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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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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左瑜乐打工、上学无限循环的枯燥生活相反,沈华歆的生活绝对是多姿多彩的,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后,他的室友还没有回来,估计就带着女友到处撒狗粮去了。沈华歆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做这些之前他先将今天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这时候他顶着一头湿发拿起手机一看,那点赞、留言提示已经变成鲜红的三个点点,打开来看看,大多是吐糟他这造型的,还有今天分手那个女生与及她闺蜜的咒骂、劝和之类。

爱笑的男生这时候挑高眉毛将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全部拉黑,又回复了一些老友的留言,又有许多提示冒出来,手机连续震动发出叮呼声响,各种夜生活邀请、加好友邀请甚至还有告白的,什么人都有。

然而,向来喜爱热闹和夜生活的男生今天却不想出去玩,更没有兴趣接受谁的告白,他想起来今天竟然忘了把左瑜乐的电话号码要来,有些意外又有些气自己,他以为自己是社交技能是很好的,可是竟然连这种事都能忘,不禁对接下来的社交活动感到索然无味,于是他关机将之随意一扔,破天荒地决定解决一下堆积的作业。

另一边,左瑜乐回宿舍换了一套衣服便又去打工,这时候正是餐厅需要人手的时候。他进入宿舍换衣服再出门,另外三个室友除了看他一眼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别的,仿佛习惯不与他交流,他们继续玩游戏的玩游戏,跟女朋友聊电话的聊电话,直至左瑜乐关上门离开,都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左瑜乐在一家西式餐厅兼职服务员,他工作的时间正是年轻人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餐厅一如往常的满座,这个清秀男生就一直陀螺似的周旋于这些客人之间,专注而且熟练,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迅速满足顾客的需求,工作倒也算顺利。

几个小时过去,等到下班已经是凌晨,左瑜乐终于可以脱下制服休息一会,这时候更衣室中三三两两的服务员都在换衣服下班,他们聊着去哪里撸串,但是没有人问左瑜乐,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不会参加这种联谊活动,这个人是不合群的,不是说惹人嫌,而是这个人很难交流,特别能冷场,有他在的场合都热闹不起来,像雪,看起来软软的但是能把人冻死。

而被孤立的这个人仿佛对此毫无触动,他习惯自然似的跟同事打了招呼就离开。

自后门出去后,左瑜乐拿起手机解锁,没有来电也没有信息,同往常一样冷清,这对他未必不是好事。他就看了一下时间便把手机塞回兜里,伸手揉了揉因为睏意而有些酸涩的眼睛,举步朝地铁站走去。才走出没多远,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霓虹灯下分支而去的一道小巷,那深处被浓黑填满,仿佛光芒无法到达的地狱深渊,细微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左瑜乐听到了,那是女人的呼救声,他左路看看却没看到什么人,许多店铺都已经拉闸锁门,于是他拿起电话拨号并举步走进小巷。

……

沈华歆用了一夜完成所有作业,又睡了一个白天,晚上还是被好友喊出去浪了。差不多的节目,先到会所吃饭,然后一起泡吧,不过今天沈华歆说不要太吵,就去了一间清吧,大家喝点酒聊聊天,清清静静的也算放松一下。他们的话题离不开车和女人,要么就游戏,其实沈华歆也不见得多喜欢这些话题,不过平时也没有更好的话题了,便聊着吧。

身边这一圈富二代里面今天只来了一个女生,沈华歆转着酒杯,不禁侧头问这个哥们的女朋友:“你认为我很渣吗?”

这女生也是富二代,名叫李莉莉,父母是做房地产,她跟男朋友是圈里出名的金童玉女,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她也总是跟着,常常被别人笑话是要管着男朋友,但她的男朋友似乎很享受女朋友这样管自己,每次都一脸自豪地给好友们塞狗粮,毫无人性。

原本还聊着天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都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瞪着沈华歆这个浪子。

这种问题不奇怪,奇怪的是问的人是沈华歆,他们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很懂得玩,很明白自己有多渣的,怎么突然提问了呢?失心疯了吗?

莉莉也不客气:“你不渣谁渣呀?你以为自己‘千人斩’的名号哪来的?”

“这不是你情我愿吗?”沈华歆转着酒杯,看着里头的黄金酒液,说:“她们找我,是因为看我长得不错,看我有钱,我答应她们是想看看她们能不能带给我快乐,为什么说我渣呢?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如果找上我,我才不会斩你呢?”

“喂!”莉莉的男朋友已经瞪上去,撸袖子佯装要开打:“朋友妻不可欺呀,可别满嘴跑火车。”

沈华歆马上放下酒杯举手作投降状:“唉,我可是在说你女朋友好呐,你生气什么呢?”

莉莉一边安抚男友,一边没好气地给他扔白眼:“呵呵,我找你,你敢接受吗?”

“No!”沈华歆以双手抱住自己表示强烈拒绝:“我才不想分手就上社会版呢,情杀什么的。”

“可去你的吧。”莉莉一个包枕扔到这做作的男人脸上:“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要是我没有男朋友呢?你敢接受我吗?我可不喜欢玩,认准了谁就是谁。”

说罢,不忘给男友嘴上一个亲亲,撒一把狗粮。

沈华歆哑口无言,他一口闷掉杯里的酒,低声说:“真不敢,要是我敢跟你玩玩,那真会上社会版。”

莉莉嘿一声给自己男朋友递了一杯酒说:“嘻嘻,跟我分手?我会伤心地分几袋带走我的男朋友。”

周围的友人们纷纷龇着牙表示惹不起,只有她男朋友露出幸福的傻笑,众人表示这神仙爱情求他们永不分离,继续祸害对方就好。

莉莉落落大方地感谢大家的祝福,只有沈华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突然来一句:“其实一点都不好玩,你说得对,好女人来了我不敢接受,坏女人大家比着谁更坏,没意思。”

“怎么啦?怎么今天突然醒悟了?你终于长大啦?”

“是呀,怎么觉悟啦?”

“反正都是玩玩,以后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啦,不用太认真。”

友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见解,只有身为女性的莉莉挑眉看着他,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不过你也不是在问我们意见,你提问之前不是自己早已经有答案了吗?你只是想自问自答而已。”

“……”沈华歆看着她,不说话。

李莉莉摸了摸自己起满鸡皮疙瘩的臂膀,啧了一声:“你可别这样看我,你这头伪装成二哈的大灰狼。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又不是你谁,作为朋友就劝你一句,想清楚再做,但求无悔吧。”

这话是出自真心的,以他们的交情已经算得上交心了,是因为这个人是真的心地善良,才能对一个玩伴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沈华歆知道,所以他道了声谢,然后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这么一点酒精并没有麻痹他的神经,他很清醒,但是因为这种清醒令他更困惑自己是怎么了,真的因为一个人,几个小时的相处,可以对他造成这些影响吗?

还是说,自己是累了呢?

沈华歆突然掏出手机来摆弄,李莉莉刚刚当了他的知心姐姐,这会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告白吗?

“我准备回去。”

“啊?回学校啦?”

“不,回我爸妈那里,教授那边我会给他寄邮件的,我需要冷静一下。”

“嘎?!”

他的朋友们又呆了,知道这个人任性,可就不知道他这么能作呢。

“你爸妈还不打断你的狗腿?”

不知道谁来了一句,一听就是平时没少被父母男女混合双打的。

沈华歆笑了:“他们不会管。”

李莉莉一手肘打断了男友的搭话,她感觉父母这个话题不合适在沈华歆面前讲,看呐,这个人这时候的笑容得有多假呀,要是这口白牙再挂点血迹,都能当恐怖片海报了。

沈华歆仰头喝掉酒杯里的酒,转头对着李莉莉的男友——他的室友说:“蓝宝,在宿舍里那袋子衣服是在X美院250号宿舍借的,你有空就帮我去还了吧,谢啦。”

蓝宝挥挥手表示小事一桩。

沈华歆于是又露出熟悉的笑容,跟友人们道了再见,拎过扔在一旁的风衣,迈着一双长腿就离开了,看这架势是要直奔机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直至他离开了,有人才不太确定地说:“他父母在国外吧?”

“听说是一个在德国,一个在美国啦。”蓝宝说:“不知道他准备去哪。”

说到外国,这些富二代又开始聊起那些好玩的地方,话题渐渐偏了,要不是他们的父母都把他们管得挺严,以防止他们坑爹、坑娘的,他们也恨不得立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李莉莉看着这群外表酷帅狂霸跩,但其实都是些上了项圈的二哈的友人们,她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想,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们,哪里知道刚刚离开那头狼的可怕呢,不过……要是那个人继续玩下去,真不知道会玩出什么来,倒不知道是哪个神人把他拦了下来,或许会拦住但至少有这个可能呀,真想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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