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来越冷了,这天气最适合与三五好友,温一壶酒,寻花问柳。
杯中有美酒,怀中有美人,再惬意不过了。
屋内灯火幽暗,到处都用玫红色装饰着,床幔、桌布、地毯皆是玫红,到处还摆着令人难以言表的小物件。
燃着浓香,若是突然入内,定会觉得呛鼻不已,不过在里面待久了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觉得。
姑娘们一个个穿着清凉,深色抹胸,其外披一层薄纱,将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展露无余。
在身上披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的妙处便在于,朦朦胧胧中更添风情。
一位凤眼迷离,身娇体软,宛若无骨的姑娘正斜倒在一男子的怀中,纤纤素手执着酒壶,一口一句“大人”地劝着酒,手指还在男子身上上下游走,叫到人的心坎里去了,无限风情。
那男子眼神已是迷离,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痴痴的笑着,伸手挑了一下怀中姑娘的下巴,遂满饮一杯,将空酒杯举到空中,往下面倾倒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饮尽。
周围的一个个同行男子皆是拍手叫好。
“王兄好酒量啊!”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着。
“不过王兄,这么晚了还不归家,不怕夫人责骂吗?”一大腹便便,脸颊上堆积着横肉的男子戏谑道,说完还捧着肚子“哈哈”直笑,周围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我为什么要受那娘们的管束,老子就算是休了她,她也大气都不敢出!”
这放出狠话之人正是柳家四姑母的夫婿,王家的二老爷。
王必身量不高,偏消瘦,长着一张结结实实的方脸,眼不小,只是眼窝深陷,眼皮皱成了许多层,倒显得眼睛不大了。
黎离的四姑母当初看中他,一方面就是他长得憨厚老实,看起来是一个会善待妻子的,便挑了他,可随着年岁渐长,那与王渊如初一致的鹰钩鼻越发突出,是那四方脸也掩不住的刻薄相。
“哦?那嫂子可是柳家女,怪不得任王兄拿捏呢!”屋子内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些他们认为的玩笑话却叫王必*了脸,承认也不是,反驳也不是,横了他这些所谓的兄弟一眼,其中一人与他视线正对,错开眼神道:“来,我们再喝一杯如何?”
“正好,咋们一同举杯!”
“今晚不醉不归!”
整个屋子内的气氛仍旧是热火朝天的,王必却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不进去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对自己妻子的怨愤之意。
屋内的其他人好像也是忘了刚刚那一茬,举杯换盏,好不乐哉。
酒宴还在继续,王必却再是没了心情,怒火升腾,窜着手掌快步离开。
小厮如往常一样赶马在外等候,不过也很是奇怪,二老爷在外饮酒通常一饮就是一晚啊,怎么会这个时候要归府呢?
果不其然,待王必走进,小厮才看清,他的脸色竟是比黑夜还要阴郁,立马哆哆嗦嗦的向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礼,他们这些近身的仆从都知道二老爷脾气不好,好饮酒,饮过酒后那怒气会被放大千万倍,总要有地方发泄的。
若是此事讨了晦气,只能自认倒霉了。
果不其然,王必正在气头上,抓住谁便要撒气,拿起马车前头搭着的一根马鞭便往小厮脸上抽打过去。
他耳边带着风声呼啸而过,他下意识的侧身闪过,那道鞭子还是抽到了他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胳膊上的伤痕,跪地连连求饶,即使他什么错也没有。
不出片刻,胳膊立刻红肿起来,那一片都是火辣辣的疼。
王必冷哼一生,甩了鞭子,提起衣摆踩着凳子上了马车,马车一阵抖动,随后归于平静。
小厮捂着胳膊,颤颤巍巍的起身,捡起马鞭,驾马离去,到了王家,王必又飞快的下了马车,直奔后院。
房间内没有点灯,此时已经是半夜了院子里的人都歇下了,只有院中点了几盏微弱的灯。
二夫人的房内也是漆黑的,不时地传出一声声的咳嗽声。
王必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因为这个不中用的妻子,害得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柳家的一切祸端,以及他遭受到的这些嗤笑,都是来自王家的手笔。
若是知道了,他还有脸如此找人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