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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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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齐,有鲜嫩的清炒菇片,有摆盘像鱼儿一般的红烧山笋,还有费了许多功夫的精致面食,更有小正太说的葱油饼,还真的比他小肚皮大呢!

陶陶大眼不动神色地打量桌面,不由捏紧筷著,菜品丰盛,简单的素食被庙宇里的僧人巧思弄出各种花样,那一道红烧山笋则让陶陶食指大动。不知道是不是鱼香味的?

然而桌上的几位女子皆是小口吞咽,仿佛到了佛门清净地连吃素都是罪过。

而自从上次在太后娘娘宫里吃了一餐,陶陶已经很久没见过小猫食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人吃了几口便放下筷著,仿佛已经饱足。

见此,陶陶也不好多吃,吃了几口小菜,就恋恋不舍地放下筷著。

女眷吃两口就饱了,那两位男客也一脸矜持,所以这席间也就只有两个小朋友吃得开心。

陶陶眼馋地看着小正太大眼晶亮地喝了一大碗蘑菇浓汤,吃了三个金黄酥脆的面筋球,再啃了一张喷香的葱油饼。

她给小朋友用葱油饼浸了红烧山笋的黏稠汤汁,一裹二转,三、三放进某娃张开的嘴里,小陶然津津有味地吃掉,恨不得再长个肚皮!

最后小陶然那软乎乎的饱嗝一出,直让陶陶偷笑:她怎么没穿成小萝莉啊!

她喂着弟弟,却不知自己被人偷偷打量,陶陶这些日子早起早睡,做做瑜伽,哄哄小娃,在她看来是米虫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是在永宁和谢紫琪眼里却是:这傻子也不知吃了什么,身段倒是愈发窈窕,不过一身素青色水墨长裙,勾勒得腰肢纤细胸脯鼓而行动间优雅得不行。

这丫头以往浓妆艳抹,竟是忽略了她底子如此之好,皮肤光洁如冷瓷,大眼明媚一扬,红唇一勾,竟真是勾人摄魄了。

如今这人不过轻轻浅浅擦上一点唇脂,竟是甩出她们多少!

永宁余光一看,打量的不止她们,林逸风也暗暗瞧着人。

对她恭恭敬敬的人,如今却盯着别人?不过永宁向来是沉得住气的,林逸风还在这里,她断然不会自露马脚,她掩过眼底的嫉恨,只是,看了眼谢紫琪。

被永宁一暗示,谢紫琪顿时明了,不过她骤然见了好似脱胎换骨的陶陶,心里也是很大的不服气了,平常她还会嘲讽她打扮得奇形怪状,可是今日……她一时没了戏弄之言。

只是,她忽然想到什么,面上渐渐荡起一抹奇异的笑:“御王妃换了妆扮简直让人认不出了,不过这么一看,倒真是美丽脱俗,也难怪能得到太后娘娘的青眼,赐婚御王殿下。来扶清寺的女子大多是求姻缘的,御王妃大老远过来肯定不是来吃斋菜罢?”

谢紫琪像是恍然大悟:“哦!御王妃莫不是还想着卜卜御王的寿命长短?看自己能在御王府安稳多久……”

永宁则适时嗔怪地看了眼谢紫琪:“紫琪,本公主二哥大婚,如此喜事,你从哪里听来的醪糟话?胡说些什么呢?可是讨打?”

好一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地轮番上场的双簧!陶陶冷冷看了眼两人,她放下茶杯,“谢小姐好大的口气,你……”

话还没说完,魏晚照却在这时抓住陶陶的手,面含警告。

想到她的告诫:未出嫁前,你不可胡来生出事端,惹得陶府跟着陪葬!

陶陶到底闭上了嘴。

可是心里的憋闷气直堵嗓子眼儿,魏晚照不是在养女儿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怎么能把她当只乌龟来养?

都已经打上门来了!为什么还要她忍!

可是——这里的确不是现代,是触怒权贵会被抄家灭府的世界,她一直没去思考的:陶府府衙,兴许还是会因为不可抗力如小说里那样府门凋敝。

而她即将嫁的人,那位御王殿下,如此受百姓赞扬,这样居功至伟、美名扬天下的皇弟真的让当今皇上高枕无忧吗?

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官宦之女出言嘲讽,龙游浅滩被虾戏!想来,她还真是活不长!

这样想着,她沉着气食完饭,母子三人离开,魏晚照的如此做法她催生出气,因为即将嫁人的迷茫而消了不少。

他们午睡在厢房,寺人双手合一,微笑着带他们走过水潭石阶,石阶露出水面,高低不一,有的石板低些,会被清澈水流覆盖,她不去踩,却也能将石板踩出咕嘟冒泡声,清凉野趣。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能活着,也不用去忧愁每个月的兼职、生活费,已然很美好了!

厢房掩映在青山小潭间,窗栏开着,下面是险峰,在屋内并不会觉得可怕,这样倚靠在半人高的窗前,是可以看到外面的飘渺远山和天高云白。

真美!

陶陶捧着脸静静地看。

听茗给陶陶倒了杯冷茶,陶陶一口气喝完一大杯,一碗凉茶下肚,舒爽了许多!

听芸也给陶陶递了块核桃酥,陶陶一扬手全塞进嘴里,嘎崩嘎崩脆!

见小姐难得出来游玩,人却静静的。

听芸也不是个蠢笨人,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于是同陶陶说些抽签的趣事,“小姐今日难得出门,可不要辜负好时机,不若去抽根签玩玩,这扶清寺签卦特别准,便是皇妃都会慕名过来找扶清大师。

听芸还曾听说过,曾经啊!有一对儿孪生姐妹去抽签,一个摇到吉,一个摇到凶,没过多久,那姐姐就摔断了腿,妹妹却怀有身孕了!小姐,您说是不是特别准啊!”

陶陶送给听芸同学一个温和不失无聊的微笑。

听茗也道:“小姐,那签相这么准,我们不如去算算姻缘签!去看看也当解闷儿!”

姻缘签,她这姻缘已定的还有需要抽吗?

“好吧,去吧!”当陪这两个春心萌动的丫头呗!

扶清寺这样的古寺每日不定接待权贵百姓,可是僧人不多的!

也不知如何打理得井井有条,举止间,这些僧人面容端和,让人也跟着沉心静气。

他们穿的都是柔软精细的绸衣,一看就是香火旺盛的大庙,求签问卜的观内很是清净。

香火缭绕着还伴随着大庙里飘渺而来的诵经声。

闻着淡淡梵香,陶陶心内少了些玩笑心思,多了几分庄重地摇晃着签筒。

“啪!”一根竹签掉落。

陶陶探手拾起,那小竹签上写了十多个晦涩难懂的字,陶陶却一眼看到其中一个字——“吉”

是说——这是好姻缘吗?可是概率性的签子,她没法在意的。

既然出了厢房,她干脆溜出古寺到后山,光是厢房远望就很消散心情了,她打算去后山景致更美的地方转转,这里古树参天,片片落叶,踩在脚底飒飒作响,很有趣味。

只是待得她刚漫步到了寺院后山,却看到不远处树林有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不是别人,正是明逸。

陶陶大大方方往前走,脚在枯枝上,明逸转头,就看见欲要遁走的陶陶。

“陶陶!”林逸风握着手里的石头连忙起身,咧嘴惊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逸风面相俊俏,眉深眼圆,很清秀的模样,放在现代,算是小鲜肉牌,国民弟弟的类型。

陶陶听到林逸风打招呼,她顿住脚步,不过她惯来不想理会,桌前看着他表妹胡说八道,私下却跑来和她说话的、奇怪人!

她站在碧野森林:“一时走错了!”转身就走。

林逸风嗫嚅:“你……我有话同你说。”

陶陶不去搭理,只当没听见。

林逸风则痴迷地看着陶陶款款离开,微风带起纱裙清扬,隐约有一缕香风……

行到拐角,陶陶挑了条崎岖小径上山。

崎岖是自然的,扶清寺位置得天独厚,正坐落在难得的平地,而后山,自然高险一些了!

此时,寺庙的二层庙阁里,红瓦黑墙,木栏围拢处,站着两个人。

谢紫琪看着那抹清丽人影深入山林,奇怪道:“公主,那傻子跑进后山深处了!僧人不是说里边儿有猛兽么?”

永宁只是凭栏远目,看了眼远处晃神的林逸风,俏脸阴沉:有猛兽才好。

小径杂草丛生,陶陶拨开杂草树枝,绕了好一会儿才绕到平坦大路,树木参天,遮住了热烈的阳光,这里植被茂盛,含氧量极高,陶陶深吸一口气……

走了几步,发觉周围太过安静,而且——

身后怎么有东西盯着她似的?

她微微转身,一个庞然大物站在不到五米的地方正冲着她吐粗气!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熊!

来不及尖叫,她拔腿就跑!

生死时速间,她想哭,这里是原始森林吗?为什么会有熊瞎子啊!这……

她——要不要装晕啊?

然而还没思索好,林深间突兀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清隽飘渺,像遗落尘世的孤神,他一只手握着长杖,另一只……

陶陶跑过去,危急时刻,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拽住男人另一只手:“有熊追过来了,我们快跑吧!你眼睛看不见,我拽着你的手好不好?”

她,竟然在树林里见到那个带着秘密,不知道该怎么寻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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