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让我当众脱裤子?”江逐流忽然笑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定、吗?”
七月时节,烈日当空,连从太行山上吹下的山风都是干热的,仿佛一把火就可以点着。
可是江大海好像忽然间从被人从火山口扔进冰窖一般,一股浸澈到骨头里的寒冷涌了出来,一根根汗毛直愣愣地立着,鸡皮疙瘩都布满了全身,额头上的汗珠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江大海恐惧地指着江逐流,虽然他身后有五六个泼皮护驾,可是江大海却没有一点安全感。他才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平静的笑容也这样可怕。
按照江逐流的设想,江大海是一定要除掉的,只是不是现在,他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动手,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他还没有把江母和冬儿安排好。做为一个男人,责任永远是第一位的,一个不懂得背负责任的男人绝对不是真正的男人。有的时候,冲动固然痛快,但是忍耐却更加不易。
可是,现在江逐流却不打算再忍下去,因为对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也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忍的。
和别人不同,江逐流即使是在被逼无奈下动手,他也要通过周密的计算,选择一条对他最有利的方案。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江逐流已经找出了最佳行动方案:
眼前这几个泼皮无赖江逐流还没有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时候江氏大房的势力,所以江逐流一定不能给江金川召集江氏大房青壮年的机会。
一旦动手,江逐流首先要废掉江大海的命根子,然后一路冲向族长江金川的住所,劫持江金川做人质,这样江氏大房纵使人员再多,也要投鼠忌器。
劫持了江金川后,江逐流首先要江氏大房准备一辆马车,然后载着冬儿和江母一起赶赴河内县衙。刘县令是个好官,又欣赏江逐流的诗文,江逐流到县衙告状刘县令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江逐流首先就要在公堂上揭露江金川、江大海的丑行,江金川仗着族长势力从本族贫民地中抢水、江大海妄图染指同宗本家弟媳,这两条哪一个抛出来都是重磅炸弹,都足以让江金川和江氏大房身败名裂。
“你这杀才!你既然敢死,我就敢埋!”
江逐流指着脸色青白的江大海,迈前一步,就要动手!
江大海身后的泼皮都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跑还是该打。人多欺负人少,他们第一次这么狼狈。
“哎,慢着!江舟小哥且慢动手!”
一个青衣老者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他向江舟拱手说道:“江舟小哥,可否容老朽先说几句?”
青衣老者面目清矍,一脸正气,看着不似坏人。江逐流就暂且收住脚步,看他要说些什么。
青衣老者转过身来面对着江大海等人厉声说道:“不知道江金川是怎么管教子弟的,江氏大房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兀那老头!你是何人?在这里不知死活的聒噪!”江大海等人惧怕江逐流,却并不把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
“老朽泰顺号王魁发,你们回去告诉江金川,如果他再不约束子弟,那么我就要出面替他管教了。你们还不给我滚!”王魁发冷笑着说道。
泰顺号是河内县最大的商号,分号遍布大宋全境,王魁发就是泰顺号的东家,是跺一脚河内县都要摇三摇的人物。江金川算什么?一个小山村的族长而已,怎么能和泰顺号的东家相提并论呢?
江大海知道今天碰到硬钉子了,江逐流和王魁发,一个比一个扎手啊。他灰溜溜地拱了拱手,带着众无赖转身就走,江大虎也慌忙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慢着!”
江逐流却喝了一声。
“大虎兄弟,你先别走。”江逐流两步跨了过去,“你的腿不是被我撞一下摔坏了吗?我帮你正一下骨头再走吧。”
不待江大虎有所反应,江逐流一把抓住江大虎的脚把他倒拎了起来,他用力一抖,只听喀嚓一声,江大虎的腿就向反方向撇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呀!”
江大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呵呵,这才对嘛!”江逐流笑了起来,“这样听起来才真象断了腿呢!放心,三日内,我必将三十个大钱的医药费送到你家里!”
江逐流随手一甩,江大虎飞出去两米多远滚落在地上。这下子,江大虎身上的骨头恐怕又要多断几根了。
王魁发看江逐流的手法干净利落,不由得摇头叹道:“江舟小哥,没料想你如此神勇,看来是老朽多事了。”
江逐流连忙拱手道:“多谢王前辈,若非你仗义执言,恐怕今日之事不会善了呢!”
江逐流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他已经计划好行动的方案了,但是这毕竟是一种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在古代很多事情都是用族规来处理,江金川、江大海虽然可恶,但是他们和江舟毕竟是一个宗族的,无论是发生什么纠纷都会被视作家务事。虽然江逐流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来制裁江金川、江大海,但是在外人看来总是不光彩的。解决这种宗族纠纷,最好的办法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这样事后谁人也说不出什么。江逐流原来考虑的就是,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掉江金川江大海,这样,江母和冬儿才能在族里抬起头来。现在,王魁发出面把事情压下去,也就是跟他争取了靠自己力量解决江金川江大海的机会,江逐流当然要十分感谢了。
“呵呵,刚才的经过我全看到了,错不在你!那几个无赖泼皮联合起来陷害于你。那几个泼皮无赖实在是可恶,无论是谁看到这件事情都会站出来的,老朽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王魁发笑着说道。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老前辈呢!”江逐流拱手说道,“王前辈,天已近午。寒舍距此不远,前辈可肯赏光,到家中吃餐便饭呢?”
王魁发哈哈一笑,“如此甚好。说起来,老朽还是专程前来向江小哥请教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