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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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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坐在车前,扭头乐呵呵道:“夫人,小公子想是期待今日能入宫,一早起来便着小厮前来马房催促小人拴马哩!”

魏晚照瞪了一眼幼子:“嗯,走吧。”

车夫应是,驾着马车驶离陶府。

小陶然则一脸兴奋道:“娘,小然还没去过皇宫,您说皇宫里很多人,是不是比街市上的人还要多啊!那路是不是特别宽,我……我可以在上面骑小马驹吗?”

两个月前陶府马房出生了一匹小马驹,好不容易遇见年龄比他小的小玩伴,小陶然每天跑过去看,一呆就呆大半天。

陶知礼见小陶然如此喜欢,便趁魏晚照不注意,将小陶然抱上小马驹背上,牵着小马儿绕了小院子整整三圈。

待得小陶然玩尽兴了,告诫儿子不要说出去,然而谁知道小陶然嘴不留话,当晚便把这一新奇经历告诉魏晚照和长姐。

将一个没马蹄高的小娃娃抱上马?若是摔下马背可如何是好?

魏晚照担忧又后怕。

而原主则厌弃地看了眼陶然,她恨不得这个小克星被马蹄踏碎骨头!

小陶然此时也心大的旧事重提,咧嘴露出小米牙,显然还沉浸在两个月前骑上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记忆里。

而如今的陶陶则两眼放光看着面前mini版的小衣服小鞋小软髻:

古装简直好看到爆|炸!小团子原本就白白胖胖,一套上迷你小古装,直接把可爱放大了一万倍!

怪姐姐陶陶看着软嘟嘟的小正太,忍不住逗他:“你还乐?你可知进了皇宫,你的小鸟会飞走啊!”

“啊?”

小陶然立马听懂了陶陶的话,他捂住小鸟,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呜呜~长姐坏!小鸟不能飞走,飞走我就没法尿尿了!”

哎!怎么说哭就哭了?

陶陶实在没想到,这小正太这么不经逗,她手忙脚乱地找出手帕给小陶然擦眼泪:“别哭别哭,我胡说的!”

小正太才不停,他被长姐吓,他也要吓长姐!

哎呦喂!看着小正太那小泪潭不停往外冒泪花儿,陶陶也要哭了,她才刚穿过来,怎么就把女配弟弟给弄哭了!

小陶然爱哭,眼泪说掉就掉,陶陶这个新阿姐不知道,但是魏晚照这个当娘的一直是知道。

魏晚照不耐地睨了陶陶一眼。

陶陶摸摸鼻子连忙坐得老远,顺便尬了尬,知道是自己的错:没弄清这小朋友是哭包就逗人,失策呀!

魏晚照看也没看,只是将小陶然抱在怀里,摸着他软软的发丝哄劝道:“小然别再哭了,你长姐这是在胡说吓你呢!再哭身上起了汗,可不得不舒服?乖,不哭!一会儿娘让丫鬟给你买糖糕吃……”

小正太听到“糖糕”两个字,哭声渐小……

陶陶想了想,吓唬道:“别哭了,你再哭拐小孩就来了。”

然而小正太哪里接受过人贩子的教育,还小脸儿一愣一愣地哭,她不由补充:“拐小孩儿的最喜欢偷哭声响的男娃,到时候把你卖进山寨里!别说骑小马驹,你一辈子都回不了家见不到我们了!”

话音刚落,小陶然瞬间瞪圆了眼睛,吓得眼泪一下就止住了。

她——就是这么被吓唬长大的。

诸如:你吃生东西会发芽刺破肚皮长出来,玩火尿床,剩饭长癞子……

不甚枚举,可以说,她是在水深火热中艰难长大的!

如愿将小哭包止住了泪!

陶陶正暗暗庆幸,耳边却迎来一声怒斥:“疯丫头!你如今简直太不像话了!”

魏晚照拧眉:“你再胡说八道,给我滚去后面马车坐!”

她哄住了人,哪里错了?忽地被魏晚照指责,陶陶眼睛不由睁大……

而对面的妇人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时小陶然打了个清脆的哭嗝儿,擦擦脸蛋上的眼泪花,扑进她怀里,“娘,你不要赶长姐走,小然想和长姐玩儿!”

说着又抱着陶陶胳膊,“长姐!我偷偷和你讲……”

魏晚照抿唇不再多说。

对面的人与妈妈相同的面容,可是却越来越陌生,陶陶垂下眼睛,默默地听着身边小不点儿的悄悄话,在小陶然的叨叨之下,目的地到了,马车停下。

母女俩被丫鬟扶下马车。

小正太则皮实地直接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吧唧~

意料之外地摔倒~

马车里她一句话让小陶然哭得不能自己,在陶陶以为马上又要听到震耳欲聋的哭声时,小陶然竟然连声痛都没喊,自己爬了起来!

小正太像模像样地拍拍肚皮上不存在的灰尘,便拽着魏晚照的手指要跑圈儿。

陶陶心里闷闷却也不由暗想:这小正太跟头小牛似的,摔倒都不怕,怎么害怕她轻飘飘几句话?

可是也正是小不点儿的一句童言,让她免于尴尬处境,她扯扯嘴角,另一辆马车,是洛如言她们所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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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巍峨庄严,入了富丽秀美的宫宇大门。

一行人进了太后所在钟萃宫。

钟萃宫分为主宫钟萃宫,三大殿,以及数个众星拱月小行宫。

她们今日去的是蔚和殿。

蔚和殿是魏晚音避夏消遣的宫殿,朱瓦高墙,玉石为阶,珠玉嵌门,他们迈过百步长阶,走到理石浇筑成的门廊。

宫人入殿通禀。

得到通禀,宫人引路带他们跨入高栏,步入钟萃宫内内殿。

进宫以来,她如今看到的许多太监宫女,弯腰都是保持九十度以上!

蔚和殿内。

陶陶这才见到大魏太后,她的这位姨母端坐在正位,头发乌黑,云髻堆叠透绿的珠翠,凤簪大气,身着墨绿绣清荷掐金丝广袖罗袍,常服,却也雍容华贵,杏眼,薄唇,面敷白|粉,红唇如血,光看五官,是与魏晚照有五分相似。

不过,她眉间和唇边的皱纹明显,明明比魏晚照大七八岁,看起来却比魏晚照大了十岁有余。

陶陶跟随魏晚照向太后行礼。

待她们行到一半,太后这才亲热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了!”

陶陶跟着魏晚照把未毕的礼节行完。

魏晚音勾唇,起身拉过魏晚照的手:“妹妹还是这么漂亮,可是哀家却老了。”

魏晚照恭维:“太后娘娘洪福齐天……”

魏晚音打断她的话,“可别,妹妹也学宫人那一套了!”

陶陶暗自感叹,这位姨母确实不甚简单。

魏晚音许久不见魏晚照,可是看到魏晚照还是如往日那般美丽,这让她不由暗暗嫉妒。

她被深宫磋磨多年,无休无止的算计,让她年华老去太快。

他们去了花厅,内置清凉冰块,更有宫人颔首用小扇扇风催动凉气,厅内凉爽宜人,置了四个雕花瓷盆,大小两个成人合抱也抱不住,养着盆盆睡莲,间或有小鲤钻出水面,扬起水珠,落在圆叶上。

桌上摆着一个白釉茶器,善茶道的宫人手法优美娴熟,“这是皇帝特为哀家觅来的,这茶树自然生长,长在高崖峭壁,一年只产出七两,皇帝登基以来,今年采的茶,竟是比往年多得了三两!”

魏晚照自然垂首恳切道:“太后娘娘圣明,百姓安居,是皇上潜心向政,风调雨顺,这是民心所向,天之所向!”

宫人素手为她们沏上茶香幽远的清茶,她微尝了一口,少了丰厚酸性土壤的茶树生产出的茶叶带着涩味刺着舌头。

花厅宴客,魏晚音自然是坐在主位,魏晚照和陶陶依次靠下,小陶然则依偎在魏晚照怀里,不时挣脱魏晚照的桎梏跑去飘着粉白睡莲的青花瓷盆处,逗一逗钻出水面的大胆小鱼。

魏晚音勾唇瞧着活泼好动的小家伙,笑着伸出涂了丹蔻的长指,摸了摸白嫩嫩的小陶然:“哟,这小子长得可真和小白面团子似的!”

小正太一点儿不怕,嘟着小嘴道:“太后娘娘,那是因为我从小就爱吃白面!”

魏晚音觉得小家伙是真有趣,乐道:“小然叫哀家姨母便可以了。”

小陶然乖乖叫了声“姨母!”

“小陶然可还记得姨母,你三岁时哀家还抱过你呢!”

小正太鼓着肉嘟嘟的小脸,挤着小粗眉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那时候还没长大,不记得了!”

哟,小正太你现在难道就长大了?刚才还痛哭了一气呢!可是如今的小口气却也让她失笑,陶陶躲在魏晚照身后后偷笑。

魏晚音侧眸,她也一早就注意到坐在魏晚照身旁的陶陶。

女孩儿穿着嫩黄烟纱长裙,细腰一掐,实在动人,长发如墨,轻巧地别着玉簪花白玉簪,别有一种清媚的少女娇美姿态。

若说一年前的陶陶还是没张开的花骨朵,现在的她已然是含羞欲放的兰花。

长得是真的好,皮肤白得赛雪,眼神清澈澄净,虽然稚嫩了一点,但是气度上倒是有几分先皇后的风采。

“妹妹,我们不过一年没见,没想到陶陶居然出落得大姑娘了!”魏晚音眼波扫向魏晚照,嗔道:“妹妹还真是宝贝女儿,也不将我侄女多带出来!”

魏晚照笑道:“太后娘娘谬赞了。”

然而魏晚音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清茶:“妹妹,陶陶还未定亲吧!”

魏晚照据实以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未曾。”

那就好!

魏晚音笑笑:“正好,哀家这里有一个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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