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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妇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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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影提着竹篾编的篮子走在田埂上,走一茬累了就歇口气,初春的吹在谢晋稚嫩的脸上,有些凉,太阳很好,不远处的稻田里,谢安正做着春耕前的准备。谢晋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提着篮子就走过去。

“爹,吃饭了。”谢晋放下竹篮,“嗯。”谢安淡淡的应了一声,撂下锄头就着野草坐在地上开始吃饭,谢晋就默默的蹲在一旁也不说话。他已经三岁了,方氏失踪之后他就得自力更生,父子之间越来越沉默,曹氏见他能干,也就把他方陀螺般使唤,可怜谢晋前世时被他爹妈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为了苟活小小年纪就要干活,好在这两年天光不错,地里收成颇丰,曹氏心情好,顶多心气上来骂一骂他,不曾动手打他,不然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谢晋还是觉得自己很苦逼,心说我看的穿越文不是这个套路啊,别人要么牛逼哄哄的要么扮猪吃老虎,那个像他这样还没长大就得被磋磨!

“回去吧。”谢晋神游间,他爹已经吃完了,谢晋看着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是同情的,好不容易取个老婆,不见了,“那我回去了。”谢晋提着竹篮便朝家走,他心里明白因着方氏的关系,这谢家两母子都不太待见他,谢安脸上再也不见慈父的神情,好在谢晋并不是真正的小孩,不觉伤心,两母子都没发现他的早慧,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哟,晋哥儿,给你爹送饭呢!”远远的便见一个妇人装扮的婶子跟他说话,“是啊,刘婶吃了不?”谢晋认得这是村东头的刘翠花,约摸三十来岁。“没呢,婶子告诉你啊,你啊,马上就有后娘了!”走到进前,刘翠花低头掐了掐谢晋光洁的脸蛋,得意洋洋的说道,还特意盯着谢晋的小脸瞧,“哦。”谢晋淡淡的神情让刘翠花有些失望,撇了撇嘴又道“你后娘进了门给你生了弟弟,你爹你奶就不要你了!”脸上还故作惊恐状,瞪大眼睛凑的特别近,后面还压低声音,生怕谢晋不知道她不安好心似得。“哦,多谢婶子告诉我。”谢晋瞪着明亮澄澈的眼睛一脸无辜,刘翠花见这小子一点事儿没有,丝毫不见慌张害怕,不由得咬了咬牙说到“不用谢不用谢,到时候被赶出家门了,你就来找婶子,婶子养你,呵呵。”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虚伪的笑容差点都挂不住了,谢晋眨了眨眼睛,“婶子,前天给我爹送饭的时候看见刘叔在张寡妇门口晃悠呢,有啥事吗?”刘翠花闻言,脸色一僵,顿时就脸黑如锅底了,“你看错了!”匆匆撂下一句转身就走了。谢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谢晋放下竹篮去洗碗,找后娘的事谢晋还是知道的,虽然曹氏说的隐晦,但翻修了房子,添置了些东西,谢晋还是看的明白,就是不知道他将来要进门的后娘是村里哪一位。

很快,谢晋就知道是哪一位了。

“晋儿,奶跟你说,你爹给你找个娘疼你好不好?”晚饭的桌子上曹氏就说开了。谢晋看了谢安一眼,倒是古井无波,不悲不喜。谢晋低头扒了两口饭,“好啊,到时候别让我给她洗衣服做饭就行。”曹氏脸色一僵,“咳咳,你也这么大了,奶让你做点事怎么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老实点,知道不。”说完曹氏也不管谢晋什么态度,自顾自的吃起饭来。当晚谢晋就被安置在西侧的小偏房里。被子还是他娘方氏留下的嫁妆,自从方氏失踪之后跟方家也没来往过,平时在村里,他那不值钱的舅舅见到他这个外甥比外人还不如,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谢家这两年虽说因为天光好赚了点铜板,可跟村里大部分人比还是穷的可怕,谢晋也想脱贫致富,一来是他身板还是太小做不了什么事,二来是谢晋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做,专业不对口啊,他是做游戏策划的啊!于是脱贫致富的事就这么拖下来了。

三月里,春光正好。

一身大红色簇新褂子,唇上还抹了了口脂,张秀春就这么进了门。谢晋还以为他后娘是那个呢,原来就是他在刘翠花面前编排的张寡妇,两家人口都简单,贴了喜字点了红烛,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成了。饭桌上张秀春一脸娇羞,又是给曹氏夹菜又是给谢晋拿零嘴,殷勤的势头弄的不咸不淡的谢安也有了几分笑模样。免不了表了一番新媳妇的孝心,又说了会拿谢晋当亲儿子对待的话,谢晋看着谢安跟张秀春并排坐着,时常还眉来眼去,心里觉得膈应。

夜深人静的时候,谢晋躺在自己小小的偏房里能够听见新婚夫妻出来一些声音,他忽然明白了张秀春条件不算太差的一个寡妇为何会选择谢安了,原因无他,谢晋年轻,人长得不错,听着声音,像是不后悔嫁过来了。谢晋又想起方氏,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从来不会叫出声来,不穿像张秀春那样大红大紫的衣裳更不会涂脂抹粉,而谢安从反应上来看,似乎更喜欢张秀春多一些,虽然是二手的,但谢安似乎正因如此而乐在其中。

谢晋也是男人,他多少懂得这里的乐趣。不免又想起前世的事情。辗转反侧。谢晋在黑暗中皱了皱眉,白天做了太多活,很累,但从那边房里传来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谢晋无法,从破棉袄里揪了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才渐渐睡下。

次日一早,生物钟就喊醒了他,没办法,起迟了就没了早饭。张秀春倒是勤快,一大早起来做饭,面上很有些春风得意,眼神像带着钩子似得,勾的谢安除了她以外看不见别人,亲亲热热的让谢晋接着睡去,说给他留饭,曹氏还没起,谢安什么也没说,谢晋倒是乖觉摇了摇头,手脚麻利的生起火来。估计是看他年纪小不懂事,张秀春就在灶间倚在谢安身边说着悄悄话,手上也不老实,谢安也不推拒,脸上仍是淡淡的,眼睛里却是掩都掩不住的兴奋。

谢晋越来越沉默寡言,在这个家里越发显的多余,小小的身影,独自洗衣,烧火,凡是他力所能及的事,都是他做,开始的时候张秀春顾虑着婆婆和丈夫还对他和颜悦色做些表面功夫,时间长了看到婆婆和丈夫对待他不咸不淡也就使唤的越发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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