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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方氏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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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一大早就领着儿子儿媳下地去,谢晋被方氏背在背后,身体有些发麻,谢晋迷瞪着眼睛欣赏着古代原生态的环境,空气中飘荡着青草泥土的芬芳,触目可及是大片大片的黄绿色,因为是秋天,方氏正低头收割稻谷,一茬接一茬,手上功夫极是利索,是个干农活的好手。秋收忙了许多天,好容易收完留了明年的种,其余的全卖了,自然是一文钱都轮不到方氏手中,曹氏便一大早就和谢安赶集去了,留下方氏在家里照看谢晋,如今谢晋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四肢不再不可控制,爬起来精神倍好,能靠墙站住,就是不能走路。

谢晋从床尾爬向床头一头栽进方氏怀里,糯糯的的喊“娘。”小脸红彤彤一片。方若云忙放下针头线脑,温柔的抱起谢晋,好容易今儿曹氏不在,不用在她面前立规矩,她很开心,“哎,娘在呢!”娘俩四目相对,谢晋有些害羞,他的本能是想撒娇的,“是不是饿了?”方氏看他低头往自己怀里拱,敞了衣服开始喂奶,谢晋快一岁了,本来是要断奶的,但方氏看自家儿子那撒娇卖萌的样子仍是抵不住喂了他,谢晋有些囧,他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但看方氏动作,也就乖乖吃了,一面吃一面感受着方氏轻轻拍着他的背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轻飘飘的,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吃着吃着,他就睡着了。

方氏见他睡着,就给他盖了被子,自己一旁做起了针线,做了不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方家妹子,方家妹子,在吗,你娘家弟妹要生了,你快回去看看吧!”方氏一听“在呢,我马上就去!”说话间胡乱收拾了些东西,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儿子,锁了大门,便跟着来叫人的婶子去了。

谢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本来也不困,睁开眼下意识的想去瞟方氏常在的位置,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嘴巴里还残留着奶水的余味,他以为方氏在灶间或是附近干活,也没紧张,看着天花板上的茅草发呆,这谢家也着实很穷,谢晋想,等他长大些,便带领全家人赚钱,起码盖间砖瓦房,不然过冬的时候冷风总是呼呼的往往里吹。

谢晋很喜欢方氏这个娘亲,虽然不及前世的母亲,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也相处了这些日子,谢晋想让她过得不要那么辛苦,毕竟他前世的母亲可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就躺在床上等方氏,等啊等啊,他也放大声音喊了几声,却没人应,他就放弃了,迈着小短腿爬下了床,扶着墙檐慢慢挪着,灶间没人,曹氏房里也没人,一不留神摔了个狗吭屎,浑身是泥,大门从外面锁了,出不去,谢晋放弃了,擦了擦脸上的泥,还是爬回了房里,床是爬不上去了,坐着小板凳上靠在墙边歇息,这番折腾对他这个身体来说消耗有些大,一会儿他就觉得饿了,可是没法子,只能盼着方氏早些回来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大门“吱嘎”一声响起,谢安与曹氏回来了,“孩儿他娘。”谢晋缩在墙角又冷又饿,听见声音慌忙站起来,谁料这一下起的太猛,没站稳撞到墙上,谢晋内心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爹!”谢晋的声音口齿不清,谢安唤了两声方氏,不见人应,屋里也是黑灯瞎火的,只听见儿子喊他,连忙放下手里物件,冲进屋里,只见他儿子正一脸委屈的朝他爬过来,心里一酸,对方氏有了三分火气,“你娘呢?”一把抱起谢晋下意识问出口,其实他也没指望谢晋回答,谢晋如今只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只会喊些简单的音节,他只得自顾自的在屋里找人,“谁知道这婆娘上哪儿野去了!”后面回答他的却是已经找了一圈的曹氏,脸黑如锅底,谢安把谢晋塞到曹氏怀里,看了看黑蒙蒙的天道“娘,若云兴许是去村里串们子去了,我去村里问问。”曹氏一脸恼火,他们娘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若方氏此时站住她面前,非好好教训一通。“有什么好找的,这天杀的小蹄子,自己儿子都不管了,没良心的东西!”谢安面露急色还是闷声不吭的出门去了,曹氏又骂了两句才回屋把灯点上,扔了谢晋在床上,便去了灶间做饭。

谢晋挣扎着小胳膊小腿把脏衣服脱了才一骨碌钻进被子里,冰冷的棉被冻得他一个激灵,心里也是纳闷,方氏从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丢下他这么久到底干嘛去了。

到了月上中空的时候,谢安回来了,“人呢,野哪去了!”曹氏看到刚进门的儿子以为后面跟着方氏开口便问。谢安低头抿了抿唇,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身影很有些落寞,“我去村里问了,附近找了,没见人。”曹氏一听心里也是生出了狐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凭空没了不成,她娘家去了没有,说不准见咱俩娘俩不在家会野男人去了!”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但曹氏乐的离间儿子和儿媳妇,她也就嘴快说了,谁料谢安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她娘家去了,说没看见,还说若找不到人还得给他们个说法。”曹氏顿时火起,“我呸,不要脸的东西,一窝子烂货!”谢安蠕动着嘴角说不出话来,曹氏嘴里还嘟嘟囔囔骂个没完,本来手上正拿着勺子喂谢晋吃米糊糊,此时恼起火来“啪!”的一声把勺子摔碗里,也不耐烦喂了,可怜谢晋话都说不利索,便要学着自己吃饭。

接下来几天时间,几乎没人管谢晋了,曹氏成日里做饭下地,谢安忙着四处找方氏也没空管他,要不是吃饭的点上还会抱着他给他一碗米糊糊,谢晋真要活活饿死也未可知,身上的衣服几日没换也有些馊了,谢晋一个人躺在被窝里真是无比想念方氏。

又过了几日,谢安的神色逐渐萎靡,从他们母子二人的谈话间谢晋隐约明白了,方氏失踪了,下落不明,她娘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村口的王瘸子说方氏失踪那天有辆陌生的马车从村口路过。这天谢安夜里抱着谢晋哭了,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谢晋那个世界还是个大学生,如今的谢安却要被生活压垮了,这个村里他们娘三个相依为命,举目无亲,唯一的老丈人家里,害怕谢安因为方氏不见了要闹起来,避的远远的,一口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安胡子拉碴的在家里窝了几日,还是曹氏骂了他一通,才让他从新振作起来。只有谢晋心里五味杂陈,只是很想很想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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