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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仙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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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处,本来就更容易了解一个人。

江沧海对她的心防越弱,读心术就越能发挥作用,更何况还有时不时主动施放的「异种之火」,她试验得越多,对这个技能的掌握就越熟练。

正是因为读到了对方的心,明确知晓他向自己付诸的全然信任,千叶也愿意回报以同等的支持与认可,真诚是最能拉近距离的事物,警惕与试探谁都会有,毕竟是半路夫妻,但如何化解对方心中的芥蒂构建融洽的关系,这就要靠彼此的情商了。

千叶的情商自然没话说,江沧海身上的霸道强势毋庸置疑,专断独行也必不可少,但他是如何折服千叶的大约就要说到单纯的人格魅力了。

在千叶面前,无论什么事,在作任何决定前他都愿意先无条件退上一步,在她意见的基础上再予以商讨与修正,这种尊重与信任所带来的效果显然极为巧妙。

所以有时候并不是天生的契合,只是有的人叫你太过上心,一颦一笑都会叫你百般思索千般探讨,以至于她一个眼神你就明白她的意思,她一皱眉你就知道该做什么。

不得不说,江沧海无师自通了与她相处最好的方式。

他也真的有这个魄力放手权柄、按捺脾性,真正将她放在自己身侧的位置上,千叶当然记情。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思考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有多少是利益还是说美色又或者其他什么,千叶只看结果,她觉得自己可以付出用心,所以也不遗余力倾注自己的关注单纯只当成一张饭票她有无数的方式虚与委蛇,但将心比心,现在的她也愿意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一脉俱荣一脉俱损。

既然未成婚,江沧海自然未与她同房,但她的便宜师父入夜前来,光明正大通报求访也就罢了,偏偏是如此仓促紧张的架势,他自然会在意。

毕竟江沧海能对千叶放心,却不会将同样的信任给予她的师父。

涵古师太莽惯了,她的思路向来是“我敢做什么”,而不会在乎别人是如何想,当然,对于亲近的人,会稍微多考虑一下,但也仅仅是从“我敢做什么”变成了“我能做什么”,她觉得她可以来,她就来了。

没想到前脚跨进门,后脚那位就立在了院子里。

这是她的意识中完全没有想到的画面,对方表现出的明晃晃的紧张与看重,就叫她很震惊了。

涵古师太之前一直觉得这两个人间的感觉不对,相处模式有默契却不似一对夫妻,又见江沧海将千叶推到台面上的行为,便觉得个中一定有隐情,而且还不是她乐意看到的那一种。

废话,自己徒弟说得信誓旦旦得这次挑的男人没错、嫁与江沧海不悔,结果话说回来,如果江沧海只把她当做一个棋子,一切都是出于**裸的利益,她徒弟受得了,她受不了啊。

直到坐下来,她神色中的困惑也没有丝毫消退,护短的心叫她并没有冲着千叶去,直愣愣地就把话锋抛到了江沧海头上,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挑着眉,这种神情显得更为冷艳,更别提面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几乎要呼之欲出的嘲讽“你们玩的什么把戏这件婚事是真是假还是说你们存在什么协议”

“为何要将阿珂推往前台,这天义盟有什么需要她来动手的你想要阿珂为你做什么或者说这场婚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跑下来,直接将她的怀疑显露得一干二净。

她现在就觉得江沧海是在利用自己徒儿,而徒儿是为了某种忌惮或者说庇佑才留下,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就像当年面临魔帝逼娶,涵古师太也是第一时间赶去想要阻止,就算徒儿随侠刀走了,她也照样提着剑去寻魔帝麻烦若是她早知道因侠刀之故,徒儿被困绝谷这么多年,上天入地也要将侠刀挖出来千刀万剐当然现在知道也不迟,要不是不知道任非凡的下落,否则她早带剑杀过去了。

她尊重徒儿的意愿,但这并不意味她要无条件接受她认为徒儿作错的选择。

千叶眨了眨眼睛。

不知是该为对方的敏锐叹息,还是说为这颗护短之心感慨,千叶转头看了江沧海一眼,却见他也正将视线投过来。

涵古师太猛然地看到这两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见到徒儿笑顿时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游走,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但她果断将其按捺下来,等待解释。

千叶觉得有机会将一切摊白了说清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毕竟以往她与江沧海两人都是凭借双方默契,甚至今日之前,两人都仍在揣度对方的底线,如今彻底坦白干净,也省却了不少试探的步骤。

她以手拄着下巴,姿态闲懒,微微笑着注视江沧海,很明显地表现出想先听听他的说法。

“师太说错了一半。”

江沧海注意到千叶的眼神,明白她眼中的趣味意味着什么,心中一动,面上却只淡淡,道“江某还不至于以婚姻作为筹码谋取利益。”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骄傲叫涵古师太皱起眉,冷哼“那对的一半呢”

江沧海眸光深深“那一半只是事实,并非正确。”

涵古师太要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领会到他的意思

一半是事实,自然无所谓对错,另一半是错误,也不必多提那么哪一半是事实,哪一半是错误她冷冷思考,这是承认两人的婚姻有利益的成分,但最终的目的并非如此,而是出自本人的意愿

确实,以江沧海的地位与能量,若是他不愿意,确实也没谁能摁着他的脑袋叫他赞同一场意外的婚姻毕竟这并不简单只是与一个女人在一起他若要女人,这世上的女人哪个女人他得不到,他若要成婚,也并非没有比“莫珂”更好的人选

全天下都知道东武林之主江沧海不近女色,在他对于武道的虔诚面前,其余一切都显得不太重要,即使是天义盟的权柄。

而这样一个男人,忽然决意要娶一位妻子,自然不是说对方身上的利益足够大、就能叫他颠覆一贯以来的坚持,毕竟以天义盟的盟主之尊,他想要什么不能以简单的方式得到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花如此大的心思,没有比这更简单的问题。

涵古师太看了眼千叶,眉宇先松后又紧。

如此绝色姿容,遇到对的人自然是锦上添花,但若遇上错的人,便是雪上加霜。

想想郑飞鸿,想想魔帝,再想想侠刀

她又看了眼江沧海这会是不一样的那一个吗

“师太,”千叶缓缓接过话头,脸上带着轻笑,似乎被江沧海的话逗笑了,“确实并非是您想的那样。”

江沧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千叶见好就收,并不将应付对方的事都甩在他头上。

只能说做惯了上位者的人,耐性是有限的,也只会对着个别人施与,不能挑战他们的耐性。

千叶注视着自己的便宜师父,挑拣地将自己这段婚姻的始末以及彼此达成的默契转告给她,包括她会尝试接手天义盟并做主东武林,包括她要做的事以及想做的事。

她并不忌讳暴露自己的野心,也不在乎展现内心的阴暗面,江沧海自是不需要顾忌的,因为相对于厌恶她,以他的性子来看,他更会欣赏于她的气魄,至于涵古师太,当然会觉得震惊,但若是以后终究要怀疑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她震懵了,叫她接受了“莫珂”身上的巨大改变,也省得百般想办法应付。

若说纵横捭阖、翻云覆雨当还不足以囊括她心中的蓝图。

但同样,危险与机遇并存,她玩得越大,受到的阻碍定然也会越大。

总之涵古师太彻底被颠覆认知,抱着解惑的目的而来,但是这灌输一脑袋的阴谋算计兜头就把她给炸翻了。

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晕。

来得匆忙,决定回去想想时走得也格外迅疾。

千叶微笑地注视她的身影消失,等这位师太反应过来,自然会替她脑补完所有她醉心于权势的理由,然后她就可以想办法将这位便宜师父派上应有的用场了。

既然送上门来,总归是要物尽其用才是。

后半程默默听着皆保持沉默的江沧海站起来。

他望向千叶的眼神从趣味到震撼,再到平静与坦然,显然某些从未听到过的想法同样在他心中引起微妙的波澜。

“夫人尽管放手去做,”他对此唯一的答复是,“一切有我。”

千叶笑起来“妾知晓。”

转身的那刻,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所以,都到这时候了夫君还要离开吗”

语声轻柔带笑,如她一贯的腔调般徐缓动人,甚至是不需要看她的颜容,单纯轻轻一句,便能叫人心驰神往。

而在这样的关头倏然如此一句,所隐含的含义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江沧海停顿片刻,蓦地回首。

那绝色的美人立在屋中,神情平静,就像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语。

薄衫披肩,勾勒出何其美妙的姿态,乌黑柔软的头发如瀑般倾泻于身,将那眉眼勾勒得更为轻飘写意,再神妙的画笔也无法描摹出她一分颜色,再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出她一抹神韵。

最惊心动魄是那眸中蕴着的浅浅幽泉,自瞳底流转环绕,慢慢淌出最难动人的波纹。

心好像一下子就烧起来。

意识到神智忽然之间软化的瞬间,他是皱起了眉的,但旋即他就作出了决定。

“夫君啊。”她微微歪了头,又唤了一句。

江沧海伸手带上了门,回过身,停顿片刻之后果断解下了刀。

于是千叶眸中的笑意更深。

在对方底线上跳跃试探并不是闲着没事闹着玩,而是她实在是好奇自己被放在他心上哪一个位置。

就像这个人并不认为式微的残疾会有多影响他修习武学一样,痊愈有痊愈的修法,脚疾有脚疾的修法,他更多想看到的是对武道执着的追求与永不服输的信念,以及不断攀登之后创造的奇迹,而不是单纯的完美这种思想不能说不开明,更不能说不开放武道与妻子之间,他自认能衡量,所以他并不认为执着于刀便是绝对的禁欲。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来,他确实难以逃脱她的魅力。

这种动容,并不止是因那无与伦比的面貌与防不及防的媚术,还源于思想与灵魂。

这样一个男人,她有什么理由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1017

1大小姐当睡则睡,毫不犹豫。

2啊,终于进入熟悉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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