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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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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听说了吗?我听我朋友说七中的校花是个光头。”

几个人围着中间说话的那人。

“啊?我听说不是很漂亮嘛,咋成光头了?”

“谁知道呢,我倒是觉得我们班的江寒雾不知道比她漂亮多少倍去了。”

“别比了,别人江芷兰已经是昔日的校花了,本来就没在同一个学校比什么呢?”

“唉…你说漂亮的咋都姓江呢……”

届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背着单肩包的女生。

扎着顺马尾,眼眸淡淡的。五官清晰明朗,稍有一丝的硬气挂在眉宇间。脖颈处悬着一副头戴式耳机,校服穿得整齐得体。

教室里的几个人瞬间鸦雀无声,她们齐看向她的脸隐着几分惊讶。

余乐年不急不躁,将背包放在了桌子上。她迟了几秒,抬眼去看那几个哑了声的女生:“你们继续啊,都看着我干嘛?”

经过她这样一提醒,她们这才忙不迭的将视线收回。

余乐年悠然的翻起桌上的一本书,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坐错了位置。

这本书落名是:江寒雾。

她内心有些慌:“十几天没来学校,都快记不住自己原来坐哪儿了。”

余乐年突然想起来,好像她是坐在江寒雾旁边的,时间久了,都快忘记她是别人旁桌了。

她换了过去,悠哉的坐在了刚才那个位置的旁边,两手枕在脑后,似乎正在想些什么。

“她们…说的那个光头会不会是上次她在公交站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哎呀…不想了。早知道不来学校了,无聊死了。”

余乐年放下手臂,摩挲着手指,几个小时没碰键盘了心里痒得难受。

余乐年侧眼向窗外望去。天蓝蓝的,乘着几朵祥云掩了几分骄阳的盛气。

她嘴里默叨:“那个小光头会是七中的校花吗…”

“………”

“程质,你害怕吗?”江芷兰走在一旁问。

程质眉眼淡淡的,不明她的意思,“害怕什么?”

江芷兰推着自行车笑道:“你现在和我一样了啊,你不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程质跨上了车座,骑着自行车之后才回她:“江芷兰,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怕那些人,明明是他们没有理由胡乱中伤别人,若是你像个软柿子任凭他捏,那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反驳他们的勇气。”江芷兰脸色沉了下去,快速瞪着脚踏板从程质一旁掠过。

程质愣了一会儿。

她努力追了上去,可那人也是频频地加快了速度。

程质对着那个背影大声的说:“可你现在有了!现在,以后,将来,那份勇气都会与你相随!”

江芷兰背影微微一怔,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知道,我们是彼此的勇气。”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驱入校园内。门口人流涌动,都从校门外朝着里面走去。

程质架好了车之后,后面的人却是说:“别动!程质。”

她微微扭头:“干嘛?”

江芷兰五指并拢做了一个空心的手势随即向她的后背轻轻扑了过去。

一系列动作之后,程质回头。

江芷兰面向她缓缓打开五指,她拇指轻轻捏住手中那蝉的双翼,而后它发出了穿耳的鸣叫。

“她刚刚在你背上。”

程质一脸兴趣缺缺:“走吧,快上课了。”

“哦。”江芷兰松开手,那蝉立马飞了出去,继而又停歇在了程质的后背。

程质发觉了,将手伸向了后背轻轻一弹,那蝉便直接飞了出去。

她嘴巴轻瘪:“聒噪的东西永远都那么烦人。”

江芷兰扭头去问:“程质,你说谁烦人?”

程质眯眼笑道:“啊,我没说什么,你应该听错了吧。”

江芷兰不信:“真的吗?”

“嗯。”程质机械的点点头。

刚一说完,那蝉鸣又从她的背后传来。程质暗暗的咬牙切齿:“他妈的,有完没完了。”

江芷兰听见动静又将头探到了后面:“程质,它好像很喜欢你。”

程质无奈轻笑:“呵呵呵,是嘛。”

那蝉又被江芷兰捉了去,它原本发出的叫声却是越来越小,到后来却是温顺的爬在她的手掌心之中。

“程质,你摸摸它。”江芷兰将手伸了过去。

程质乖乖的照做了,还没等那蝉落在她的手上便又开始叫了起来。

她连忙收回了手,尴尬一笑:“算了吧,它好像喜欢的是你。”

江芷兰也是为此奇怪。

它不喜欢程质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歇在程质的身上?

“算了,带上你吧。不过你最好别在课上叫,不然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江芷兰将她放进了校服口袋里说着。

第一节是数学课,因为数学老师出了一道比较难的题在黑板上,无人敢踊跃的举手上来解答,一时间教室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老师敲了敲黑板说:“这是高三阶段的一道大题,虽然出得很偏,但是这就是以后你们即将要步入的修罗场!”

底下顿时炸开。

他敲了敲黑板:“安静。”

“没人出来解,接下来就看我列出来的解析。”

他挽起一个手腕上的衣袖,紧捏住粉笔,抬笔刚要写时,教室惊起阵阵蝉鸣。

一阵阵比一阵响亮,一阵比一阵刺耳。

他扭头吼道:“谁!自己给我站起来!”,他撩了撩自己脑袋顶上那为数不多的最后一撮头发。

全班哄堂大笑,有的直接笑到拍桌子捂肚子。

程质缓缓站起身来,她愤恨的用手抓住那蝉将它丢进了笔袋之中。

随即,那声才得以停止。

江芷兰一脸歉意。如果不是蝉叫的话,她都不它飞到了程质的桌上。

数学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给我…”

程质先一步接话:“我知道,站去后面,您老继续。”

算了算,这是她这个月第十次站去后面。别的老师以为她是差生为了让她提高注意力才让她每次站后面,没想到却是个优等生。

回回站后面都有她,回回测试都能考全班全十。

数学老师拿她没辙,年龄小,在班上的成绩也还不错。但还是不爽的点点头:“好,有自知之明就行。”

于是,这一节课她还是站了下来。

程质搞不明白了,那死蝉和她上辈子是有仇吗?好不容易今天能够安安心心的在自己座位上听一节数学课,没想到还是出了状况。

连她现在都知道,她在班上有个绰号。

“站妹”。

以站后面的次数被他们换称呼,之前是“九站妹”,如果加上今天这一堂的话那无疑便是“十站妹”了。

程质心里开始起了自嘲。

“程质,你要忍,你要时刻对人保持微笑。”

她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提着嘴面部肌肉,练习着别人觉得生活中沟通最简单的方式——微笑。

刚刚的笑很假,看起来没有亲和力。她再次去尝试放松肌肉,加大笑容的弧度,直到脸上出现一个完美且自然的笑。

直到自己练习得满意为止,她才从里面走出来。迎面撞上了江芷兰充满歉意的眸意,“程质,抱歉抱歉,刚刚下课被叫去办公室了。”

“我错了,我不该把那只蝉带在身边。抱歉抱歉啊。”

程质试着做出刚刚在厕所练习的笑容,那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她如法炮制出了一个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笑容。

“江芷兰,其实站在教室后面听课还不错哦,毕竟,那样才不会上课打瞌睡。”程质回头再次附上那个笑。

江芷兰笑着跟了上去:“那你是原谅我了?”

程质傲娇扭头:“没有。”

江芷兰挽着她的胳膊撒娇:“程质~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放学我请你吃冰淇淋?”

“那我要吃两个!”

“好好好,十个都行”江芷兰捂嘴偷笑。

……

冰淇淋是夏季最好的解暑神器。

程质一到店就盯着招牌不转眼,一副馋鬼样。

江芷兰递了两个给她,她欣然的拿到后便吃了起来。

“程质,你的鼻头沾到啦。”江芷兰笑着说。

程质停了下来,两眼向鼻尖瞟去,这幅“斗鸡眼”的样子傻傻的到是可爱极了。

江芷兰捕捉到这一瞬间笑得停不下来,忙从校服荷包中摸出一张纸巾来为她擦了擦。

程质愣了一下,随后说:“你不吃吗?”

江芷兰笑着摇头,躲避门店上的人的耳目,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姨妈来了。”

“姨妈?她是今天就会到北京吗?那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姨妈该不高兴了。”

程质今年才刚过十四岁,有的事还不懂。处于乡村之中,没人教过她,她也不知道江芷兰口中所说的“姨妈”的东西指的是处于青春期的女孩才会有的。

她记得初二生物书里有过,不过具体是什么她根本没在意过。

这句话引得江芷兰直接笑出了声,她捂着肚子脸笑得通红:“小程质,我说的不是我姨妈。”,随后她靠近程质的耳畔:“我说的是…”

经过江芷兰的一通解释,程质这才明白过来。

也不知道她的“姨妈”多久会来,也不知道标志着她青春期的事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或许,那样的她就不会被江芷兰叫做“小家伙”或者“小程质”了。

“……”

半夜十二点。

程质翻身下床,摸索着笔袋里的蝉,将它捂紧手心之中,让它不向外界传递任何求救信号。

她眉眼默然,面露狠色。她来到守在江芷兰门外的那只猫面前:“给,好吃的。”

猫一顿乱造,将它囫囵的咽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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