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只鹅因为被鸭爸爸养得太胖,鹅群不要他,他又回到了鸭爸爸的怀抱。”
“怎么样,故事好不好?要不要夸夸我?”
温稍坐在肆江身边,完善了前两天讲过的故事,并且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家崽崽,渴望这个结局完美的故事能得到崽崽的一句夸奖。
“……”
肆江躺在舒适的仪器内,心情略微有些无语。
“你讲故事的水平很差。”
“不是故事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肆江无情地开口,在温稍幽怨的眼神下缓缓转身,背对着温稍准备睡个回笼觉。
“呜呜。”
温稍假装委屈地抽抽鼻子。
“那必然是绛淮的错。”
“他肯定没有好好教我。”
温稍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将过错归于昨夜不厌其烦教了他一晚上的绛淮。
昨夜温稍拉着绛淮,逼迫他给自己传授了一晚上讲故事的技巧。
今天一早,绛淮去接圣堂的人来给肆江做检查,温稍则是把自己的学习成果展现给肆江看。
“病患家属,麻烦出来一下。”
一名护士来到病房,按照惯例记录了一下数据,便转头对温稍说道。
“沈医生需要跟您探讨一些事情。”
“哦?那好吧。”
“崽你乖乖等我。”
温稍眨眨眼,思忖片刻,起身跟着对方离开病房。
肆江在温稍走后也没了睡意,坐起身子盯着病房的门看,良久,肆江发现了什么,说道:
“进来吧。”
门被缓缓推开,露出绛温纶略带紧张的小脸,他有些惊讶于肆江能发现自己。
他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朝肆江跑去,并要伸手抓起肆江。
“为了避免你被安保人员抓走,我先跟你说一声。”
“我离开这个仪器的话,这个仪器的报警系统会报警,并且通知安保部门来抓人。”
肆江说得详细认真,绛温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但显然他没有多少时间,小脸上急得满是细汗,大概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他急吼吼地开口问道:
“那我怎么办?”
“你要抓我,还指望我告诉你解决办法吗?”
“那我就干脆掐死你好了!”
绛温纶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又朝肆江伸手而来,肆江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肆江笃定了对方不敢。
果不其然,绛温纶的手在要碰到肆江前又停住了,不断地颤抖着,肆江挨得近,都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凉意。
“我……那我要怎么办?小滕,小滕怎么办啊?”
绛温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大的眼里满是热泪。
他像是崩溃,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断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最后无力地闭目落泪。
“去外面找根草来,把我换出去。”
肆江的话点醒了绛温纶,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肆江会替他想办法,但还是听话地火速站起身子,哒哒哒往外跑。
没过多久,绛温纶带着一棵根上带土的新鲜草回来了,将肆江换了出来。
肆江被绛温纶紧紧攥在手心里,感受到他手心里因紧张而冒出的汗,不免有些嫌弃。
“你们被威胁了?”
从刚刚绛温纶哭泣时念叨的话来看,他应该是被什么人拿着绛温滕威胁了,才会冒险跑来医院挟持自己。
“嗯。”
兴许是肆江刚刚帮助了自己,又或许是想找一个情绪发泄口,绛温纶一边躲避着医院的工作人员,一边将事情的大概讲给了肆江听。
“昨日,我和小滕去投奔二伯,但二伯一听说小滕之前做坏事被绛淮发现了,就大发雷霆,骂我们没用。”
“他将小滕扣在了那里,把我赶出来,说如果我没办法把你带过去给他,就要杀了小滕。”
绛温纶说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关怀他们的二伯会突然变成那样,他心思单纯头脑简单,一直被排离在那些计划之外。
所以他根本想不通绛淮和二伯态度转变的原因,只认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
肆江应了一声,敷衍地感叹道:
“还有这种事啊。”
肆江抬头看了眼绛温纶,这傻东西现在一定觉得自己非常委屈,非常伟大,为弟奉献的精神必然感动到了自己。
殊不知,绛温滕现在可能正和他二伯吃着早餐,舒服惬意地等着绛温纶带自己过去。
“对不起了,只能牺牲你。”
绛温纶像是突然良心发现一般,对着肆江道歉,可能是他刚刚才发现这棵小四叶草并没有想象的讨人厌吧。
肆江又敷衍地应了一声,便闭上眼不再理他。
太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
温稍跟着护士一路走,走出住院楼,走过办公楼,越走越偏僻,但温稍像是没有发现不对劲一般,乖巧沉默地跟着。
直到两人走到没有监控的墙角边,那名护士停下脚步,用相当嘲讽的语气说道:
“不愧是偏远星球来的乡下人,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护士转身,对上温稍毫无瑕疵的一张脸,对方脸上挂着淡笑,看着温润帅气,护士一愣,在摸出武器的同时低声说道:
“也就长了张好看的脸。”
“谢谢。”
温稍点点头表示对这句赞美的认可,随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了,你好像是带我去见沈医生的吧?”
“我带你见阎王爷。”
护士冷冷一笑,下一秒,手中的弯刀便毫不犹豫地朝温稍袭来。
“也行,阎王爷在哪啊?”
温稍一抬手,无数白线冒出,捆住护士的手,拦下她的攻击,再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护士在白线的禁锢下,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她显然是没想到温稍有这层本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温稍后,便笑了起来。
“你肯定以为自己实力强就很了不起吧。”
“殊不知你儿子现在生死未卜。”
“我的目的只是把你引走,笨蛋。”
她笑得很张狂,像是十足的恶人模样,让温稍想要为她鼓掌,夸她一句演技不错。
但温稍没有动,他只是抱着手,静静地看着她。
等了几分钟,还不见温稍有行动,护士面上闪过一丝焦急,于是装作挑衅一般重复道:
“诶!你儿子被抓走啦!”
“我知道了。”
温稍点点头,仍旧不动。
这下护士急了,她开始骂温稍,声音因为着急说到最后都破音了。
“你儿子被抓走了你怎么不着急啊?是不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这么冷漠!残忍!混蛋!”
“这位小姐,你的演技很拙劣。”
温稍抬手,白线从对方身上撤回,他正对阳光,白皙过度的皮肤被照得泛起白色光。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我希望你能把恶人演好一点。”
温稍勾起嘴角,朝护士挥挥手,身影立刻从原地消失。
“我……”
护士呆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她确实是被迫引走温稍,因此她找了没有监控的角落,用嘲讽的语气透露出肆江此刻已经被带走。
但是她没想到温稍可能,从最开始就知道她的不怀好意。
那为什么,温稍还是选择跟她出来呢?
正如肆江所设想的那般,绛温滕不仅没有受到生命威胁,反而是舒服地缩在沙发里吃着饼干。
“小纶已经成功抓到四叶草了。”
绛空,也就是双胞胎和绛淮的二伯,坐在绛温滕的对面,有些许沟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绛温滕到底是个聪明孩子,头脑活泛,能想出这样的计划。
“嗯。”
绛温滕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啃着饼干。
其实昨天绛空是真的生气,甚至有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如果他当时没有想出让绛温纶为了他去抢四叶草的想法,那他们兄弟俩就会很危险。
绛空看绛淮不顺眼,一直认为是绛淮抢了他代表的身份,所以这些年一直在针对绛淮。
正好绛温滕看绛淮也不顺眼,两人就勾结到了一起。
绛温滕了解绛空,这个男人残暴冷酷、唯利是图,如果自己对他没用,被一脚踹开都是轻的。
“二伯!”
绛温纶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绛温滕放下手中的饼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中瞬间堆起眼泪,看着十分可怜。
绛温纶抓着肆江跑进绛空的别墅,一进门就环顾四周,看见正在默默抹眼泪的绛温滕,立刻心疼地说道:
“四叶草我带回来了,快放了小滕。”
“好孩子。”
绛空大笑着朝绛温纶走过去,伸出大手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夸完便摊开手掌。
“先把四叶草给我。”
“先给我。”
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的清冷女声响起,绛空和双胞胎兄弟均一愣,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门外。
东区的圣百合,正站在门外。
“圣堂统一检测,东区只有这一个幼崽没记录。”
“麻烦配合工作。”
圣百合说着,仿佛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办公人员。
而圣百合身后,绛淮和温稍就站在那里,一人脸上是模式化的温润笑容,另一人则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啧。”
绛空咬牙,权衡之下只能对绛温纶说:
“把四叶草给她。”
疯了才会得罪圣堂,别看圣百合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不出什么,但如果绛空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家都有可能被圣堂抄了。
绛空特地趁着绛淮去请圣百合的时机绑架四叶草,因为绛淮请圣百合、回医院、再找来他家的时间,都够他捏死十只四叶草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得那么快,还带着圣百合。要知道,绛温纶可是用了好几个瞬移符咒的。
除非是圣百合带着绛淮和温稍瞬移,不然根本赶不上,但众所周知圣百合从不参与这些事。
难道,绛淮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的所有计划,并且做好了完全准备?
绛空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圣百合从绛温纶手里接过肆江,从助手那里拿过一个类似测温枪的仪器,按下按钮,在肆江的叶片上贴了很久。
绛淮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众人都屏息等待着肆江的检查结果,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他们还没见过幸运属性。
不免感到好奇,幸运属性的话,检测器会亮什么样的光。
最终,检测器亮起一片白光,圣百合细细检查着白光的每一寸,古井不波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落下结论。
“无属性。”
“该幼崽,没有属性能力。”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变得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