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年连抽了桌上的几张纸巾递了过去:“别哭啊,宋暮染。我…我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她最头疼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况且现在还是个她特别熟的人。
宋暮染和她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毕竟她两的母亲可是最好的朋友,以前的宋妈妈可是时不时的就会来串门儿。
但好景不长,宋暮染的母亲因病去世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如今自甘堕落成了这幅样子。
宋暮染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她儿子也在一旁噘着嘴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到没过几秒钟他又哭了起来,余乐年忙得手足无措。
“我说,你俩今天是特意来收拾我的吧?你个小屁孩儿哭个什么劲儿啊?”,余乐年扶额:“我一个人住得安安静静的,你们娘俩非得掺和进来。”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下一秒的行动却是直直蹲了下去,为那男孩擦眼泪。
宋暮染调整了一下哭腔:“乐年……”,还没等到她及时说出后面的话时,余乐年开始下逐客令。
“你们快回去吧,我一个人住外面挺好的。多我一个眼中钉不是也碍着你们一家三口了吗?”
“宋暮染,你也是够傻的。我这么说你,你真的有必要在我和姓余的面前演戏吗?”
“究竟是演一场姐妹情深,还是母慈子孝呢?宋暮染,余森不值得的,你还年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不好吗?”
说完的那一瞬间,余乐年感觉自己被人从后背环抱住了,她眸色惊讶:“你…宋暮染…你…”
后面的女人紧紧贴着她,她深情的说:“不是他值得,而是你值得。”
余乐年顺势转了过来,她看着宋暮染含着泪的眼睛视线心虚的挪去了别处。
“你看着我!余乐年!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宋暮染晃着她的身子。
一旁的小男孩儿坐到了余乐年的电脑桌旁边,开始胡乱敲打着键盘。
余乐年愁眉:“这…这是什么事儿嘛。宋暮染你没和我爸结婚之前,我们顶多算是朋友。按照年龄,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的,就像以前那样。”,她轻推了一把宋暮染。
宋暮染的泪目包含着一些的不甘心,她掩面而泣:“可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余乐年啊!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以曾经的身份和你在一起吗?”,她望着余乐年的背:“那样余家的人会接受我们吗?你爸爸他会接受吗?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嫁给你爸爸,最后和你真正的在一起,哪怕我是以你小妈的身份,我也在所不惜。”
听到她这真正的目的,余乐年长舒一口气,语气沉重:“宋暮染,你是不是糊涂了。为了一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能够谈得上爱你的人去跳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简直是愚蠢至极。”
宋暮染泪溢出眼眶之中。
她撕心裂肺的吼道:“我只是爱一个从小就喜欢的人,难道就是我的错吗!”
余乐年抓紧手心:“你永远都只是我的暮染姐姐,除此之外我们不可能有这以外的任何关系。”
宋暮染上前纠缠,再次紧紧抱住她。余乐年努力挣脱,心也寒了一大半:“宋暮染,你松开!”
那人却是力道越发的紧,她贪恋般的将唇贴在了余乐年的浅色唇瓣之上,“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余乐年。”
余乐年心里咒骂一声:“宋暮染,你无耻!”
余乐年将她的唇角咬出了一道血口子,宋暮染吃疼松开。那嘴角的血渍毫无预兆般的流了出来,随即便无声的滴落在了毛地毯上。
这次余乐年是真的火了,她愤恨的指着宋暮染:“带着你的儿子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
玩儿着键盘的那小孩儿被这一声惊出了泪,连忙跑过来找宋暮染。
他哭着喊着:“妈妈抱!妈妈抱!”
宋暮染将她抱起,临走之前丢下一句“余乐年,你会后悔的。”便走了。
看着门口消失的一对背影,余乐年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的各种意外,各种反转是连她都没能想到的。
若是这样,宋暮染和她爸爸的事就变得更加的棘手了。
就连余乐年自己也无从所知宋暮染委身嫁给余森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在她看来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小时候的她是对宋暮染有过爱慕的情愫。可那是儿时,那个阶段的孩子能懂什么?别人一点点的靠近都能够被误当作是喜欢,换作曾经的她肯定也是那样的。
宋暮染与余森孩子都有了,这被宋暮染当作是喜欢的荒唐“祸根”她必须被迫在今天斩草除根。
可说起来也奇怪。今天她见那个孩子第一面的时候总觉得遗忘了些什么,更是让她不由得生出了他长得并不像余森的孩子的感觉。
她暗想:“算了,反正又不是她的孩子,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余乐年调整了一下刚才糟糕的心情,坐到了电脑桌前面的椅子上。她的视线突然扫到了自己的键盘和耳机,她整个人怒火攻心。
她的游戏键盘一大部分被人一块一块的扣了出来,那副耳机直接从中间断开。
余乐年心疼的捡拾着桌面散落的零星碎片,心有恨不得掐死那小兔崽子的心。
她尝试着安装,用胶水粘好。没想到刚一敷上胶水的一部分键盘块立马就高高翘起来,黏住的耳机随即又从中间掉落下来。
卧室里传来一阵较劲的声音。
“我他妈还不信了…”
“…”
第二天的晨读,余乐年顶着两个黑圆圈出现在了教室内。
若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害的,她昨晚也不至于在网吧打了一通宵的游戏。
江寒雾看着坐在自己座位旁边萎靡不振的余乐年嘴角破天荒的挂起了笑颜。
她坐到了座位上,问她:“你昨晚干嘛了?这眼睛黑成熊猫了。”
余乐年打了个哈欠,又将身子懒散的转了过来。“唉…昨天倒霉呗,遇见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江寒雾眨巴眼睛:“乐年,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余乐年充满疑惑:“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寒雾:“你不是让你选文理分班的事嘛,你选理科还是文科?”,她一脸期待。
“理科吧,不过文科也不错啊?”
江寒雾撇嘴:“那你究竟要选哪个嘛…”,说话间她突然撒起娇来。
余乐年听见后神清了一半,浑身炸起鸡皮疙瘩。
“寒雾姑奶奶,您可别!因为你我现在成了全校男生的公敌了,若是你在搞个什么事情出来,可能学校就真得拿我开刀了。”
江寒雾冷言:“那你给本小姐说!你究竟选文科还是理科!”
旁边人蠕动了一下身子,哈欠连天:“文科吧,理科我懒得思考。”,余乐年语气敷衍起来。
余乐年突然来了精神,视线像是扫到了什么令她振奋起精神的东西一般。
江寒雾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余乐年?你傻啦?”
她顺着余乐年的视线看去,便是和她们座位隔着一条走廊的江芷兰她们。
“开学昨天你没来可能还不知道吧。”
“这两人是七中转过来的学生,那个笑得好看的女孩就是七中的校花。”江寒雾说。
旁边的人没出声,待到江寒雾无意转头时,却发现余乐年正在怔怔的看着江芷兰那处。
她用手挡在了余乐年眼前,语气充满醋味:“不准看!那群人喜欢看她也就罢了,为什么乐年你也像个色狼一样盯着别人江芷兰!”
余乐年轻轻拍开她的手:“别闹!”,过了会儿那手又反遮了回来。
余乐年是个勇者,你偏不让的事,她偏偏想做,想看。
她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她自己好像忘了现在是晨课时间,虽然性质不同,但都是上课时间。
上课时间无缘无故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无遗是最惹人瞩目的事了。
前几排的学生和讲台的老师纷纷朝她这边看来,读书的嘈杂之中夹杂着此刻的骚动声。
他们都知道余乐年盯着的那个方向是谁,无非就是想看才来一中不久的江芷兰,毕竟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虽说一中的江寒雾和江芷兰没有高低可分,但江芷兰胜就胜在那份亲和力。至于江寒雾,更多的是那份不易近人的清冷。
如果要将两人拿作比喻的话,那么江芷兰会是一中的“公主”,而江寒雾是一中的“女王”。
两人美得各有千秋。
程质也抬头撞见了余乐年的眼眸,她似乎觉得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熟悉”两个字,到是她自己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而余乐年看的也不是江芷兰而是她旁边的程质。
她有些怀疑这长得好看的中长发的女生就是那天那个“小光头”。毕竟那个人呆呆的,好笑的样子印刻在了余乐年心理。
当时她估摸程质的年龄应该不会比自己大,甚至于觉得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却是能够在这里看见那个“小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