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三少!陈五福这小子跟在徐娘不老后面吃屁哪!”井貌安嘿嘿,倒是胡大疙瘩实干,大头一点一点的在数数。
一二三四?????一辆马车出现了,气派虽说比徐三元的差多了,但在胡大疙瘩看来也够牛逼的了。
“七个!”胡大疙瘩扭脸看了一眼蓝熙书报数:“不算车里面的!”
这大大出乎蓝熙书的意料,没想到陈五福这么低调。
蓝熙书一直以为陈五福出门怎么不得三五十人前呼后拥啊!
松松垮垮慢吞吞的车前车后果然就七个侍卫随从,一看也都是半吊子货,合格的锦衣卫校尉无论身处何地都自带着一股子难以隐藏的机警和敏锐,那是深入骨髓的职业本能,譬如野狐岭上的这几位。
琵琶演奏员不够敬业,这个时候停了。
一个酒囊在最前面的两个锦衣卫之间扔来扔去,小曲儿听着,小酒喝着,摇头晃膀的很滋润。
蓝熙书一拍脑袋,一脸春光明媚,心情舒畅得不得了,形势比他估计的要好得多:“这厮公干还带了女人?让这个人渣喘口气太没天理了。”
应该是愤怒的话愤怒的语气说,但从蓝熙书嘴里说出来却是云淡风轻,另一种兴奋让蓝熙书的全身都沸腾了,他身体里天生有一种渴望战斗的血液,一点点的激发都会让他兴奋莫名。
所有的计划又在心里行云流水了一遍,蓝熙书脖子拔节西望,徐三元的大队人马已然彩带一般绕过了野狐岭的西山脚,如芦苇摇曳的旗幡完全消失山后,乱蹄声渺。
蓝熙书目测,这样的距离虽不是绝对保险,但只要出手够快也足够神不知鬼不觉了。
只要陈五福到达自己的眼皮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杀这几个校尉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草包陈五福的身手哥几个早摸清了底细,除了床上功夫声名远播,其他的根本不值一虑。
蓝熙书一遍一遍的过滤着计划的细节。
蓝熙书冷血的看着慢吞吞而来的这小队人马,面上无波心里却紧锣密鼓的掐算着井貌安绕东山自后包抄的速度,一快一慢敌我咬合杀机。
蓝熙书眼睛扒拉扒拉山下那七个同行,盘算着从那个开始最节省时间。
陈五福车轿旁的黑大个正使劲儿佝偻着身子,费劲的把握着角度从忽忽悠悠的车帘缝隙往里贪婪窥视,大概自身马上的不稳定加上马车行进的不同速,里面的情形看不真切,这个黑大个有点儿猴急的前抻着脖子弓背塌着腰使劲儿瞅,那一脸猥琐真让人恶心。
车南骑五花马的这位,踢马向前拦截了酒囊,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不断。
蓝熙书抓起一直冷落身旁的连珠弩,那样冷凝钢铁的手感让他抑制不住的亢奋。
蓝熙书给了高度重视的家伙,暗红的毛皮大氅将其围了个严严实实,五官看不真切,但裘皮帽里的小脑瓜却机警的转来转去。
那个家伙正一手回挡同伴递过的酒囊,反手的绣春刀一晃,刀把上的火红剑穗十分惹眼,手不离刀的人,必定心里时刻有刀。
那个家伙转动脖子冲蓝熙书这个方位固定了。
蓝熙书和丁哑同时压低了头。
“你注意前面徐娘不老的人!”蓝熙书交代丁哑,丁哑嗯了一声。
蓝熙书又观察了一遍藏身野狐岭塌腰处的慢坡下面,有数块嶙峋石头,虽被积雪覆盖,但峥嵘犹存,蓝熙书估算这一小片乱石带会延影响他冲下野狐岭的速度,特别要注意。
对连珠弩箭的有效射程和杀伤力把握很关键,早了,命中率难以保证,晚了,等对手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快!准!狠!
蓝熙书的手心微湿。
只要冲到马车上,蓝熙书自信后面的就没什么悬念了。
琵琶声又起,人为的骚扰使其有些些的断续,瘙痒难耐的黑大个被马车夫一个马鞭的警告下还往前凑的涎笑表情清晰可见。
快了!三丈之地!两丈之地!一丈之地!
把酒尽欢的两个校尉提马回身指着黑大个调笑不已,刚好成为预定靶。
蓝熙书同一时间跃身而起,大氅裹体滚雪球一样冲下缓坡,带起一道雪沫纷扬,来势迅疾突兀。
“怎么回事儿?”最前面的校尉正举起酒囊,蓝熙书已然到了乱石带,霍起身形,足尖点到第一块狼牙石的一刹那,嗖嗖嗖!连珠弩箭连发中靶。
噗噗噗!次第落马的闷声!
一匹惊马昂然扬鬃拖着箭矢穿喉的主人奔蹄而去,血痕重墨拖出老远才脱蹬落下。
噗噗!
一气呵成,蓝熙书错开了将马车后面的细高个靶中两箭,急马奔窜人次第而落,惨叫声都没一个,箭箭封喉,一眨眼的扫射完毕,蓝熙书一欺身上了马车,赶车的死校尉被蓝熙书一脚踹下车。
驾辕的青马受惊,稀溜溜猛然扬鬃奔蹄。
蓝熙书一足踏马臀,楼手抄起马缰控马。
马车里弦音狎笑掺杂,严严实实的丝绒棉车帘里传出一句:“狗六儿!兔崽子把车驾稳点儿!”
蓝熙书长吁了口气,叉双足稳住身形。
蓝熙书觉得开场顺利大局已定。
一匹枣红马脱离井貌安和胡大疙瘩的夹击纠缠,奔袭而来。
嗖嗖!连珠弩箭嗤嗤穿空,枣红马上的不速之客一个鞍马转,斗篷飞旋轻松的让过了箭头。
这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事,蓝熙书皱紧了眉头。
蓝熙书的重点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