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几个活口。”卢承烈淡淡的吩咐道。他还有许多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些人岂能死的干净。瞬间就听见广场上喊起了一片喊杀声,可怜一个偌大的佛寺中,本来就应该是世外净土,可是此刻却染上了鲜血。
“走!去方丈殿看看去。”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扫了周围的一眼,赶紧招呼着数十个侍卫护卫着卢承烈,朝一边的一个富丽堂皇的殿堂行去,哪里应该就是方丈室了。
“殿下小心。”那卢承烈正待上前行去,忽然身边的两个侍卫扬起手中的宝剑,就朝前杀了过去,卢承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大门被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来,一个精壮的和尚,手捂着戒刀冲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太子殿下的行宫吗?我是奉太子殿下的钧令替太子殿下看管行宫的,你们在这里撒野,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降罪吗?”那和尚满脸的凶厉之气,他横扫了众人一眼,满脸的杀机,双目血红,手中的戒刀更是闪烁着一道道寒光,显然是一个硬茬子。但是卢承烈等人还是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胆怯和慌乱来。归根结底,这家伙虽然打着卢承烈的旗号,在东都洛阳城内,畅通无阻,就是许敬宗也不敢与之相抗衡,无非是因为他的头顶上刻着卢承烈三个字,但是他自己却是明白,这三个字实际上并不管用,只是无人发现容易,如今有军队已经打上门来,这家伙心中自然是胆怯了。
“放肆,这句话也是能说的。”长孙无忌冷哼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岂会有你这样属下。说,你到底是奉何人之命,假冒太子殿下的名讳,在此行此勾当。”
“我有太子的手书,如何不是太子殿下之命。就是这迦叶寺,也是太子殿下亲自题写的寺名,如何不是太子殿下的行宫。”那和尚扫了周围一眼,却见有数十位孔武有力的侍卫围住自己,心中胆怯,更是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只能在言语上恐吓对方,然后好趁机逃走,这种方法他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屡试不爽。
“你见过太子了?”卢承烈满面乌云,冷哼道。
“那是。太子殿下对贫僧是敬仰有加。奉我为上宾,否则的话,岂会资助贫僧建此寺庙。”那和尚见状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了,当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卢承烈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子嗣,居然能调动兵马,但是不要忘记了,这里是迦叶寺,属于太子殿下的,你若是破坏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就等于冒犯了太子,冒犯了太子会有生命样的罪过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回头送上一笔赔偿金来,贫僧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保你无事。”
“小小的秃驴居然也如此大放厥词。”岑文本闻言指着卢承烈,冷笑道:“既然你见过太子,你可知道这位是何人?”
“他是何人管我什么事情?”和尚扫了卢承烈一眼,冷笑道:“怎么你们还不住手,否则的话,莫要怪贫僧无礼了,事后,就是你家的大人也不能救你出来了。”
“要活的,孤倒要看看,他的背后是什么人。”卢承烈神情冰冷,指着那和尚冷哼道。
“孤?”和尚面色一阵大变。
“这位就是当今太子。”长孙无忌冷笑道。
“太子?”和尚闻言面色大变,神情极为慌张,而身边的护卫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物,见状哪里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纷纷上前,一剑砍掉他手中的戒刀,一剑就搁在他的脖子上,瞬间就将和尚制服了。然后,又有几个侍卫冲入方丈室内,搜寻了片刻,这才卢承烈进了方丈室。
而进了方丈室的卢承烈等人面色一阵大变,只见方丈内很大,前后有数十步之多,更为重要的是方丈室内地上铺满了金砖,而这种金砖并不是皇室所用的金砖,而是真正的黄金铺就而成,金光闪闪,闪烁着众人的双眼,让卢承烈心中惊讶无比,而再看一边的大床的时候,更是让卢承烈等人惊讶了,只见床榻上有三个美貌女子正胆战心惊的靠在墙上,这个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床榻,不但是黄金打造,床身上尽是由珍珠玛瑙点缀而成,烛光照耀下,光芒闪烁,成五彩之色,让人看的双眼迷离。而在墙壁上倒是有不少的字画,这些字画中,尽数书写的是佛门经意,字迹刚劲有力,隐有大家风范,卢承烈扫了一眼,脸都黑了起来,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这上面的字画无一不是自己所书写的。有了这些字画,难怪在东都洛阳城内,这个和尚闹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都不敢有人管了。当今朝廷谁还敢管太子殿下的事情呢?若是一个迦叶寺的牌匾倒还没有什么,可是加上这满屋子的书画呢?这更是让人吃不准了。
“这么豪华的方丈室,莫说是全国的寺庙了,就是在皇宫中,我也是没有见过的。”一边的岑文本忍不住叹息道。
“恐怕这也就是当年的杨广使用的龙床也没有如此的奢华吧!”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反正陛下使用的龙床不会如此夸张,还有这些金砖,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黄金才能铺成的,真是让人惊讶。”
“也由此可见,此人的贪婪。所收敛的钱财尽数为他自己所有。”卢承烈满脸阴云,望着一边压在地上的和尚冷哼道:“还在方丈室内行此荒淫之事,哪里还有出家人的半点风范,简直就是丢了佛门的脸皮。”
“殿下,最重要的是那些字迹。”一边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说,孤写的那些字你是从哪里来的。”卢承烈恍然大悟,冷哼哼的望着那和尚一眼,冷哼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本朝有锦衣卫的存在,只要进了锦衣卫的人没有人能藏住心中秘密的,到时候,你将会受到一身的皮肉之苦,孤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免的到时候受苦之后才说出来。”
和尚面色大变,双目中尽是惊恐之色,卢承烈话音刚落,就听见他大声说道:“我说,我说。”当下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原来这厮逃离少林寺之后,就混迹于长安街头之上,也不知道东宫太监孙义怎么与他结识上了,两人狼狈为奸,那孙义将卢承烈所写的字画尽数偷了出来,加上卢承烈这段时间钻研佛学,所为的“迦叶”或者“寺庙”等等字迹有许多,这个孙义让人合成装裱之后,就成了如今的迦叶寺了。而至于其他的字画,更是让人断定这个迦叶寺就是有太子在背后撑腰,如此一来,迦叶寺何人敢惹。
“孙义。”卢承烈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来,这个孙义正是东宫太监,一向为卢承烈所信任,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太监背叛了自己,将自己所书写的字画尽数拿了出来,弄出了如此大的笑话来。按照道理,卢承烈这样人,除非是有必要,否则的话,不会轻易留下任何字迹,所书写的字迹,要么留下赐给他人,这种事情都是要备案的,要么就是焚烧。卢承烈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字画都是应该焚烧掉的,但是这些事情卢承烈自己是不可能去做的,能做这件事情也只有孙义,只是这个孙义却是将这些本应稍微的字画都留了下来,然后加以利用,如今就成了眼前的这一切了。
“呵呵!老臣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种赚钱的方式呢?”一边的长孙无忌却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年太子赏赐给老臣的手书也不知道有多少,稍微露出一点,也能是一个天价啊!若是像这个和尚这般,恐怕也能住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那得有命享受才是啊!”卢承烈恶狠狠的说道:“拉下去,交给刑部,传孤的口令,将孙义捉拿归案,孤倒要看看,这个王八蛋这些年仗着孤的名头,在外面干了多少的坏事,孤要他将吃东西都给孤退出来。”
“臣陈光蕊(许敬宗)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走进两名文臣,一个面如冠玉,墨须飘飘,一个面色红润,银发飞舞,不是宣德殿辅政大臣陈光蕊和许敬宗又是何人。
“两位来的可真是及时啊!”那卢承烈扫了两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如此大的事情,出现在东都洛阳,让卢承烈极没有面子,但是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两位大人居住在洛阳城中,对此事也不管不问,让卢承烈心中极为气恼。
“殿下,发现了一个密室。”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闯了进来,在卢承烈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
“看管起来。”卢承烈半响之后,又对岑文本说道:“太傅,你去处理一下吧!”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一眼。
“你这两个人啊!”岑文本扫了两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淫僧利用迦叶寺不但召那些青楼女子来淫乐,更为重要的是,对那些良家女子或者妙龄少女,只要看上的,都将其迷昏,收入密室中奸淫,难道你们坐镇东都,就没有发现过这些事情吗?如今这些女子名节有悔,都是出在你们身上。你们身为宣德殿辅政大臣,可知道羞愧。”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挥舞着手,跟随那名侍卫就朝后面的密室行去。
而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闻言却是跪在地上,面色涨的通红,却是不敢说话,只是他们双目中的不甘之色却是出卖了他们,显然他们心中憋屈无比。
“你二人心中可是感到憋屈?”一边的长孙无忌扫了卢承烈一眼,冷笑道:“我也为你们感到憋屈,明知道这个迦叶寺中有问题,却是不敢搜捕,明知道迦叶寺中藏污纳垢,可是却不敢将这些恶僧们捉拿归案,事后还要承担罪过,就是连老夫,老夫也感觉到憋屈的慌。”
“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孤冤枉他们了?”卢承烈闻言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让他们坐镇洛阳,不就是治理洛阳,保境安民的吗?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迦叶寺,如此污秽之地藏在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敢动,不知道,难道不是一种罪过吗?还连累了那么多的女子,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严惩吗?”
“哼!亏你还好意思说。”长孙无忌冷哼道:“若是有人拿着太子的手书挡在他们面前,他们敢进寺拿人吗?那是叫抗旨。天下之大,除掉魏征,谁还敢抗旨。最起码老夫是不敢的。”
卢承烈闻言顿时默然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长孙无忌说的不错,他写的字画无数,如今有些都是流落在外,这些字画中想必可以组成许多的手书,实际上莫说是手书,就是迦叶寺这三个字,就足以让陈光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长孙无忌说的一点都不错,当朝之上,除掉魏征这个拗相公外,何人敢违抗圣旨的,有迦叶寺这个牌匾保护,这些恶僧就是胆大妄为,也没有敢伸张,因为他们的背后站着太子。这真正算起来,还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自己尊信佛教,让世人都认为太子信佛,才会有迦叶寺的兴建,若非自己太过相信自己身边之人,岂会让孙义这个奸佞小人得到机会,让他扯着虎皮做大旗,瞒着自己兴建了迦叶寺。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想到这里,卢承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两位大人起来说话吧!”
“臣等谢过殿下。”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面色微红,赶紧站起身来,面有惭愧之色,站在一边。说到底这二人不是魏征,不是他那样的诤臣,否则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了。陈光蕊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此事他也与许敬宗商量过了,但是却因为民间传闻故此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个迦叶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毕竟太子的手书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面供奉的乃是孔雀明王菩萨,民间甚至官场上人都知道,太子就是孔雀明王转世,若是冲撞了孔雀明王菩萨的庙宇,不就等于冲撞了太子殿下吗?莫说是许敬宗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物了,就算是陈光蕊也是不敢乱动的。
“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毕竟本朝的魏征只有一个。不能让你们个个都做魏征。”卢承烈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更何况,这里面也是孤的罪过,若不是孤钻研了一阵佛门经典,恐怕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让天下人都认为佛门当兴。当初民间有流言,说孤是孔雀明王转世的时候,孤还沾沾自喜,但是如今却知道,孤是上了别人的当了。这些人借着孤的名义,在民间大肆兴建寺庙,借机敛取大量的钱财,这些都是孤造成的,与两位无关,待父皇回来之后,孤自然会向父皇请罪。”
“臣等不敢。”长孙无忌等人面色一变,纷纷低着头说道。这个时候,就是长孙无忌也不好站在那里。太子此事是做的孟浪了一点,但是作为臣子的,这三人中,或是太子的舅舅,或者是宣德殿辅政大臣,就应该认真辅佐,规劝太子,避免错误的发生,但是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失职的,除掉一个狄仁杰,众人都没有起到这个作用,岑文本、长孙无忌或许还能有避嫌之说,但是陈光蕊和许敬宗却是责无旁贷,认真说起来,这二人也是有过失的。
“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个时候,岑文本走了进来,朝卢承烈拱手说道。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如此处置的,但是卢承烈也并没有询问此事。
“阁老,这个迦叶寺该如何处置?”卢承烈轻轻的嗯了一声,指着身边的迦叶寺问道。如此大的寺庙,若是毁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若是不毁掉的话,恐怕还会引起世人的争相效仿。
“这个?这些金砖之物都是违制物品,而这七宝琉璃床更是如此了,这些东西都应该充入宫廷之中。”岑文本想也没想,就说道:“至于这寺庙,老臣以为既然已经建造,若是再将其摧毁,无疑是一种损失,若是加以利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阁老所言甚是,这么一个庞大的寺庙若是这样毁掉了,确实可惜。不过这个迦叶寺的名字是不大好听了。得换一个。”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孤听说父皇当年就曾经想将那些战死的将士们立下一个庙宇,由皇家四时祭奠,不弱将这个寺庙改为英烈祠,阁老以为如何?”
“殿下圣明。”众人双眼一亮,由衷的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