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郭安澜宛如一只泄气的皮球,重重地叹了口气。
“郭大人,还不快点领旨。”
公公催促道。
郭安澜只能道:“臣郭安澜接旨。”
公公走之前还不忘拍了下她的肩膀,道:“陛下可是很期待看到你,明日可不要忘记报到时间了。”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郭安澜嘴角一抽,就算她不想伺候陛下,可报到时间关系自己的小命,她才没那么无脑。
“多谢刚刚提醒。”
郭安澜还要假装一脸感激地把公公送走。
何壁道:“你小子真不回顺德侯府?”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旁边的唐邵阳,看样子,他已经猜到郭安澜把自己的身世来历告知过唐邵阳了,不然也不会毫无顾忌。
“回去有什么用,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郭安澜叹了口气。
“你不想见,可别人倒是挺想看你的。这几天,一直托人打听你的动向呢。”何壁不怀好意地看着郭安澜。
郭安澜不为所动,只淡淡地道:”是么。”
“你不信?”
“没说不信。”
“那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打听你?”何壁说到这里,眼角微微上挑,狡黠之意清晰可见。
“有什么好打听的,顺德侯府关注我的不就那几个人嘛,他们打听我的动向,无非就是想知道跟在王爷身边的人是不是郭安澜。”
郭安澜无所谓地说道。
“那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唐邵阳突然道。
郭安澜有些惊讶地撇了他一眼,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呗,反正我一个弃子,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在顺德侯府生活。”
唐邵阳只道:”那就好。”看样子,他也不希望郭安澜回到顺德侯府。
何壁道:“就算你不想见他们,可有一个人你不得不见啊。”
“谁?”郭安澜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人选。
何壁抛出一个人名,“郭玉珠。”
“玉珠?怎么会是她?”郭安澜大吃一惊,“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何壁摇摇头,道:“你还真是个心狠的哥哥,难道不知道她都被夫家休了半年吗?怎么回到京都也不打听一下。”
休妻?郭安澜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说这话的何壁,语气降了好几个度,“你是说她被夫家休了?”
“对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兄妹。”何壁道。
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她在京都待的时间很短,根本没空去打听郭玉珠还有大姐的事情,然而,本以为有顺德侯府的名望在,她那个顽劣的性子就算在夫家也依然可以过得不错,郭安澜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有人敢休了郭玉珠。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妹,郭安澜对何壁道:“还有呢?她现在在哪?”
何壁道:“你那个妹子性格泼辣,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在老夫看来,就是冲动了些。性情中人不都是这样的嘛,你小子冲动起来就算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也难怪都是一家人。”
郭安澜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听你埋汰我才乖乖站着这里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提你还不行吗。真是的,就这脾气以后谁敢嫁给你啊。”何壁摇摇头,继续道:“就算他夫家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也就罢了,后面还怀孕了。你那个妹妹气得不行,竟然把自己相公暴揍了一顿,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本来她有理的,现在好了,连婆婆都要赶她走。”
郭安澜有些好笑,道:“还真像她会干出的事。”
“对了,她人呢?”
郭安澜问。
何壁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顺德侯府接她回娘家,她也不愿去。这个你应该问问你大姐。她肯定比你清楚多了。”
说完,何壁还用责怪的眼神瞟了郭安澜一眼,郭安澜顿时无力反驳,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做得不好,没有联络自己两个亲姐姐。
想到这里,郭安澜也不再犹豫,对管家道:“帮我备马车,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郭安?”
唐邵阳本想问她要去哪,却不料何壁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制止道:“人家见见自己的亲人,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郭安澜走之前,也对唐邵阳抱以歉意之笑,“不好意思,唐大哥,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亲人。”
唐邵阳只能看着郭安澜独自出门。
何壁松开他的衣袖道,“好了,别再看了,还有,她现在可不叫郭安,而是郭安澜,下次别再搞错了。”
“嗯。”
唐邵阳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郭玉霞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太好,她给相公顾永勋生了两个女儿,小女儿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大女儿又是个不安分的丫头,整天给她淘气得,恨不得把她栓起来。
不,应该说,自从亲弟弟郭安澜失踪后,她就没睡过几次安稳觉。还在丈夫对弟弟很是崇拜,不管外人如何冷嘲热讽,他都站在自己这边,始终相信弟弟会衣锦归来。
有时候,连郭玉霞都会产生怀疑自己的念头,可丈夫依旧那么乐观。弟弟到底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日子还要过下去,决不能让他人轻看或者欺辱了。
还有郭玉珠,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郭玉霞一想到自己的小妹,额头就疼,也不知该怎么办。
“夫人,大小姐跟二房家的闹矛盾了。”
郭玉霞身边伺候的丫鬟香蒲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郭玉霞还在想事情,被她这么一打断,自然有些不悦。
她看着香蒲,冷声道:”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不是说了要……”
“夫人,您别忙着教训奴婢,先去看看大小姐吧。”香蒲急切道。
郭玉霞心中一个咯噔,暗忖道,平时的香蒲最懂分寸了,几乎不会发生打断主子说话的情况。看来真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你、你说。”
郭玉霞佯装镇定道。
“大小姐跟二房家的姑娘本来玩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起了争执,还把额头打破了,血流个不停。”
香蒲语气带着一丝哭音。
“请……大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