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昕僵在那,半晌没说话。
她在等上课铃声。
可惜这次的课间十分钟似乎特别漫长。
她怎么等都等不到能拯救她的福音。
赵家霖见艾昕不说话，挺不长眼地催促艾昕：“对啊现在答应也不晚嘛，拒我所知,艾晴似乎还是很喜欢方翊的,你现在答应了,不是正好能给她添堵。”
艾昕：“……”
气氛再度凝滞。
她想打爆赵家霖狗头。
偏偏这厮还眨巴眨巴眼睛地看着她求认同。
艾昕好像怎么都等不到上课铃声。
她干笑两声,没敢看方翊，只对着赵家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欺骗感情，我是这种人吗？就为了给艾晴添堵欺骗别人感情？”
赵家霖卡壳了。
好像也是，不太道德。虽然他觉得方翊可能并不排斥被艾昕欺骗感情。
“其实吧,”艾昕梗着脖子，索性把话往开了讲，“要不是前段时间唐湘跟我说起,我都不知道初中那会儿还有这事儿呢……完全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儿了。”
她偷偷瞄着方翊,讪笑两声,“所以我一直以为我们第一次说话就是在办公室门口那回。”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你以前表白过,一直都是把你拿好朋友处的。
艾昕也不知他听懂了没，单看脸色，看不出任何异样,还像以往那样痞里痞气地笑着，甚至对艾昕说的“完全想不起来”都不惊讶。
反倒是赵家霖瞪大了眼，“你想不起来？不记得？不是吧,你不会是什么时候撞到了脑子，选择性失忆了吧？”
为什么她没有印象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艾昕撇着嘴道：“那个时候跟我表白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家霖：“……”长得漂亮了不起哦？说的话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爽呢？
“你真的，那些表白的人，都不记得吗？”赵家霖问。
“印象深的肯定有那么几个，原来玩的好的忽然表白也有，这种当然就记得，但那个时候我跟方翊没什么交集吧？你们毕竟是好学生，我那会儿从来不会跟好学生玩，对学校里的学霸们也完全不了解。”
“那怎么样的才会让你印象深？”
“每天课间午休放学都来跟着我的、让我很烦的，就印象很深了，”艾昕就这么跟赵家霖聊上了，“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一个让我这辈子都成阴影的，就初二的时候，一个初三的学长，我拒绝他后他竟然跪在我面前说不答应他他就不参加中考，毁了自己，卧槽吓死我了，真的是心理阴影。”
赵家霖一拍桌子，激动道：“这个我知道！他一直赖在你跟前不走，把教导主任都惊动了是不是？我当时还到你们班门口去看戏了！”
这事儿把赵家霖记忆的阀门也都打了开来，没想到对于艾昕的事儿他这个旁观的人都能如数家珍，“还有还有，我还记得有一年运动会的时候，有人去台上抢上播报员的话筒，一直喊‘艾昕我喜欢你’，把校领导都给召来了，这个你有印象吧？”
能没有印象吗？当时艾昕简直生无可恋。
她点点头，“因为他我被叫到办公室被老师教育了一整个下午，问题是我都不认识那个人，很冤枉的。”
赵家霖看向方翊，“看吧，你得做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才能引起她注意。”
方翊：“……”
艾昕瞪他，“这不是引起注意，这是心理阴影。”
他们聊着天的工夫，课间时间终于过去。
上课铃声响起，这次进来的是另外一位数学老师。
赵家霖转回了自己座位。
艾昕瞥了一眼方翊，这场对话似乎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上课铃响之后，他就拿出了一张前几年CMO决赛的试卷做。
尽管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讲解上午测验的试卷，但方翊还是做着自己的。
他一向如此，认真听课的时候并不多，因为大多数情况，讲台上老师讲的内容他都已经了如指掌，就比如说上午的测验，他就拿了满分，听讲解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看他若无其事地做题，艾昕倒有些搞不懂他，就像是刚才他说的那一句“现在答应也不晚”只是开玩笑一样。
不过单看他说这话时痞笑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开玩笑。
算了，不管了，学习要紧。
艾昕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甩出脑海，认真听课。
她今天的测验没能拿90分以上，最后两道大题一道做错一道没做出来，还是需要好好听一听。
这节课是下午最后一节，下课后，大家就要去食堂吃饭。
艾昕准备回去跟唐湘一起，方翊却叫她：“走啊，吃饭去。”
艾昕顿了下，说：“我去找唐湘。”
方翊朝17班那儿张望了一眼，“你们班的早跑去食堂了吧？教室里哪里有人。”
老师讲课时稍微拖了会儿，确实，其它班的同学们似乎都跑光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下课就直往食堂冲的，艾昕没有提前跟唐湘约过，她大概也就自己去了。
最终，艾昕还是和方翊一起去了。
赵家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还跟他们一起走着，走到一半，忽然就跑到了前面几个认识的同学那儿，搭着他们的肩说笑，这样一来，就变成只有艾昕和方翊两人并排走。
艾昕极度不自在，浑身僵硬，感觉自己走路都快同手同脚。
她盯着前方赵家霖的身影，就差把他后脑勺盯出个窟窿来。
这厮真的，不该他在的时候，他偏凑过来把话题带到让人很尴尬的地方去，该他在的时候，却非要跑开。
很气。
身边的方翊忽然扯了下她马尾。
艾昕轻轻一声“啊”，捂上自己发根，侧着瞪他，“你干嘛？”
“看你走路那么僵硬，扯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恢复正常。”
艾昕：“……”
接着，她听到方翊一声轻笑，“行了，我开玩笑的，你用得着这么不自在吗？”
艾昕：“……”
她嘴硬道：“有吗？”
“快同手同脚了，你说有没有？不过——”方翊扯着嘴角，那点痞气更盛，带了点儿不怀好意，“对你表白的人有那么多，你不都处理得利索干脆，怎么现在就能这么不自在，难道我是特殊的一个？”
艾昕：“……”
靠，没法聊天了！
特不特殊艾昕不知道，反正，这个被捅出一个洞的窗户窗在这之后好像也没有太过影响艾昕和方翊的相处。
也有可能是方翊说话行事都太坦荡、和以往无差的缘故，艾昕的那点儿不自在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方翊陪着她一块儿做题、讨论解题思路。
只不过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有个名称叫做“温水煮青蛙”。
周六，省预赛如期举行。
这点难道对艾昕来说不算什么，她做得也很顺利，考完后跟方翊校对答案，基本没有太大的失分项。
这个预赛的一等奖稳稳的。
预赛二等奖及以上的就能获得参加联赛资格，艾昕猜测，下一个任务不出意外就是联赛了。
所以，预赛一结束，哪怕成绩还没出来，她还是在数学竞赛班里面，跟大家一起准备联赛。
至于她的演艺事业，已经被满脑子都是竞赛的艾昕抛到脑后了。
只不过在省预赛结束后没几天，《绽放的青春》开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