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冷静沉着,遇事不惊的美好品德深印张世杰等人心头,乍闻李隽惊奇之言,无不是惊奇不明所以,死死盯着李隽。
心急的高达脱口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李隽笑言,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北方的天气比我们预计的暖和得多。”
“不会吧?黄河边上这么冷,还能暖和?”高达和解晋同声发表不同意见:“黄河上的天不会与北方的天大不相同吧?”
张世杰稳重之人,虽然没有如高达和解晋一般问出来,也是觉得难以理解,看着李隽没有说话。
把手里的战报晃晃,递给高达道:“你看看,这是欧将军刚刚送来的战报。欧将军在战报里说,离黄河百多两百里的地方没有黄河边上冷,虽然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将士们沐浴在冬日暖阳里,也甚是暖和,好多将士已经脱下冬装了。”
“早知道,我们何必那么辛苦,给将士们准备冬装。”高达把战报看完,对李隽给将士们配发冬装的指示不满,道:“皇上,们一通忙活,还是白费力气。”
李隽忙辩解道:“我又不是诸葛亮,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准备工作当然是要细。”
张世杰很是赞同李隽的看法,道:“皇上所言极是有理。眼下虽是暖和,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少时间,这准备工作是不能不细。”
我就亲眼见到过一条小河沟阻断大雨的事,这条小河沟不过三尺宽,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边是倾盆大雨,一边却是一滴雨也没有。天气的变化有时让人很是难以理解,谁也说不准,今天是暖和,明天难保变坏,万全准备才是最为稳妥之策。
高达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这个欧将军真是能打,才一天多的时间就推进了快两百里,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可是我这辈子见过骑兵推进最为神速的进军。”
骑兵要是单纯行军,不作战的话,一天一夜可以行军五百里以上。这只能存在于没有作战行动的行军,要是有作战行动的话,再精锐的部队一天能推进百多两百里已经是很惊人的速度了。
不要说古代的骑兵,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装甲部队一天一夜的推进速度也就在两百里上下。当然,也有步兵推进速度超过装甲部队的特例,这就是在一九四零年由德国最为出色的战略家曼施坦因指挥的步兵,向法国的推进,居然比装甲部队还要快,让人大跌眼镜。
张世杰很是钦佩地道:“欧将军之所以能够神速推进,一则固然是他置小股敌人于不顾,大军直向北穿插,二则也证明朝廷抓住机会渡过是正确的,打乱了忽必烈的部署,他来不及应变,我们应该以更快的速度向北推进,绝不能让忽必烈有时间应变。”
对于这点,李隽很是赞同,道:“燕云之战不是由兵力来决定,而是由速度来决定,朝廷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推进。解晋,你马上出发,要象欧将军一样,不要担搁,不要与小股敌人纠缠,直插北方。”
“遵令!”解晋领旨。
李隽叮咛道:“你要记住,你的搭挡已经比你早走一天,多出两百里路程,要是你的行动慢了,你这次是真的连汤都没得喝。”
“皇上放心,臣就是累死马,跑断腿,也要如期赶到。”解晋信心十足地道:“绝不让皇上失望。”
李隽考虑了一下,道:“你们的推进速度非常快,后勤补给很困难,几乎是补给不上,这才是你们这次行动的最大难题。朕给你们全权,在推进途中可以便宜行事,对于那些罪大恶极之辈,你们可以处决,把他们的家产充军用。另外,你们筹措粮秣给老百姓打欠条吧,由朝廷来还。”
象这样神速的进军,最难的不是打垮敌人,而是获得补给。由于速度太快,战线太长,几乎是不可能获得补给,只能靠自己解决,就地补给。李隽这话,无异于把解晋和欧军行此次行动最大的难题给解决了,解晋是大喜过望,道:“谢皇上!”一个转身,兴奋之极地冲了出去。
李隽摇着头,道:“这小子,一有仗就打坐不住了。”
“将士们: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北边冲,先到的是好汉,后到的是孬种!”解晋骑在马上,对他的铁血雄师训话,道:“就是累死马,跑断腿,爬也得给我如期爬到。听见没有?”
“听见了!”将士们呐喊着。
“褚行良。”解晋大声叫道。
褚行良出列,道:“末将在。”
“你带上本队人马,掩护大军行进。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让主力不受干扰地前进,有小股敌人,你去把他们砍成肉酱。”解晋大声下令。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派出一支军队专门对付骚扰的蒙古小股部队,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全力推进。
褚行良道:“遵令。”
解晋一拉马缰,道:“出发!”一拍马背,泼风般冲了出去。
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地平线,林尚荣很是激动,吸口气强抑一下心神,向郑静和报告道:“将军,前面就是福岗,就是我们遭难的地方。将军,你得给我们报仇啊。”
原本还在观赏异域风情的郑静和听了他的话,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原本的感慨赞赏之情一下子全没了,双眉一轩,虎目中精光四射,盯着福岗,道:“你放心吧,决不让你失望。”
从郑静和的变化中,林尚荣知道郑静和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肯定会如他所言,再也抑止不住激动,道:“将军,就是在这里,我们几百商人给鬼子无情地杀害了,你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
“给对面传出讯号,要他们在一炷香功夫内迎接我们的到来,交出凶手。”郑静和杀意汹动地道:“要不然的话,必将踏平此地。”
福岗的守将土肥原三蹭地一下站起来,吼道:“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大胆,要我们交出小犬狼,岗村宁夫,山本五十五,还有东条大人,这做不到。不可能,绝不可能。”叫声如同疯狗吠叫,很是刺耳。
他眼睛瞪得老大,要是再伸出一条火红的舌头,肯定就是一条疯狗了。
“大人,你说怎么办?他们来了好多船,把海面都遮住了,要是我们不交人,他们杀上来,我们顶得住吗?”这个叫平沼的鬼子心惊胆跳地问道。
土肥原三一把抓住平召,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骂道:“你的胆小的,死了死了的。”一脚把他踢飞老远,理也不理在地上叫痛的平沼,象疯狗一样冲了出去。
平沼顾不得疼痛,三两下爬起来,屁颠颠追了出去,唠叨道:“大人,别的不说,他们有一种很大的战舰,我们就是派出十艘,一百艘也对付不了。”
他还算有点眼光,象无敌战舰这样在当时属于顶尖船只的战舰,火力猛,日本的战船几十艘也对付不了一艘。
土肥原三风急火燎地冲到岸边,他原本不相信平沼的话,等到看清宋军的阵势后,才知道平沼所言不虚。只要不是蠢材,都知道船只多到让阳光都透不过来,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南宋是铁了心要伸张正义,他们要是不交出凶手,绝不罢休。
无敌战舰一下子就把土肥原三的眼球给吸引住了,见了那么多的炮口,土肥原三虽是不明白有什么用,也是知道那绝对不会是摆设,必然是杀人利器,要是无敌战舰发起威来,整个福岗都会给夷为平地。
土肥原三在心里略一估计,就知道不是依他手边的力量能够应付得来,应该采取缓兵之计,拖住郑静和,好让东条一机派军队过来,道:“给他们发信号,要他们等待。告诉他们,我们对于他们指控之事,我们会调查的,若是真如他们所言,我们会交出凶手,让他们满意而归。”
“将军,他们说他要调查需要时间,要我们宽限他们一点时日。”海军将领风一平向郑静和禀报。
郑静和一语道破土肥原三的用意道:“别的人也还罢了,东条一机是他的主子,他能调查吗?他这是缓兵之计,在拖延时间。”
“将军,那怎么办?”林尚荣很是关心地道:“将军,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郑静和冷冷地道:“这好办,照我说的回复他们。”
“大人,他们说了,他们很是体谅我们的难处,调查就必了。”平沼一脸媚笑对土肥原三汇报。
土肥原三还以为自己的雕虫小技得逞了,不无喜悦地道:“很好,很好。我们就可以向大人汇报了。”
平沼苦着脸,提醒道:“大人,恐怕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土肥原三很是不爽地喝道。
平沼点头哈腰道:“大人,他们还说了,他们已经代我们调查好了,所以不用我们再去浪费时间。他们问大人,交人还是不交人?要马上答复。”
原本很是高兴的土肥原三一下子高兴不起来,平沼接着道:“他们说了,他们留给我们的时间是一炷香的时间,现在香快燃完了。大人,快做决定吧。”
“一炷香的时间?”土肥原三的耳朵竖起来了,道:“这也太蛮横了。就算我们要交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们是存心不给我们时间完成,他们的心不诚。”
他说对了,郑静和给他们一炷香时间只是走过场。事实非常清楚,鬼子肯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是给他们几天时间的话,他们调兵倒不放在心上,他们肯定是虚与逶迤,拖延时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稍微走一下过场,就动武。让鬼子在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后,就会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当然,土肥原三没有自问:他有没有诚意?
话音刚落,土肥原三就看见了他终生不忘的一幕,南宋舰队突然冒出一团团火光,一个个拖着长长尾焰的炮弹飞向了福岗。在当时,小鬼子技术落后,用中国话来说属于未开化民族,见识短浅,土肥原三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瑰丽雄奇,很是好看,要是在夜晚的话,肯定是让他心旷神怡。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土肥原三心里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很快,他就明白炮弹有什么用了,炮弹交织成的火力网一下子把福岗给覆盖了,一个个接一个的火球出现,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一颗炮弹不偏不歪,正好落在土肥原三身边,他只觉一股热浪扑来,紧接着整个身子就飞了起来,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都给摔成两片了。
一阵海风吹来,土肥原三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给冲击波斯裂成碎片,片片缕缕飘散在空中,如穿花蝴蝶般飞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观,煞是好看。
土肥原三那个短小而无法探知喜拍AV片出名的鬼子妇人小妹妹深浅的小弟也露出来了,更糟糕的是,那地方正流着黄白之物,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运气太差了,在炮火的第一轮轰炸中就葬送了传种接代的功能。
“这是炸鬼子用的!”土肥原三一下子明白火炮的用处,双眼翻白,出气多,而入气少,眼见是不活了。开玩笑,那地方给炸烂了,他要是还能活,岂不成了怪物?
鬼子本是四岛之国,蜗居其间,由于海洋的阻隔,无法大规模与外界联系,虽有“遣唐使”这个为中国人熟知的名词,但是这并不是说明他们就象当年葡萄牙人一样大规模进行海外贸易,从大海上谋得生存。
相反,鬼子当时处于列国纷争之际,主要精力都用于内战了,哪里还有精力对外发展,更别说葡萄牙人似的大规模海上经营,因而他们对外界的了解很少,就是中国的佛教也是从朝鲜传入日本的,而不是直接从中国本土传入。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小鬼子到朝鲜近,而到中国远,不是他们所能胜任的。
至于派出遣唐使这类的使臣,那毕竟是使臣,人数少不说,次数也不多,两百多年才十三回。很难形成气候。派人到唐朝留学,那是政府在后面支持,象葡萄牙人那样的海外谋生,虽有政府提倡,主要还是靠民间的努力才形成气候,才会空前的航海盛况,小鬼子还没有做到。
一句话:以他们当时的认知,还无法理解火炮这种来自后世历史的先进武器。在遭到火炮的轰炸后,鬼子是死伤惨重,惊愕、惊讶到无与伦比的程度,和蒙古人当年初次遭到炮火攻击的反应如出一辙,不知所措。
要想完成伸张正义,惩治凶手的任务,必须要让鬼子知道厉害,要他们不得不交出凶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制造恐怖。郑静和对此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下令进行轮番轰炸,排炮是一轮接一轮地打过去,把福岗整整犁了一遍。
在遭到如此猛烈的打击后,福岗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尸体,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飞溅的鲜血,掀翻的尘土,到处都是。
这种景象是遭到炮火袭击后的正常情况,郑静和见得多了,一点不以为奇,让郑静和奇怪的是,才几个排炮打过去,福岗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炮火下的目标化为一片火海,郑静和见得也不少,但是如此猛烈的火势,郑静和还是第一次见到,很是惊奇,道:“怎么这么快就着火了?我以为还要再打几轮呢。”
林尚荣给他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鬼子的住处与中土不同。主要是用木材造的房子,他们最好的材料是针叶树。这些木材时间长了就成了干木头,很易着火,我们的炮弹打过去,无异于最好的火源,还有不烧得旺的道理。”狠狠一握拳,很是兴奋地道:“炸得好,最好全部烧掉。”
“谢谢你给我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郑静和拍拍他的肩头。
林尚荣只不过是一句气话,哪里想是到郑静和居然感谢他,一下子给弄迷糊了,吃惊地看着郑静和。郑静和很快就给他诠释清楚了,道:“传我的命令,船只每十艘一组,分散开,到福岗各处去炸。记住,先炸房,再炸人,绝不留一栋房,不留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