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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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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明晚上回来,晚饭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直说没你做的鱼好吃,所以今天约出来,就是想问问昨天小明吃的鱼怎么做。”王富贵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谢晋心里嘀咕,他原本想做些酸菜卖给馒头铺老板,做个小本买卖,不想一不小心钓了条大鱼,不过这王大老爷看样子想空手套白狼,又或是事后给些好处便罢了,但是谢晋想赚钱啊!“这个……”谢晋状似犹豫,王富贵以为小孩子不愿意,正想再哄一哄,只听谢晋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小明想吃,我做给他吃就是了。”脸上露出无害的微笑,很是无辜,王富贵一滞,讪笑,“这个,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不如在这里教会我家厨娘,小明随时想吃,也不必麻烦你了。”说话间王富贵喝了口茶,“确实麻烦,王大老爷想必也知道我一个穷小子无意间结识公子,昨天也是我离家以来头一次开荤,没想到他这么能吃,一条鱼他吃了大半,若是天天这样吃,我可供不起。”说到此处,谢晋停顿了片刻,看着王富贵一脸希冀的表情有些为难道:“只是做这鱼需要一样东西,一时半刻做不出来,也颇费时间,不如晚辈把这方法教给五味轩,这样小明随时想随时就去,也不必麻烦王大老爷家人了。”王富贵听罢一口老血梗在心头,这五味轩正是自家酒楼对头,这要是让他们学到了他的老脸往哪儿搁,王富贵仔细看着谢晋无辜的眼神,有些冒火,“呵呵,这你不必担心,我家别的不多人手多,尽管教来便是,以后小哥在这芮城也多个朋友不是?”谢晋听他这样说有些不耐烦,生意人就是这样要谋取最大利润,也不废话了就道:“其实我除了这道鱼,还能做些别的菜来,只是我年纪太小,无以立身,还请王大老爷见谅。”说罢,谢晋起身弯腰,做足了卑躬屈膝的样子,谢晋年纪又小,委委屈屈的一个小孩,直言自己的难处,王富贵不禁有些恻隐,自己儿子若是如此,自己怕是要心疼死,又想起儿子说谢晋爹娘不要他了,想来也是可怜人,“咳咳,原来如此,不如你把你会做的一并做来,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框你,尽力帮你,你看如何?”王富贵此时也歇了做生意的头脑和心思,回头一想,这谢晋若是和儿子说老子框他,岂不是丢了做老子的脸,王富贵擦了擦额角的汗,他这一辈子钱赚够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心下叹息,只可惜这儿子来的迟啊。

谢晋听王富贵松了口,这才抬起头来,一脸稚子无辜道,“既然王大老爷体恤我,那我就尽力而为。至于这要求,老爷不如看过之后我再提。”谢晋胸有成竹,也不怕王富贵框他,儿子不坏,老子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王富贵听他如此说,心里更觉得满意,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为自己打算,且不急功近利,若是为儿子结下善缘也是好的,“既如此,不如今天就做。”虽然是肯定的语气,眼神里却在询问谢晋,“也好,只是我那地方简陋,还得借老爷您的地方,再者容我准备准备。”“这是自然,你自去准备,我把外面的小厮小六借你使唤,到时候直接上春风楼,小六自会领你进去。”谢晋心里也是舒了口气,麻利的告辞离去。

出了包厢门,小六经侍从吩咐了果然跟在谢晋身后,此时看谢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惊讶有佩服,“劳烦大哥了。”谢晋微笑,露出标准的无辜笑容,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不敢不敢,分内事。”小六客气了两句,也是一脸温和。

谢晋先是去了集市买了些调料,拿了两条鱼,啃了个馒头,又回破庙拿了腌好的酸豆角,直奔春风楼去了,这春风楼正是王家的酒楼之一,谢晋进了后厨,迎来各种目光,多是质疑,不屑,谢晋也不管那么多,跟着小六进了小厨房,自顾自的忙和,也不跟小六客气,春风楼的伙计虽然看不起谢晋这么个破小子,却不得不给王家小厮一些面子,正值午时,店里也忙,一来二去,也就没人盯着谢晋了。

谢晋则是绞尽脑汁回想前世的菜谱,前世他虽然活的时间短,也是备受宠爱,但是绝不代表他不自立,从小他爸妈就教育他自力更生,帮他妈做饭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对美食的热爱,四五道菜是手到擒来,但谢晋准备做十二道鱼菜。

这一天绝对是谢晋穿越以来最累的一天。虽然有小六的帮忙,可是很多细致的活需要自己动手,约摸到了晚间,十二道鱼才堪堪做好,春风楼的客人都走了七七八八。王富贵也是姗姗来迟,一进门,十二道菜整整齐齐,对于谢晋这年纪的孩子也是不容易了。

清蒸鲈鱼,红烧鲫鱼,鱼糕,鱼丸,糖醋鱼,酸菜鱼,水煮鱼,烤鱼,鱼冻,剁椒鱼头,生鱼片。

纵然有些菜春风楼的师傅也能烧出来,但谢晋仍是一并做了,果然王富贵一边问一边吃,其中最感兴趣的还是酸菜鱼,毕竟自己儿子爱吃,“想不到谢家晋哥儿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哈哈哈,真是厉害啊!”吃到最后王富贵很高兴,谢晋提出来的要求自然更容易满足。

最后谢晋受邀住了客栈,因为明天还得教他们家伙夫做菜,谢晋也是累的不行,怀里揣着王富贵给的一百两银子,心里美得很,这一百两对王富贵来说九牛一毛,甚至透露出可以雇谢晋为长工的意思,但是谢晋拒绝了,王富贵也不好强求,这一晚,谢晋睡在久违的床铺之上,身体好像飘在云端,睡的死沉,梦里穿梭轮回了前世今生,最后回归到了芮城外破庙旁的河边上,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孤独又寂寞,河里倒影着他的身躯,是他现在四五岁大小的模样,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相符的疲惫。

即使前一天很累,谢晋依然起的很早,跟着学习的就是昨天那个最不屑的伙夫,年约四十,微胖身形,纵然昨天谢晋得了王富贵的青眼,今日一见他却是拿鼻孔看人,“哼,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想教我?别以为糊弄了咱家老爷就能骑在我头上!”伙夫李三撂下这句话就不见了人影,独留谢晋一个在这小厨房,谢晋也不恼怒,自己做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回了破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了王府,守门的小六自然是认识他,谢晋便道“:今天教李师傅做菜,想让小明前去品尝。”小六一听就跟王小明说了,两个孩子风风火火的就去春风楼,原本李三撂了挑子也是一时意气,此时正有些惴惴不安,谢晋他可以不当回事,但王小明他可不敢糊弄,整个芮城都知道王大老爷对王小明可是当眼珠子疼爱的,若是从王小明嘴里听到李三半点不是,李三的饭碗就得丢,不得已,看着谢晋忙前忙后,王小明就像个小跟班,李三也跟在后面,到了下午,李三还是打心眼里不觉得谢晋会做饭,可是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一条鱼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过后两天,没有王小明,李三也认真了起来,谢晋也不拘束着非要按自己的方法来,很快就学会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当初谢晋跟王富贵除了银子还提了个要求,就是搭着王家运输的车队去绥城,这个城市虽不比京城繁华,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谢晋想过这芮城和谢安总会碰到,二人相见尴尬是其一,谢晋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被拿走那才叫谢晋难受,思来想去,便决定离开芮城,王小明看着坐在马车上的谢晋,两眼泪汪汪,谢晋挥了挥手道:“有缘再见。”“晋哥儿,你干啥要走。”王小明拽着自己的衣角,谢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我要有个家。”王小明似懂非懂。谢晋不再说话,马车缓缓向前走,谢晋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依旧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看着就像逃难的,赶车的是个年约五十的大叔,当然依谢晋现在的年纪得叫爷爷,得了王富贵的吩咐带着谢晋去绥城,一路走过来,谢晋累了就缩在马车里面睡一觉,大叔人也随和,分了些吃食给谢晋,颠簸了两日,终是到了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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