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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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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离与八宝在客栈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启程往青州去了。

一路上没什么阻碍,十分顺利,只是黎离心思郁结,倒没什么闲心去看看风景了,就这么一溜神的功夫就到了青州。

柳家老宅位于城南的南鼓巷内,巷内居住的多是权贵人家,都爱在宅子门口放上两个大石狮子,威风凛凛的。

乘着马车一路到了柳宅,都是这般作风。

到了柳宅才见截然不同的一景。

柳宅前门可罗雀,连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都没了神气,牌匾上布满灰尘,大门和院墙上都贴着封条,处处透漏着灰败之象。

八宝上前敲了大门,等了半晌才有小厮前来,那小厮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语气冷淡,问道是何人前来。

黎离只回答是远方亲戚,前来拜见柳老夫人,望通传时附带说明是圆儿嘱咐的来柳家拜见。

那小厮抹了抹后脑,弄不明白,柳家已经成了这样还有远方亲戚上门,只能快步进去通传。

柳老太太刚刚又晕了一场,现在刚清醒,额头上还敷着帕子,三个媳妇都在旁边侍疾。

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各个脸上都是神情惶惶,不知所措。

老太太眼角划过泪水,满眼无奈,想着,看来柳家之劫是避无可避了。

大媳妇崔氏与三媳妇江氏都是一副温温顺顺的软糯性子,*虽是庶出,可二媳妇李氏却是泼辣许多,但也不顶用。

平日里叫他们料理下家务事也还好,如今大浪来袭,没有一个人能撑得了场面。

几个孙女也是娇滴滴的小姐样子,一个个只会拿着帕子掩面而泣。

外头来了人通报,说是圆儿派了人来拜见老夫人,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只有躺在床上的老夫人挣扎着脸面通红,叫嬷嬷扶她起来,语气激动,说:“快快请进来!”

圆儿是黎离母亲良贵人的闺名,在场的怕是只有老夫人和一直伺候着的嬷嬷知道了。

刚刚进来通报的小厮将二人带入府中,柳府很大,但人烟稀少,没有一副家的样子,穿过了一条条长廊才到老太太的屋内。

夏日里花草本就长得快,院中的杂草怕是有些日子没有打理过了,都盖过了原本种的花草。

黎离进了屋子,留了八宝在外等候。

屋子里立着的人都盯着款款走来的黎离,见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心里更是诧异,一个小姑娘竟会让经历过多少变化的老太太恍了神?

原本还在房中哭诉的众人心照不宣地闭了口,屋内安安静静,只听得到老太太的抽泣声。

黎离带着面纱,以女子仪态往内里走去,在离老太太不远也不近的位置跪下,行了大礼,脆生生地说:“向外祖母问安。”遂抬手摘了面纱。

外祖母?

一行人心中大骇,要说能叫老太太外祖母的,除了四姑母的儿子和当今太子,怕是只有宫中那位早逝的公主了吧!

再看黎离的容貌,大夫人和二夫人是见过黎离生母的,黎离长得确实与她有五分相像,只是与他们记忆中的良贵人相比,更加稚嫩些,还未完全长开。

良贵人进宫时已经有十七了,美艳动人,让在寻花问柳一途甚是得道的黎王一见倾心,承君雨露,纳入后宫,可见是怎样一副天人之姿。

没多久便有了身孕,也是给了柳家很大的助力。

此时刚刚起了身靠在床头的老太太咳嗽不止,却又生生忍住了,泪眼婆娑地望着黎离,一边招手一边道:“好孩子,快过来给外祖母看看。”

此生*相见便是这幅模样,黎离心中已是酸涩不已。

其实黎离对外祖母也没什么印象,良贵人很少提起家里的事。

每当月圆和她的良贵人生辰时,她都喜欢小酌几杯,也不喝醉,只到微醺便停了,晕晕乎乎的时候才会吐露一丝对娘家的思念,还会一直盯着那块荷花玉佩看个不停。

外祖母是一个非常大方从容,也非常有手腕的人,从外祖父接管家业开始,便尽心尽力地辅佐,还将偌大一个柳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可柳老爷去世后,老夫人就成了柳家的主心骨,不光要照料一大家子,柳家还有众多旁系每年要兼顾,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

黎离也不管旁边的人是一副怎样的神情,快步走过,跪在老太太床前迎着老太太的视线。

老太太满头银丝盘在脑后,眉目祥和,眼眶红透了,右手抚上黎离的脸颊,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半晌。

直到站在一旁暗自打量已久的二夫人开口喊了一身“母亲”,才打断了这无比温情的一幕。

老太太没有应,只眼神扫了一眼立在床尾的苏嬷嬷,只一眼,苏嬷嬷便明了了,言:“老太太乏了,各位夫人、小姐先请回吧,可明日再来探望。”

众人虽有疑虑,却也不敢不听老太太的吩咐,乌泱泱的一群人满怀心思地都退下了。

至于他们私下里又说了些什么,黎离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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