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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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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央原路返回,脚尖在屋顶上轻点就飞起很远,随后又在另一个屋顶上借力起跳,也不是不能御剑飞行,着实是剑身又细又短,踩在上面不太舒服,十分难受。

他往过没多远,就见两个身影御剑而来,青蓝色的急匆匆跟在一个红衣之后,生怕跟不上,红衣的那位御剑的灵力都是暗红的,和整个人融为一体,相互衬托。

跟在红衣后面的那位青蓝色衣裳少年冲他打招呼,大声激动的喊道:“楼兄!楼兄!”

他们在一处屋顶落下,江辰益刚想过来,被身边红衣仙尊一个眼神拦住,又默默退了回去。

白洛罹话未曾出口,奈何管不住江辰益的嘴,就听他小嘴不停道:“楼兄,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萧沉央眼神在江辰益身上停了会,又转到了白洛罹身上,随后又看向另一个地方,看着那处的房顶。

白洛罹又给了江辰益一个眼记,真心实意的道歉道:“先前失礼,是我话重了,思来想去放心不下,跟上来看看。”

萧沉央心里五味杂陈,依旧看着另外一处,不知是不敢转回来,还是根本不想。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此话一出,竟然莫名觉得有点委屈了,之前他经常遇事就会跟师尊撒娇,现在的情况,借给他几个胆子也是不敢了。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后面的江辰益搞不懂明明都来了,为何就是不说实话,自作聪明的帮着解释道:“楼兄,本来我们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是师尊说你伤口未曾处理好,容易染病,另外师尊说若是你愿意,他可以……”

“闭嘴!”话说了一半被白洛罹打断了,语气微怒,江辰益捂着嘴不敢再说出一个字了。

白洛罹看着他的脖子,从白色里衣上撕下来一块,递过去道:“先处理伤口。”

萧沉央缓慢转过来,盯着人的眸子,试图看清楚到底在想什么,可惜看不到深处,只得道:“我不痛,没什么感觉的,不用麻烦了。”

白洛罹已经伸手过来,人比他高了一头,双手像是环在了他脖子上,轻柔的将伤口包起来,在后面打了个活结,道:“鬼也要活的体面,你脖子上一道口子,不好好养护,若是烂了,怎么出门。”

脖子上系一根白色的带子,还打了个结,一定非常滑稽,但鬼使神差的没有取下来,指尖在上面轻轻碰了碰,感受到还留着有温度,坦然接受了。

随后不远处一阵巨大声响,惊起了腐食的乌鸦大量飞入空中。墨色天空被黑云笼罩,月亮时不时探出一星半点,诡谲无比。

突的想起什么,萧沉央问道:“仙尊,没有没看到一群弟子过来。”

白洛罹摇头:“未曾。”

萧沉央着急道:“那群笨蛋该不是跑偏方向,迷了路吧。”

白洛罹急忙询问道:“可是洛华峰弟子?和江辰益一个穿着的?”

“快去救人。”萧沉央拿出刀,正准备踩上去,被人抓住了衣服领子,飞速冲入空中。

另一手抓住的,还有江辰益的衣服领子,随后白洛罹一提,将萧沉央放在了自己剑后面,自己则往前略微挪了一步。

这把剑飞的太快,萧沉央用力控制住平衡,可空间有限,两人的衣服还是紧紧纠缠在了一起,难分难解。

江辰益委屈道:“师尊,我也要在剑上。”

白洛罹冷冷道:“没位置。”

江辰益整个人都蔫巴了。

萧沉央笑出了声,第一次爽朗的出声,内心无比顺畅舒服,还带着点莫名的高兴。

剑的速度很快,突然间一个斜向下坠落,萧沉央笑的还没停止,突然一个失去下冲,内力运行被打乱,失去平衡,整个人撞在白洛罹背上,为防止掉下去将这具身体摔得再也不能用了,他搂住了前面人的腰。

那腰比想象中的要宽阔些,肌肉明显,线条鬼斧神工,最重要的是那一带都是暖和的,比自己尸体的体温高了很多。

白洛罹一手把江辰益扔了下去,在距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静止不动了,就那么被抱着。

或许这个人过于安全暖和了,像是一个可以去避风的港湾,他想和原来一样寻求他的保护,惹了事便如此抱着撒娇,那人没说,萧沉央也没放手,或许,哦不,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吧。

白洛罹愣住了,在原地很久很久,这种被抱住的感觉是如此熟悉,熟悉的像是一种失去很久的物什失而复得,他嗓子都哑了,一字一顿道:“你、是、沉、央。”

这不是个疑问句,竟是个肯定句。

萧沉央惊恐中突然就撒手了,手背在身后,手指绞着手指,来回搓弄着,反抗道:“仙尊说笑了,方才突然冲下来,我没控制住重心,不小心抱到了。”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师尊?”白洛罹眼睛不知是不是染上了衣服的颜色,有些微红了。

这声若是叫出口,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他不是不相认,他是不敢,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又差点杀了师尊,有什么资格得到原谅。

比起面对狠毒凶狠的对他说着伤人的话,不如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师尊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就是叫不了那声师尊罢了,也没什么关系的。

对,他不在乎,是他不想叫的。

萧沉央换上一副伪善的嘴脸,告诉自己要笑着,道:“仙尊说笑了,我便是捡,天上也不可能掉下来个这么大的便宜师尊。”

“你捡到了。”白洛罹试图看着他的眸子,被萧沉央躲过去了。

他不知说什么,抬眼看着上空,又觉得可笑,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可他却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可若是不是那样子呢?

终究到底,是自己和自己赌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白洛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妥协道:“我不逼你。”

萧沉央这个笑是个标准的假笑,道:“救人吧,先救人。”

若是有面镜子,他就会知道这个笑容有多么的牵强,假的多让人心疼。

他戴上面具,试图用调侃缓解内心的纠结,笑道:“仙尊,再不救人,洛华峰的弟子可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本来只想知晓他过的好不好的,伤有没有痊愈,现在靠近了,竟有些难以离开了。

他率先上去一脚踹开了屋子的大门,进了一间院子。

白洛罹眸子垂下,又轻柔睁开,终究忍住了想要去问的问题,也踏进了院子。

方才便是此处有鸦惊,院子里面没有一个毒物,安安静静的好似一个针掉进来也可以听到,可越是如此安静,越是让人心神不宁。

周围过于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江辰益拿出一根火折子,看着眼前屋顶上的牌匾,那上面鎏金字体,大气如斯的写着:薛家祠堂

萧沉央首先想到的是和薛箬派有关系,估摸这地方大部分人都姓薛。

祠堂有一个黑色的铁门,笨重无比,一般的祠堂都是无门的,这种防御性极其高的门,反而让人有所怀疑,疑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将刀刃插·进门缝隙之中,寻找内的门栓,找了许久也未找到。

白洛罹看着他,提醒道:“镇子人都没了,要祠堂也没用了。”

或许这就是之前的某种默契,萧沉央一下子就知道了白洛罹的想法,他站起身来,直接用九成内力出手,那门怎能经受住这一下,半扇直接轰隆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白洛罹笑眯眯感谢道:“多谢云楼了。”

不笑还好,这一笑总让他觉得师尊已然知晓他的身份,只是在等他的坦白和敞开心扉。

随后,白洛罹补了一步,带着点小遗憾道:“本来此事应该我来,奈何内力还未全部恢复。”

那句话带着委屈和伤感,萧沉央直觉,在这么待下去,没几天他这层身份就捂不住了。

他率先走进去,脚还没踏入,就被一人抓住肩膀带了出去,离开的一瞬间,门内传出来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血味很新鲜,但其中还夹杂这另一种尸体腐化的味道,两者混在一起,腥臭冲天。

若不是有这道铁门拦住,还真是味要冲出院子,飘得到处都是了。

江辰益被扔进去,找到一根平日祭祀用的蜡烛点燃后,白洛罹和萧沉央才进去,幸好那根蜡烛足够粗,摇曳的火光能看清里面的全貌。

江辰益点好光,已经缩在了白洛罹身后,只敢探出个脑袋了。

那祠堂里墙角整齐排放着一具具尸体,每个都是胸口被掏空,眼眶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和外面的毒物一个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是实打实的尸体,血从眼眶和心口流出来,有很多具已经成为了干尸,最新的那几个正在不断的流着。

萧沉央见过薛箬派的装扮,那几个刚死的明显就是薛箬派的,并且看穿着,地位绝对不低。

萧沉央沉下心问道:“薛箬派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况明显是人为了,而且背后的人也绝对不会简单。

制作毒物的那人会不会就是这事的幕后黑手,他和三年前洛华峰那一批毒物又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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