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我知道你们此刻在想什么?”旭烈兀看着行列整齐的军队,大声演说:“你们在想,此刻你们的面前摆满了可口的美酒,香气四溢的美食,应该躺在女人的胸脯上,一边和你们的女人调情,说着亲密的话语,一边在仆人侍候下享用这些美味佳肴。可是,你们现在却在餐风露宿,在进行强行军,没有可口的食物,更没有好看、柔情似水的美丽女人。”
“你们要是这样想的话,你们就错了,大错而特错了。”演说到此处,非常技巧地停住了,不再往下演说。
旭烈兀凶残冷酷,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优秀得可以称为天才,他能很好地把握士兵的心理,他的字字句句都说到士兵的心坎上去了,士卒们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给出答案。
正如他所说,他率领数十万大军东归,给忽必烈助战,对于那些在中东过得很舒服的士卒们来说,谁也不愿意,谁也不愿意从安乐窝里给揪出来,给推上生死难测的战场。这点,是人之常情,很好理解。
当他出征之时,不少人是怨声不断,只是碍于他严厉到冷酷的军令,不得不出征。再行军万里,长途跋涉折磨着士卒的神经,这种不满在逐渐增大。他率先说了出来,这些士卒哪会不引起注意的。
旭烈兀没有让他们失望,跟着就给出了答案,道:“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对于这个问题,士卒们有很多人是不清楚,一脸的茫然。
“这里是中国,被称为黄金国度的中国,这里出产美丽的丝绸,上等的美食,到处都是黄金,还有美丽的女人。”旭烈兀开始诱惑士卒了,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躺在黄金做的床上睡觉,他们的狗都比你们吃得好,你们在西域吃的食物和他们吃的比起来,只配给狗吃。”
中国这个在当时以丝绸闻名西方的国度,这些西域色目人自然是知道的,一听说居然到了丝绸国度,本身就很兴奋。再给旭烈兀的一通蛊惑之词诱惑得贪念大炽,一个个眼里射出贪婪的光芒。
“你们来到了天堂!”旭烈兀挥着忽必烈给他的家书,道:“天可汗已经给把天堂赏给我们了,从现在起,你们就在天堂里尽情地享乐吧。将士们,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去做主人吧!”
他的话音一落,一片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响起,直冲云宵。
天上的浮云似乎感受到了不祥,开始颤栗,开始哭泣。
“停。”甲板上的郑静和望着岸边,下令停船。
这里除了流淌着的黄河水以外,什么也没有,对于为什么要停船,士卒们自然是有很大的疑问,不过他们仍然是按照命令停了船。
郑静和朝北岸一反指,道:“火炮准备,正前方。”炮手们把火炮调动方位,对准正前方。正前方有一个小的回水处,停了十几艘渔船,船上正冒着袅袅炊烟,显然是渔民正在做午饭。
“你,你,你们两个偏一点,瞄准空地。”郑静和指着两个炮手命令道:“瞄右边的空地。”
南宋海军正在黄河上进行大清理活动,凡上能给他们破坏的都给破坏了,要是他下令炸毁那十几艘渔船的话,士卒们也许还能明白,而他却是要瞄准空地,由不得士卒们不迷糊,一个个好象二愣子。
这两个炮手忍着好奇没有问,把炮火调整了一下,对准空地。
郑静和对这两个炮手道:“你们两个朝空地开两炮。”炮手二话不说,对准空地开了两炮。
两发炮弹打在空地上,发出两声巨响。早就惊动了渔船上的渔民,一个个好奇地钻出船舱,看着停在河面上的南宋舰队,见是南宋旗号,惊疑不定。
就在这些渔民惊疑不定的时候,数十发炮弹打来,落在河面上,炸起冲天的水柱,水花飞溅老远,溅得他们一身都是。这一来,渔民们就发慌了,发一声喊,就要逃命,就在这时,南宋舰队上传来一片吼声:“带上你们的东西再走。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收拾东西。”
渔民们给炮声吓破了胆,哪里还相信喊话,撒腿就逃。他们跑了老长一段距离,身后却没有一发炮弹打过来,忍不住好奇,回头一望,南宋舰队静静地停在河面上,并没有立即开炮的打算。
渔民中有几个胆子大的,冲回去船去收拾东西。一人行,众人效,这些渔民跟着他们冲回渔船去收拾东西。南宋舰队是不是会开炮,他们心中没底,有人站在船板上盯着南宋舰队,要是南宋舰队有什么异动,马上示警。
好在南宋舰队并没有什么异动,直到他们收拾到好东西离开也没有开过炮。
郑静和命令朝空地又开了两炮,渔船里再也没有人出来,说明人已经走光了。才下令对准渔船来了一个齐射,一阵爆炸过后,十几条渔船已经给炸成了碎块,不复存在了。
渔民并没有逃远,躲在近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相互望望,眼里露出惊疑之色,是在相互之间询问“这就是朝廷的仁义之师?他们怎么要炸我们赖以生存的船?”
心存疑问的渔民们没有想到,郑静和正对一个幕僚说“记下了,下治十三条渔船。”
郑静和炸船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炸了的话,必然会落入旭烈兀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叫幕僚记下数目,是打算仗打完了,等这些地方给朝廷光复之后再进行补偿。
对于这次的破坏行动,郑静和是下了严令的,一是要尽可能地破坏一切渡河用具,二是不准伤害一个老百姓。现在是迫于情势,不得不毁渡河用具,但是人不能伤害了,他们都是老百姓,等朝廷光复河山后,就是朝廷的百姓,自然是要保护。
正是从这点考虑,郑静和才要炮手先朝空地打两炮,惊吓一下他们,要他们快点撤离。
鸡鸣寺建在鸡鸣岗上,到现在为止,建寺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站在鸡鸣岗上,可以俯瞰山下,把山下的景物尽收眼底。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鸡鸣寺的主持弘隐大师双手合什,双眼紧闭,不住地念着佛号。
一个小沙弥,是他的弟子,叫慧通,只有十二三岁,长得眉清目秀,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弘隐大师问道:“师父,你怎么老是念佛?你已经念了七天七夜了。师父,你吃点东西,这是我给你做的斋饭,还是热的,师父,趁热吃了吧。”
“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弟子弘隐请求你发发慈悲,救救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吧!观世音菩萨,你听到了弟子的求救声了吗?”弘隐大师根本就没有听到慧通的话,一个劲地喧着佛号。
慧通放下手里的饭碗,伸出手拉住弘隐大师的胳膊,摇摇道:“师父,你怎么了?”
也许,慧通的摇动惊醒了沉浸在念佛中的弘隐大师,睁开眼睛,道:“慧通,师父不吃了。慧通,你快点逃命去吧,师父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保重。”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向慧通,道:“你要收好,不要给山下那些恶人看见了,你要记住师父的话。”
“师父,弟子不要金子,要师父。”慧通不接。
弘隐大大师给慧通放在怀里,道:“你快走吧,再不走,你就没机会了。你先在山上躲几天,等那些恶人走了再走。”
“师父,我到哪里去?”慧通流着眼泪问道。
弘隐大师想了一下,道:“你去南方边,去找朝廷,你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朝廷,要朝廷不要放过些恶魔。”
“朝廷?哪个朝廷?”慧通搞不明白。
弘隐大师给他解释道:“就是咱们汉人的朝廷,大宋朝。你一直朝南走,过了黄河就可以遇到朝廷的军队。”
“哦,师父,我明白了。”慧通很是懂事地点头。
弘隐大师催促道:“你快走吧。”在弘隐大师的催促下,慧通向弘忍大师叩了几个响头,才含着热泪离去。
望着慧通的背影,弘隐大师放下心来,念道:“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怎么就不发发慈悲心,救救那些在地狱中挣扎的百姓?观世音菩萨,这是为什么?弟子大胆,要向菩萨当面问个清楚。”把右手中指放进嘴里使劲一咬,在地上写起来。
写完之后,弘隐大师喧着佛号:“阿弥陀佛!罪过!阿弥陀佛!罪过!阿弥陀佛!罪过!阿弥陀佛!罪过!”越念越小声,直到寂静无声。
也许弘隐大师说得对,观世音不救苦,不救难,是该去好好问问她了。慧通没有走多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有放肆的笑声,猥亵的话语,慧通紧记弘隐大师的话,赶紧往树林里钻,想躲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五个高鼻梁,碧眼金发的大汉冲了过来,瞧他们那模样,好象慧通是什么宝贝似的,冲得比饿狗见到肉包子还要快。慧通知道大事不妙,撒开腿就跑,没跑几步就给一只大手抓住肩膀提了起来。
慧通吓得一声惨叫,跟着就念道:“阿弥陀佛!罪过!”
佛祖并非不显灵,而是很快显示出他老人家无边的法力,罪过马上就发生了,一个大拳头狠狠砸在慧通的头上,慧通给砸得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是他怀里的金元宝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几个色目人眼里突然放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金元宝,发出欢呼声:“黄金国度有无数的黄金,就连小孩都有这么多的黄金。”
一个眼里射着淫邪之光的色目人伸出大手,在慧通身上搜了几下,道:“你身上还有没有?”慧通只有一个金元宝,自然是搜不着了。这个色目人把慧通打量一阵,眼里的淫邪之光突然之间大盛,脸上一片潮红,欢呼道:“真没想到中国的男孩都长得比女人好看,不要错过了,我们来尝尝鲜。”
也不等其他几个色目人发话,一把撕碎慧通的僧袍,把尖叫中的慧通往树干上一按,拉下自己的裤子,对着慧通的屁股一挺腰身,慧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而这个色目人却是欢呼不断,比在房梁上打鸣的公鸡还要兴奋。
另个几个色目人见了,眼里射出艳慕之光,几下脱了个赤条条,摸着自己的下体,走到慧通身边,不停地在慧通身上耸动。
“还不过来见过可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里只有一个人称可汗,那就是旭烈兀,这几个色目人玩得疯了,不知道旭烈兀什么时间来到他们身边,吓了一大跳,刚漂上云宵的好兴致突然没了,好象坠入万丈深渊,机械似的一下转过身来,只见旭烈兀一身戎装,在侍卫的簇拥下着在他们前边,虎目如炬在他们光溜溜的身上扫来扫去。
色目人此时是丑态百出,下体某一部位高昂着头,上面沾满了黄白之物,要多脏就多脏,让人作呕。
面见旭烈兀这样的大人物,要求着装整齐,礼貌周到,他们是哪一条都不靠谱不说,还可以说是猥亵到极点,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个吓得浑身筛糠,双手捂住下体,结巴着道:“可汗,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请可汗原谅。”
可汗一词是尊称,自从成吉思汗以后这一名词具有无上权威,从来没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称呼这一名词,这几个色目人算是开了一代先河,只是不知道是尊敬呢,还是亵渎?要是成吉思汗知道他的孙子给人在这种情况下称为可汗,会作何感想呢?
旭烈兀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慧通,此时的慧通已经晕死过去了,给折腾得面目全非,先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已经不复存在了,倒象个从最肮脏的地方出来似的,一身的污秽。
“你们的情趣还真是好,居然连和尚也不放过。”旭烈兀不动声色地对几个色目人说道。
旭烈兀这人心机深沉,行事高深莫测,让人难以预料,他这话说很是高深,几个色目人是吓得半死,忙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只可惜滚圆的光屁股翘得老高,把他们的恭敬给降低了不少。
旭烈兀接下来的话说的是:“你们的情致这样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转身离去,侍卫跟在后面去了。
几个色目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如何区处,就在这时,旭烈兀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这是在你们的家里,你们是主人,他是你们的仆人,你们有权处理他们。”这话无异是在提醒他们,你们继续作乐吧,我不追究。
这话对于处在惊惶之中的色目人来说,是最好的奖励,比天音仙乐还要好听,一下从地上蹿起来,抱起昏死过去的慧通,又开始了他们的罪恶勾当。
旭烈兀在侍卫的簇拥下,进了鸡鸣寺,看见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弘隐大师,道:“大和尚法号如何称呼?”
此时的弘隐早已圆寂了,哪里还能听见他的话,一个侍卫一下拔出弯刀,喝道:“秃驴,可汗问你话,你竟敢大胆不说。”
弘隐大师仍是端坐不动,侍卫就要上去惩戒弘隐大师,旭烈兀道:“他已经死了。”走到弘隐大师面前,看着地上用鲜血写就的字,念道:“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是弘隐大师圆寂之前用鲜血写就,他的意思是说在旭烈兀的纵容下,色目军队胡作非为,这一带的老百姓比在阿鼻地狱中还要悲惨。
这四字代表着无数的悲惨之事,任谁见了都会哭泣,而旭烈兀却是个例外,他却笑了,笑得很是开心,对侍卫们,道:“你们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士卒们玩够了,玩尽兴了,我们又可以出发了!”
这一场发生在真定一带的悲剧,传到忽必烈耳里时,他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弄得他的大臣们不明所以。
忽必烈的对手李隽对他的心思很是了解,道:“忽必烈那也是迫于无奈,这点我能理解。他不做的事情,我会帮他做。对于旭烈兀以及他的色目军团,朕是绝不手软,无论他们是逃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