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一甩脸,眼神未到,丁哑就箭一样纵上车辕旁的一匹杂毛健马,朴刀勾断了缰绳,拨马头,错马蹄,朴刀亮刃断向马车后尾。
丁哑出马,蓝熙书百分百的放下心!
蓝熙书不错眼睛的盯着车帘,心情随着车帘一起荡漾开来,马车减速,青马响鼻甩尾犹如闲庭信步,那马步被蓝熙书控制的甚是优雅。
马车里此时正春光旖旎琵琶婉转,马车外的迅疾雪杀快箭封喉陈五福浑然不觉,陈五福一向让别人警觉,自我严重缺乏对危险的警觉,靠妹上位,他那里是当锦衣卫的那块儿料?
陈五福的熊掌正在春梨儿的身上上下求索,春梨儿哼哼唧唧扭腰摇臀,琵琶走了调儿,大半个香肩斜里拱出黑貂大氅,白皙的肩头珠圆玉润,锁骨勾魂,一缕青丝抿在烈焰红唇,忸怩作态欲拒还迎的媚眼儿正对着陈五福频频放电,陈五福骨头都酥了,熊掌撑开了裙带,里面一丝不着毫无阻碍,猛地滑下春梨儿热乎滑腻的小腹,春梨儿故作压抑实是夸张的甜腻腻的哼叫,琵琶声在此戛然而止,之后车轮下的一声闷响,马车失控,陈五福才迟钝的感觉到异样。
“五爷!”春梨儿猛然敛了情态,一把摁住在下身粗暴骚弄的熊掌,侧耳凝眉细听,她好像嗅到了隔帘的杀气,眼角一斜神情凝滞,朱唇蠕动:“不对!五爷!”
“猴崽子!”陈五福喝骂,右手停滞在了春梨儿的芳草地,左手犹豫了一下探向马车座后,悲催的陈五福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他不知道死神与他只有一帘之隔。
刷!
帘动!
雪光!
影闪!
寒芒!
死神超速!
一支连珠弩箭精准的贯穿陈五福上下错动的大喉结,呼吸被定格,陈五福的左手刚刚触及那把根雕般的歪把子短火铳就一命呜呼了。
蓝熙书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快感,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梨儿一波三折的惊叫,身子本能的后缩,陈五福的熊掌死直直的从她白花花的双峰间滑落,勾落了春梨儿抹胸,春梨儿撒手琵琶,丝弦铿锵在贯穿陈五福咽喉的连珠弩箭上划出刺耳的声波,春梨儿一手急急将颤动的双乳胡乱的拢入大氅,一手却麻利的抽出了陈五福坐下的绣春刀。
陈五福保持着大张口惊圆眼的诡异表情,被黝黑的弩箭将他牢牢的钉在座椅上,被弩箭贯穿的咽喉突突的冒着血泡。
血腥一下子覆盖了檀香味,有血溅到春梨儿脚旁的紫铜镂空花的火炉上,短暂的刺啦声,血腥更烈。
春梨儿的惊叫还在断续!
这样尖利的女生假音误导了胜券在握的蓝熙书。
车帘一荡,绣春刀破帘而出,在连珠弩上碰撞出弯月冷芒之后擦着蓝熙书的下巴勾断了狗皮帽的帽带斜飞了出去。
堪堪与咽喉只差毫厘!
蓝熙书几乎惊掉了一脑袋头发,里面卖身卖艺双料的女子竟然会玩儿刀剑,这出乎他的意料。
蓝熙书踉跄半步,马车减速中,一颗突出车体的铆钉稳住了蓝熙书的身形。
嗖!一支弩箭途中断裂了金簪没入帘中,里面立时声息皆无。
春梨儿卖弄风情比较专业,卖弄刀剑飞簪之类就太业余了。
靛蓝的车帘剧烈的波动。
“快!啊!丁哑!”井貌安被一匹胡大疙瘩拦截无效的枣红马冲撞,丁哑刚好弯身回顾,井貌安还没看清楚状况,一条马鞭在头顶呼啸而过,井貌安单脚扣蹬,整个身形落到了马侧,差点没把腿拧麻花喽。
“截住她!”丁哑的呼喝被一道迂回的锋芒虚晃了一下,马头急转,脱手的马刀却被机巧的避过。
小小的骚乱并不会让蓝熙书惊慌分神,他超自信的以为井貌安搞不定的丁哑可以搞定。
蓝熙书有着精准的判断力,连珠弩箭箭无虚发,刚才的一箭不至于毙命。
刚才的蓝熙书低估了车内的琵琶手,此时的蓝熙书又高估了琵琶手。
黝黑的连珠弩箭没入春梨儿簪环叮当的发髻中,将其钉在了车后背上,那一秒钟春梨儿七窍生风,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