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姐姐，别跟她一般见识，要是气坏了怎么办。”如真身边的丫鬟小声道。
“算了。”
如真深吸一口气，比起教训不懂规矩的郭安澜，现在更重要的是服侍燕赤雪。
她冷冷地瞟了一眼郭安澜，不带半点感情色彩道：“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
说罢，如真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到燕赤雪身边，给他重新上茶。
燕赤雪见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一问：“最近是不是新来了一个丫鬟？”
如真有些吃惊，她在燕赤雪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他会主动询问下人的变动。
不过，燕赤雪的目的是什么，如真不敢随意揣测，只能道：“的确有个新来的婢女。”
燕赤雪哦了一声，“她人呢？”
如真反应过来，“奴婢这就把她叫过来。”
“去吧。”
燕赤雪淡淡道。
如真走到屋外，用试探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低着头站着的郭安澜，冷淡道：“将军有事找我？”
“燕……将军找我？你没听错？”
郭安澜诧异道。
如真脸上看不出什么，这让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矛头的郭安澜彻底歇了心思。
“快点去吧，要是晚了将军生气可就有点受了。”
如真什么都没说，只留下这一句就没去管郭安澜，她对其他人道：“你们都跟着我来。”
“是，如真姐姐。”
见她不愿搭理自己，郭安澜也不想自讨没趣，她望了一眼敞开的大门，总有一种要踏入陷阱的感觉。
不过，就算知道了是陷阱，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郭安澜步履维艰地走进燕赤雪的寝室，这里面充斥着一股野兽才有的凌厉气味，像是意外闯入他人的领地。
郭安澜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勉强给燕赤雪行了个礼。
“将军，奴婢到了。”
燕赤雪盯着跪在地上的郭安澜，并没有叫她起来，而是道：“怎么感觉你跟那天早上有些不同？”
郭安澜强忍拔腿就跑的冲动，冷静自持道：“奴婢一直都是奴婢，并没用不同。如果将军非要认为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可能是您对奴婢不够了解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哦？你说我对你的误解是不够了解你？”
燕赤雪玩味道。
郭安澜头顶射来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不禁又矮了几分，“奴婢可没这么说过。”
“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了解你？”
燕赤雪避开她的否认，直接道。
郭安澜身子一僵，总感觉燕赤雪故意让她引火烧身，“呃，不需要将军您做什么，这日子久了，您自然会知道奴婢是什么人。”
“我倒觉得你这丫头聪明伶俐的很。”燕赤雪悠悠道：“明明知道我气在头上，却不肯过来倒茶，这样的行为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郭安澜嘴角一抽，没想到她们几人的窃窃私语都被燕赤雪听了过去。一想到自己厚颜无耻不肯听从指使的无赖模样，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没错，别看她脸皮厚，有时候还是知道什么叫羞耻的。
“奴婢知错了。”
“是么？你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燕赤雪饶有兴致道。
“奴婢不应该推卸工作。”
郭安澜小心翼翼地措辞道。
燕赤雪冷笑一声，道：“果然会说话。”
郭安澜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这燕赤雪的性子还真是如传闻一样，阴晴不定，极难琢磨。
“本将军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将功抵过。”
不知为何，燕赤云突然提出一个任务。
“奴婢定会好好完成。”
郭安澜想也不想道。
“你可知道柳姨娘的院子？”
燕赤雪问。
郭安澜心中一个“咯噔”，心道：这燕赤雪还真是恶毒，明明知道她跟柳长烟都是一个戏班子出来的弟子，竟然要她去找柳长烟。
本来柳长烟就想找机会教训自己，可奈何她被秀姑带走了，一时找不到人才作罢，现在竟然让她主动往柳长烟的院子跑，那不是往火坑里跳么。自己可没那么愚蠢。
郭安澜正想找理由搪塞，没想到燕赤雪似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你不会想违抗本将军的命令吧？”
“奴婢不敢。”
郭安澜心脏颤抖了一下，刚刚燕赤雪看自己的眼神就跟死人一样，令她把想好的借口全都吞进了肚里。
“很好。”
燕赤雪装似满意道。
“我让你带一杯落子汤给柳姨娘，记住，你一定要看到她一滴不落地吞进肚子里，一滴都不能少。一定要全部喝下去，若是将来她怀了本将军的子息，这这家伙就等着提头来见我。”
燕赤雪冷酷道。丝毫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落在郭安澜耳边，对她造成的影响。
落子汤？那可是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阴毒东西，真没想到燕赤雪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难怪这家伙正值壮年，却只有应哥儿一个孩子，恐怕，这群的姬妾里面就只有青姬一个人有资格怀上燕赤雪的孩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青姬受宠绝非虚名。
燕赤雪应该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这个女人，就是不知道他这份爱能够持续多久。
“奴婢明白了。”
“去吧。”
燕赤雪挥手道。
郭安澜亲自跑到后厨，一说落子汤，后厨一位独眼老婆婆就从里面端出一碗浓黑的汤汁。
对郭安澜道：“切记别洒了，落子汤没准备第二份。”
“是，我会多加小心的。”
郭安澜道。
她转身离开，手里托着一盘汤药。
明明知道自己会因此彻底得罪柳长烟，可依旧不能逃避。
谁让燕赤雪非要把这个里外不是人的任务交给她。真是作孽啊，没想到柳长烟这辈子都不能当个母亲，说不上同情，就唏嘘一下。
这就是人生把，选择了荣华富贵，自然也要舍弃一些东西。郭安澜也不想评价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反正让她来选，自己宁愿以男装的身份活一辈子，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