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从金齿腹地传来的消息。”
恐怕让阿雅等人想不到的是,这边的黄金高台正在建造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卢照辞,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九丈九的黄金高台,九万九千九百十九名士兵以壮声势。啧啧,这架势,可是比朕登基的时候要壮观的许多啊!”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情报笑呵呵的说道:“玄龄,朕记得朕登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呵呵!这个钟思齐倒是一个人物。陛下手下有如此人物,当应该重用之。”房玄龄接过卢照辞递来的文书,看了片刻,笑呵呵的说道:“九丈九的黄金高台也不知道会耗费多少的银钱,至于九万九千九百十九名士兵那更是如此,恐怕金齿四部加起来也是没有这么多的士兵的,如此一来,阿雅肯定要抽调前面阻拦我军的士兵,如此才能凑足这么多名士兵。这个钟思齐不声不响的就帮我军除掉了一个大危机啊!没有这些人暗中捣乱,陛下的驰道计划将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哈哈,这些都是小道。唯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军队的制胜法宝。”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当年战国时期,有水工郑国的人前往秦国,说要修建一条水渠,使的八百里秦川尽为沃土。秦王听了心里很高兴,所以就让郑国去做了,结果才知道这是韩国人的计策,就是要秦国劳命伤财的,可是结果怎么样的呢?韩国的计策固然使秦国十年没有大的战争,可是在秦国强大的战斗力面前,水工郑国这点小计策如何能伤到秦国分毫,就算那水工郑国修建的郑国渠,到现在,在我大唐境内还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呢?正如同郑国所说的那样,确实给秦国增加了八百里沃土。当然了,这个钟思齐给阿雅带去的自然不是八百里的秦川沃土,只是他这么做也给朕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哦!还请陛下明示。”房玄龄等人闻言心中一动,赶紧问道。
“玄龄,你说,这黄金台高九丈九,朕到时候如何能将它带回长安呢?哈哈!”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房玄龄神情一愣,接着也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来,众将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卢照辞这是在拿阿雅开涮呢!大帐中的气氛随之热闹起来。
“钟思齐的计策虽然帮我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卢照辞双手按了按,大帐内顿时平静下来,只听见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若是短时间内平定南蛮,击败阿雅,朕可以用无数手段,但是朕需要的不是要快速的击败阿雅,收复这里,朕需要的是长久的占据西南各部。所以驰道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只有驰道修建完毕,朕的大军才能随时出征四方,加大西南腹地和中原的联系。所以说,这修建驰道固然是需要时间,但是也不能不为之。三军将士这段时间,也是不能空闲下来,众将在监管那些俘虏的同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练兵,练出一只精兵来,适合与山地作战。阿雅等人反应过来之后,必定不会让我们安心修建驰道的,前来骚扰也是必然,到时候,就是你们出击的时候,兵对兵,将对将,在山林中与对方厮杀,击败对方。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不但能在野战中击败对方,就是在山林中,照样也是厉害角色。”
“臣等遵旨。”尉迟恭等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陛下,松州急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探马直冲入大帐。众人闻言面色一紧,纷纷用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探子。
松州乃是大唐边境城池,靠近吐蕃,与其他城池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其他城池都是距离大唐其他城池很相近,若是一旦受到攻击,其他的城池就能快速的救援,但是松州却是不一样,它与后方的城池中间隔了一条江。这让大唐军队救援不能尽快的实施。
“钦陵。”卢照辞接过探子手上的文书,忽然面色变了变,说道:“薛仁贵的兵锋居然受挫,先锋郭道封领三千兵马居然全军覆没。郭道封更是被人阵斩,吐蕃又出了一位军事天才了。”
“陛下。”房玄龄众人闻言面色一变。
“陛下,让臣领军前往,臣就不相信,吐蕃人居然如此厉害不成?”程咬金大声的说道。
“陛下,薛仁贵乃是我朝名将,得大将军真传,想必这个钦陵不见得是薛仁贵的对手,陛下不必着急,再等待一段时间,也许薛仁贵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房玄龄赶紧劝慰道。
“朕相信朕的将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这个钦原,卢照辞曾经听过此人的名声,还是一次偶尔的机会听说过的,当初正在放什么薛仁贵的电视,当初一批人都称赞薛仁贵,只有一个藏族朋友笑说薛仁贵是他们藏族先辈的手下败将,而败他的将领正是叫做钦陵的人。按照道理,这个时候钦陵并没有多大,他还是禄东赞的儿子。也不过十几岁而已,怎么会用兵如此狠毒老辣,连郭道封都被他斩掉了。这下也弄的松州告急了。
“陛下可是担心松州?”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薛仁贵这次兵败,实际上并不是他的过错,而是郭道封轻敌冒进所导致的。按照薛仁贵的部署,就应该大军暂时驻扎在松州一带,然后护住大唐边境就可以了,这个郭道封自以为勇猛,就轻敌冒进,他也不了解吐蕃军队如何,结果在黑风峡遇袭,连自己都被钦陵斩了脑袋,哼,真是死有余辜,还连累看了我大唐三千将士,这种人就是该死。”众将闻言也都默不作声,这打仗都是有失败的时候,但是惟独这个郭道封太愚蠢了,居然不听军令,擅自行动,三千精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对方击溃。而更重要的是,钦陵已经率军将松州团团围住,以骑兵锁住岷江,将薛仁贵本部兵马抵挡在岷江之东,根本就不能渡江,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此一来松州就有危险了。
“松州对岸就是茂州,其上游是岷州,下游是雅州。茂州在江对岸,若是要救援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就在这个时候,秦九道早就命人打开松州附近边境地图。房玄龄领着众人走到地图面前指点说道。
“松州渡口,一个是青龙场,一个是在黄龙溪,双方之间间隔五十里左右。”秦九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文书,递给房玄龄说道:“阁老,也只有这两个地方地势开阔,水流较为缓慢,而且两岸的间隔较短,适合大军渡江。”
“恐怕此刻对方早就率领大军在这个两个渡口驻扎了,抵挡薛仁贵大军的进攻了。”房玄龄淡淡的说道。
“松州一丢,钦陵此人很是厉害,必定会防备薛仁贵领军去救,这两个渡口必定是对方进攻的首要目标。对了,秦公公,这附近可还有什么渡口?”秦怀玉赶紧说道。
秦九道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其他的渡口。就算有的话,也是不适合大部队渡河的,小股部队前往,只要对方派出数百骑兵,足以将这股部队冲散。”众人闻言面色一变,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的是,郭道封这么一败,居然有如此后果,失去了前锋的镇压,钦陵就能轻轻松松的守住渡口,这样一来,吐蕃后续军队,就能自由自在的进攻松州了。
“松州乃是汉胡杂居之所,又是边境城池,一旦有人在里面策反叛乱,松州必定会丢失。”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薛仁贵必须快速渡江,一旦松州被吐蕃占领,吐蕃就会占据优势了。”尉迟恭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心之色,这种情况,就是他们去也不见得能将这样的劣势转化成优势来,如此开来,松州陷落顿时成了定局了。想大唐和吐蕃还没有开战,就是徐世绩在大非川,也是双方对峙而已,仅仅只是会发生小规模的交锋,这下好了,仗还没有打,居然就被对方夺取了一个边境城池,传扬出去,莫说是薛仁贵了,就是卢照辞脸上也不见得有好的脸色。
“秦九道,你刚才说两个渡口相隔多少里?”一直莫不做声的卢照辞忽然问道。
“陛下,约有五十里的路程。”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呵呵!五十里,其实绝对不止五十里。”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松州境内多山,你说的五十里只是直线而已,从江面上看有五十里而已,但是中间还有许多山峰阻挡,朕说的可是这个道理。”
“陛下圣明。”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动。
“陛下是想在这里面想办法?”房玄龄面色一动,惊讶的说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中间有山峰阻挡,一来消息传递不便,二来,双方兵马调动也不方便。这就是我军的机会。”
“秦九道,速速将此密旨传与薛仁贵,让他按计行事,不得有误。”卢照辞想了想,赶紧书写了一封密旨来。
“奴才这就去办。”秦九道神情一愣,赶紧伸手接了过来,转身而去,他自然有办法,让卢照辞的密旨在短时间内能传到松州薛仁贵的大营。这就是锦衣卫的功劳。
“陛下。”房玄龄嘴巴张了张,脸上露出疑问之色来。
“朕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成与不成,那就不是朕能考虑到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传旨秦勇出兵准备和薛仁贵合兵一处,以薛仁贵为主将。钦陵既然能攻到松州城下,将我军挡在江边,消息传到吐蕃吗,松赞干布肯定会将这部分兵力也合兵在一处,期望借助松州的契机,攻入大唐腹地。这样也好,就让这二人去对付他们吧!若是他们不行,恐怕也只有朕走一遭了。”房玄龄闻言脸色一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让薛仁贵作为主将,这是卢照辞向天下人表态,虽然薛仁贵兵败了,但是当今天子仍然信赖他,这也是在安慰那些战败的将军。
岷江青龙场渡口,往日这里热闹非凡,无数中原商贾都会经过这个渡口,前往松州,与那些吐蕃等少数民族人交易货物,将中原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物贩卖到吐蕃,又将吐蕃毛皮等物贩卖到中原。只是如今这个渡口,却成了军事重地,薛仁贵领着三万精锐唐军就驻扎在这里。占据了整个渡口,那些商人们就算想进入松州,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机会了。因为松州被围困了。
夜幕之下,岷江之水哗哗而过,薛仁贵领着周青等总兵远望对岸,只见对岸灯火通明,无数火光照耀着夜空,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狂笑声。显然是吐蕃将领在欢宴。
“大帅,如今对面的吐蕃番将派人驻守在渡口了,让我军不能过江了,这如何是好。”周青皱了皱眉头,说道:“都是那个该死的郭道封,不但丢失了三千兵马,更为重要的是,让对方冲到了岷江边,堵住了渡口,让我军过不了岷江。松州如今可是危在旦夕了。”
“好了,还是想想如何过江吧!”薛仁贵皱了皱眉头。
“大哥,小弟倒不是担心其他的事情,而是担心陛下这次会如何处置大哥。”一边的李庆红悄悄的说道:“大唐和吐蕃大战还没有开始,大将军正和松赞干布对峙大非川,也只有大哥率先和吐蕃军队交手,这大战还没有开始,就损失了三千兵马,这传扬出去,朝野震动啊!陛下若是不处置大哥,恐怕难以交差啊!”
“哼!陛下乃是圣主,岂会这么做?”周青不屑的说道:“打仗岂会有不败的道理,更何况,这次是郭道封抗命不遵,与大哥有什么关系?”
“好了,不要说了,陛下要是处罚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识人不明造成的,先锋大将是何等的重要,我居然交给了郭道封,所以才有了如此一败,让我军的优势尽数葬送,我不但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和老师的悉心教导,更是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将士们。”薛仁贵忽然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
众人闻言这才默然不语,为将者,不但是一种荣誉,更为重要的是一种责任,这些人担任将军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他们也不是不懂,若非郭道封轻敌冒进,小瞧了吐蕃人,也不会让数千将士命丧疆场,这一切,说起来,薛仁贵确实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若能救下松州,倒也罢了,万一松州再次失守,恐怕就算陛下再怎么仁慈,也不会放过我了。”薛仁贵长叹道:“我跟随大将军身边学习兵法多年,本想报效朝廷,如今看来,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其实这说起来,都是这个郭道封,若非他说他自己熟悉松州地理位置,大哥也不会将先锋之位让给他的。”李庆红冷哼道:“如今他是死了,死的倒是轻巧,可是连累了大哥,这种人就算是诛灭三族也不为过。”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渡过岷江,解围松州了。”薛仁贵望着眼前的岷江,却是一筹莫展。此地与松州隔岸相望,甚至就是对面吐蕃大营中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同样,自己大营中的一切,对方也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任何举动,对方都能察觉,所以任何计策好像都是行不通的,难道真的需要强行渡江吗?也许就算能过江的话,恐怕整个岷江上都会漂浮着大唐士兵的尸体,整个岷江也都会被染红的。到时候,就算大军能渡过岷江,又能存在多少的战斗力呢?对方只要安排一队骑兵,就足以让渡江的士兵命丧鱼腹之中,更就不要提,岷江上滔滔江水足以淹没大部分的士卒了。
“大哥,最近的渡口除掉青龙场之外,就是黄龙溪了,要不派人去那里看看去?”周青在一边轻轻的说道。
“没用的。”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钦陵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既然能够使计让郭道封上当,就说明此人有计谋,他必定也知道黄龙溪的情况,像如今这种情况,只要在黄龙溪那里放下八千兵马,就足以让我军死伤无数,狼狈而回。除非我军不要命的进攻,这显然是与我军的现状是不相符合的。”
“要是能将对方调离青龙场或者黄龙溪就好了,这样一来,我军就能从容渡江了。”李庆红轻轻的说道。
薛仁贵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如今双方的大营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对方想干什么,只要登高一望就知道,想调动军队,那里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