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看见这句话都呆了。
周桥不知道江时怎么就发了这么奇怪的一句话,她猜:“他家的灯还没关吗?”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江教授怎么会自己跟你发他的私事?所以他啥意思?”
时眠心里隐隐有猜测,难道是江时知道她住的地方了吗?
还没问出来,江时自动解释:【你家灯还没关。】
周桥瞧见之后立马尖叫出声,“他怎么知道你住哪里的啊啊啊!”
时眠也跟着尖叫,忍不住爆了粗口:“操,我哪里知道!!难道是许老师说了?”
卧室里开了空调,温度稍显热。
两个人半天才安静下来,额头上都闹出了一层薄汗,周桥问:“要不要回?”
“当然要回,存在感当然得找机会刷了!”
话落,她脑子一热,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周桥见她这样的举动,捂头开始尖叫:“你他妈胆子太大了吧!一来就这么猛的吗?!”
时眠本来还觉得不就打个电话吗,也没什么,但是周桥这下一激动,她也觉得自己有点不矜持,忙说:“我就是脑子坏了,想看看我半夜骚扰他他什么反应而已,我马上就挂掉。”
话音刚落,握在手中的手机传来“嘟”的一声。
两人的动作同时停止,时眠动作僵硬地看向手机——
【聊天时长00:28】
江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接通了,然后替她挂断了电话。
时眠的脸瞬间爆红,从头尴尬到脚,恨不得现在下楼在冷风中绕圈跑两个小时散散热。
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个人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但是她说的什么屁话?什么骚扰,搞得像她故意的一样,虽然也确实是这样吧。
周桥幸灾乐祸:“让你打让你打,翻车了吧。”
“你快发个消息看看他把你拉黑了没有。”
时眠:“我觉得这应该不会……”
她闭了闭眼,装作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时眠:【您啥时候睡鸭[/可爱]】
周桥:“yue。”
“你他妈的能别这么做作吗?”
时眠瞪了她一眼:“……这不可爱吗?”
周桥假惺惺:“……是,您可爱,天下第一无敌可爱!”
时眠懒得和她扯,她就休想从周桥嘴里听到好话,转而去盯着屏幕,用手驱赶她:“你别看我和江时聊天。”
周桥撇撇嘴:“我替你参谋参谋。”
时眠想了想,默许了她的行为,她自己一个人旁边没人陪着的话还真没底气。
结果等了半天,直到关灯睡觉,江时都没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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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她吃完午饭,江时还是一个字都没回。
今天是周末,周桥还要兼职一天班,早上就悄悄先离开了,现下她一个人在家。
玩了会儿手机,中途接到陈子川的电话。
“我戏拍完了。”
时眠夸张道:“那真是激动人心呢!”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有空,想去拜访一下许老师。”
“你找我一起去?”
“当然是和你一起,不然是和谁?”
时眠:“哦,那你打电话问了吗?”
“我刚刚打了没接,你去问问看。”陈子川指使她。
“可能忘记给你备注了,把你当骚扰电话了。”
“……你快去。”
挂断了电话之后立马给许老师打了过去,没打通。
她又打了几遍,还是没通,她思考了会儿,要不要打给江时?
但是江时到现在都没回她昨天的消息,看着聊天记录里她最后的问句,就觉得好尴尬,非常尴尬。
她心里也挺不舒服的,怎么就无缘无故不回她消息?搞得她像个舔狗一样,多惹人烦。
心里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打给江时问一下,她还是很关心许老师的,她不接电话,万一是出了什么事呢?
她打了语音通话过去,心里倒计时:10、9、8……3——
江时接了。
她心里更不痛快了,之前她还在替他想理由,万一是因为没睡醒呢,虽然可能性很小。
接通之后,她肚子里憋着气,也不想说话,想等江时先说。
江时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来,十分有质感,微微有些沙哑:“有事?”
“……嗯,我想问一下许老师在家吗?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时眠感觉到江时声音的疲惫,没敢向他闹。
“她膝盖积水,住院了。”
“啊?”时眠怔了几秒,焦急道:“许老师没事吧?”
她也不知道膝盖积水是个什么毛病,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大病。
江时道:“没事,谢谢关心。”
“您能告诉我许老师在哪里住院吗?我想来看看她。”
江时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时眠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开口:“人民医院,13楼17病室。”
-
人民医院是英城最好的医院。
时眠飞奔去地铁站,乘了半个小时的地铁下了车,在附近买了点苹果,又选了合适的补品去了医院。
外面寒风刺骨,出来得着急围巾也没带,手套也没带,冻得不行。
进了住院部,里面的热气扑面而来,包裹住浑身,她僵硬的身体终于缓解了一些,手懂得发红,指节都有点肿了,她动了动手指,活动了一下。
才想到好像忘记给陈子川说许老师住院的事情了,她单手打字不方便,直接语音把该说的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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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病室的门关着,她在外面做好心理准备,敲了敲门。
“进来吧。”有人用英城的方言唤道。
她推门进去,一个病房就三个病床。
许婉仪在最里面靠近卫生间的那个病床躺着,江时背对着她坐着,两个人都没发现她来了。
躺在靠门的病床上的大叔和蔼地问她:“找谁啊?”
时眠:“我找睡在最里面的那个阿姨。”
她的话一说出口,江时就转过头来看向她。
时眠一时忘记了动作,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她第一次自己提着东西来看望别人,现在是不是要迎上去,说:“许老师怎么突然生病了啊?”
还挺蠢的,她也不太会这方面的交集,现在的感觉就是,进退两难。
还没等她过去,江时迎了上来:“过来吧。”
时眠迟钝地叫了一声:“江叔叔。”
江时点头,在病床旁边给她找了一把椅子,示意她坐。
时眠的大脑这个时候才活了过来,把手上拎的东西递了上去:“这些是给许老师的。”
许婉仪现在在睡觉,她说话声音也降了下来。
江时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停顿了一下:“谢谢。”
他找地方将东西放好之后,给她倒了杯热水,时眠垂着目光接过,水是开水,拿在手里很烫,她手忙脚乱的将水放在床头柜上,“太烫了,我冷一会儿了喝。”
江时:“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温水。”
时眠鼻头还有些红:“没事没事,我也不渴。”
“手冻着了?”他刚刚就看见时眠发红的手背,拎东西的手都被勒出几条白印。
时眠下意识的将手往衣服里面缩了缩,嗫嚅道:“外面有点冷。”
平时胆子都挺大的,就因为江时没回她消息这个事,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甚至在想自己真的是不是挺打扰他的,让他觉得烦了。
所以现在她都不敢看他,要是可以,她就把头整个钻进衣领里了。
她是个挺要面子的小姑娘,跟明明有时间但不回她消息的当事人在一块儿,就是觉得很尴尬很尴尬,明明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很羞耻的事情。
江时看她这幅表现若有所思。
随后起身又倒了一杯热水去了卫生间,随后传来“唰唰”的流水声,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别别扭扭的小姑娘,“暖暖手。”
时眠将杯子捧在手心,温度还是很烫,但是不至于烫到让人想立马撒开手,是很适合暖手的温度。
病房里除了最外边的阿姨以及她的家属醒着在聊天,就只剩下他俩了。
她心里祈求者许老师快醒,她一个人和江时在一起是真的待不住。
江时闲散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浅淡地打量着面前恨不得钻进地底下的小姑娘,还是缓和气氛道:“她没什么事,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时眠被他引着往这个话题走:“那就好,许老师要住几天啊?”
“说不定。”江时道。
这话说完,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江时也不知道比他小差不多快十岁的小朋友喜欢聊什么,看她那样挺拘束的。
他问:“周桥的那题她会做了吗?”
他忽然提到昨天的事情,时眠有些措手不及,讷讷道:“不会……吧。”
江时沉吟了一会儿,“你可以让她去办公室来找我,我给她讲。”
“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小朋友格外话少,看起来心情也不佳,他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诱哄道:“不开心?”
对待时眠,他真的是没有办法,话说重了她就委屈给他看,他稍稍退一步,她就开始得寸进尺,恨不得骑在他头上。
他对待小孩其实并不像对待时眠那样,实际上他比较冷感,醉心学术,对其它方面忽视很多,时眠算是第一个,他觉得很有趣很可爱的小孩,她就是有那种让人开心的本事,所以他对她就稍稍关心一些。
时眠略有些抵挡不住他低沉的嗓音,听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头更低了几分,呢喃道:“我没有不开心。”
这话说完,江时没了动静,她正忍不住想抬头看看江时什么表情的时候。
江时走了过来,单膝蹲在她面前,清贵又优雅,他的手搭在膝盖上,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二更更不动了!熬了两天爷我的黑眼圈已经掉到下巴上了!
放心!我斥巨资买的眼霜已经在路上了!!明天白天我加点油看能不能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