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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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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那晚,开始时众人皆是岁月静好,衣冠楚楚。

慢慢找回逝去的流年岁月后,几个铁哥们开始抱成一团唱情歌。

姜蓁小朋友则是叔叔阿姨们的伴舞担当。

看着已经娶妻生子的一些人,唐糖觉得时光好像从来没有饶恕过谁。

当她将视线掠过百弋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柔像是能溢出来一样,又觉得时光好像偏袒了自己。

她瞪了一眼百弋,示意百弋不要再看自己,百弋挑眉看向别处。

疯狂到最后已是凌晨两点,有些人早早离席,有些人还未尽兴,周咪早已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七七醉的一塌糊涂,好在她男朋友在十二点时下的飞机,直奔KTV将他的醉猫接走。

走之前紧紧拉着同样醉得一塌糊涂的唐糖的手不松开,“不行,我不能把我的糖糖留下呀,我的糖呀!老公,我的糖!”

最后是百弋将半跪在地上的唐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又将七七的手强行掰开,“放心,我会照顾好我的月牙糖。”

七七醉着都能听出来,百弋将那五个字咬的极重。

我的月牙糖。

......

百弋是背着唐糖回的家,姜旭看着这人明明有车不开,非要与冬夜的寒风亲密接触直觉这人有毛病。

只有百弋知道自己的小私心,他就是想和他的月牙糖这么亲密的接触。

长长久久。

唐糖在人背上很安生,在睡梦里她都觉得背着自己的人身上的香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你身上的香味好熟悉呀,好像在哪里闻过。”

百弋走的极慢,背上的人每说一句话喷出的热气都刚好击打在自己耳垂上,“熟悉么?在哪里闻过?”

唐糖咧开嘴笑,“嗯....在小太阳身上闻到过。”

此刻的百弋,是眼角加嘴角同时溢出笑意,“小太阳是谁呀?”

唐糖就这样在醉酒的时候被人调戏,还很乖巧的回答,“是百弋呀,我们都叫他小太阳,他笑起来可好看了,就像太阳一样,也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

百弋眼角笑意更盛,“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么?”

唐糖在他背上嘟起嘴,画好的眉毛也早已蹭掉了色,皱的紧紧的,“什么未婚夫嘛,那分明就是我妈逼我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百弋将人向上颠了颠,不得不说,他的月牙糖醉了的样子真可爱。

唐糖见人没有回应自己,又说:“我今天见到我的小太阳了。”

百弋嗯了一声,“你还说你有未婚夫了,故意气他对吧。”

百弋觉得唐糖那句话简直就是针,扎的他生疼。

唐糖:“可是,可是他这次回来也是要结婚的呀。”

百弋嗤笑出声,那明明是姜旭问自己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和他的傻月牙糖结婚,他当然要说是。

百弋:“那如果他回来是想和你结婚呢?”

百弋久久没听到人回应自己,偏着头去看背上的人已经见人熟睡在自己肩上,帽子下的小脸安逸美好,就像昨日两人还手牵手一起上学下课。

百弋叹一口气,又颠了颠背上的人。

唐糖突然开口,“你可别颠我了,再颠我就吐了。”

百弋故意又将背上的人颠了一下,唐糖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人脑袋上,“都说了,再颠真的会吐。”

百弋见人许久不再说话,确定背上的人睡着了,说:“吐了也好,吐我一身,我就有借口碰瓷了,让你给我洗衣服,熨衣服。”

最好是一辈子的那种。

百弋并没有将人背到唐家,将近凌晨三点,如果此刻他将人给唐爸唐妈送去第二天唐糖不免要挨顿吵。

到了自己的家,将人轻放到床上。

看着床上人安静的样子,百弋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在人嘴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亲不要紧,亲了还想亲,他的月牙糖此刻就像是一颗糖果,吃一颗还想吃,有瘾。

百弋将毛巾浸湿给人擦脸,看着她本精致的妆容被水擦掉,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

两年没见,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再看自己没了她后沧桑了许多。

.....

百弋是抱着唐糖入睡的,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想装什么伪君子。

熹微晨光慢慢爬上窗台时,百弋睁开眼睛,怀里的人还没醒。

唐糖惯爱嗜睡,从前他留学时,唐糖去看他,待十天,其中六天都是在睡觉,他总抱怨不能带她出去逛逛。

现在他唯恐怀里的人突然醒来,他恨不得多抱一分钟就赚六十秒。

两人后来是被唐妈的电话吵醒的,唐糖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脸的懵逼。

“这里是哪?你怎么在?我们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百弋只是挑眉,将被子往下拉,他精壮的上身露出,还有几道抓痕,“如你所见。”

唐糖来不及和他纠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接通唐妈电话。

唐妈:“你照顾七七还没好么?还记得晚上的相亲吧?”

唐糖看向百弋,什么时候她要照顾七七。

看着百弋的神情她就知道那些鬼话是他说的。

唐糖:“记得记得,七七昨天喝的有点多,现在还没醒呢,我一会给她煮点粥我就回家了。”

唐妈确定了女儿没忘就放心了。

挂了电话,唐糖将枕头砸向百弋,“你神经呀,干嘛不送我回家。”

百弋将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咂咂嘴,“送烂醉如泥的你回家?你确定?”

唐糖想了想,如果昨晚烂醉如泥被百弋送回家,可能就不是唐妈问还记不记得相亲这么简单了。

“为什么你睡我旁边。”

百弋直视着唐糖的眼睛,“这是我家,我想睡哪就睡哪,还是你想赖账?”

唐糖撇开与百弋对视的目光,“不要脸。”

唐糖弯腰穿上鞋向浴室走去,百弋平躺在床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旁边的枕头上还有她头发上残留的发香。

唐糖洗了把脸出来,正要走,百弋喊住人,“月牙糖,你真的要去相亲?”

唐糖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有点心软,“已经答应了。”

百弋跳下床,将人搂进怀里,“别去好不好。”

听着他低沉撒娇的声音,唐糖垂在两边的手想去抱住紧紧搂着自己的人,但手到了那人后背时,又只能将他推开。

她向来是死要面子,“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后悔,我不后悔。”

百弋松开怀里的人,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我后悔了,是我先后悔的,是我输了。”

唐糖红了眼眶,冲着百弋嘶吼,“凭什么你说后悔我就要原谅你,两年来你干嘛了,凭什么我刚刚想去接纳新的人生你就出现。”

百弋看着唐糖滴下一滴泪,想伸手时却被唐糖拦住。

百弋倚住墙,“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诚实回答我,你还爱我么?”

唐糖抿着嘴,很久之后开口,“爱,但不重要了。”

百弋看着唐糖离开,没有再去阻拦。

对于他来说,还爱就好。

.......

相亲定在晚上,唐糖并没有特别精心的去打扮。

当她穿着那件过时的呢子大衣走出房间时,唐妈差点把手里的瓜子洒一地。

“你确定要穿着这件你奶奶都不穿的衣服去相亲?”

唐糖连反驳都懒的反驳,回到房间换了件入冬时买的焦糖色大衣。

一直到约定好的餐厅,唐妈都在念叨,“笑一笑,不要阴着脸。”

唐糖强挤出一个笑挂在脸上。

心里却都是百弋的那句,我后悔了,我输了。

刚刚进门就能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个男人,虽然只是背影。

和百弋一样,很宽厚,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竟还是百弋。

她不确定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但是让一个心里还有别人的她去接受一个陌生人,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唐糖想着要不要逃跑。

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跑的时候,座位上的人起身转过来。

看清那人的容貌,唐糖的脚步顿住。

他走来的每一步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灯光将他整个人照的格外熠熠。

他特意穿的如此正式,一副教授的模样,黑色西装笔挺,金丝框眼睛更显的人儒雅温文,袖扣是她研一实习的时候赚钱送给他的礼物。

百弋伸出手,“唐糖,好久不见。”

唐糖觉得如果不是唐妈在身边,她一定会扑到这个男人怀里痛哭。

久久她才将手伸给百弋,他手心干燥却温暖。

唐妈没有去看两人握手,百弋的手指在人手背上摸了摸。

“手有点凉,你现在还爱喝奶茶么?”

落座后,唐妈笑着说,“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奶茶怕是她一辈子戒不掉。”

百弋眼神里尽是宠溺,“她喜欢的东西,不用戒。”

唐糖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心计,居然剑走偏锋。

从小到大,他用唐妈压制她这招用的最是得心应手,百试百灵。

唐糖:“你就是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百弋看着唐糖脸上没有怒意,嘴角轻扬,“是我。”

唐糖轻轻绽一个笑,甚是玩味的问,“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妈说那个人是数学博士,刚刚学成回国,宁大聘请的副教授,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学业还有一年才会结束。”

百弋倚向椅子,风轻云淡的回答,“提前修够了学分,就毕业了。”

他怎么忍得了再多待一年,在那个没有她的国家。

他经历的白天甚至不是她的黑夜,他受不了。

唐糖:“那你真厉害。”

百弋:“也没有,就是有动力。”

说完,百弋和唐糖对视一笑。

那个笑容像是冬日里融化雪水的阳光,明亮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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