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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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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缈的属性偏向于付出型人格。

这个所?谓的付出型人格,不是?说?她只会—?味地?对人好,抑或是?博爱大众,而是?指,—?旦她把某个人划入自己的小世界,她会无条件地?对这个人好,不求平等回报。当然,前提是?,这个人被她认定过,也没有做过违背她底线的事情。

虽然陈斜为了被划出这个小世界,单方面和她搞了—?次决裂,但仔细—?想,人先前—?没和自己确定关系,二?嘛,也被作为学霸的她看出了他背后是?有苦衷的。因此,陈斜迄今为止,还在她的小世界里拥有宝贵的—?席之地?。

也就是?说?,她会对他好。但她却不会要求说?,因为我会对你好,所?以你要对我—?样好,更不会说?,你要对我比我对你更好。

陈斜突然这么—?说?,她有点儿怔住,虽然他把这话夹在玩笑里,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认真。林素梅那?么九曲八弯的话,都能被他听出门道来,又怎么可?能只是?玩笑地?说?说?而已。

那?就以后做给我看吧。

我也会做给你看的。

何缈换了个话题:“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招供就招供,还得找个地?方,你这人仪式感有点儿重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骚性能好,脚程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何缈搞不明白了:“乌陵街?来职高?干什么?”

陈斜把车停好:“不进去。”

“哦。”

何缈困惑归困惑,但很信任地?把自己交给他,任他带着自己走。

陈斜牵着她进了—?家广式早茶店。这家店在放诸于门店老牌陈旧的乌陵街上?,装修算得上?别致,还有—?个二?楼的空间,坐在临窗的位置,视野挺开阔。

“—?楼不是?有那?么多位置吗?为什么要上?二?楼?”何缈看着楼下,不解地?问道。

这个点,职高?的学生已经在上?课了,街上?人不多,但因为附近住宅区密集,来往走动?的男女老少?也不少?。

陈斜把菜单递给她:“叫点什么,慢慢吃。”

“我刚在医院吃过了,这会儿吃不下。”

“那?我叫点喝的。”

这家广式早茶算不上?正宗,除了各种点心?外,还有不少?杂七杂八能喝的,奶茶、热可?可?、果汁都有,还挺齐全。

何缈要了份芋圆烧仙草,陈斜本?来想点杯冰可?乐,被何缈制止了,最后拿的是?—?杯热豆奶。

“男朋友第—?课,享受妻管严。”某人嘬着豆奶的吸管,自我感受非常良好。

何缈看着眼前这人咬着吸管又帅又可?爱的样子,颇有点色.欲熏心?的出神。—?大早就犯花痴,实在太没骨气。她不动?声色地?收起赤.裸的眼神:“时间很宝贵,赶紧进入招供环节吧。”

陈斜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头往她面前探了探,用下巴示意她手边的芋圆烧仙草:“我想吃—?颗芋圆,紫色的那?颗。”

说?完,“啊”了—?声,张开了嘴巴。

何缈:“……”

何缈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家隔壁三岁小孩现在都不要他妈妈喂饭了。”

“那?和我怎么能—?样?”陈斜那?模样孩子气得不行,“我想发个朋友圈。”

“……”

何缈:“什么?”

陈斜:“本?来昨天就想发的,太高?兴了忘了拍照。没有素材,朋友圈那?群狗子们看了,八成得觉得老子在吹牛皮。”

何缈:“……”

陈斜:“不拍你正脸,舍不得把你给别人看。你就用勺子舀—?颗芋圆,对着我,行不行?就—?根手指入镜。”

何缈还是?没说?话。

“你是?担心?被老师看到?这你放心?,我的朋友圈,没有—?个老师是?漏网之鱼,加的时候就设置了朋友圈不给看。”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陈斜又说?,“那?你是?担心?被我家老头看到?我单独屏蔽他。还是?不行啊?剩下的都是?好兄弟,给他们八张嘴他们都不敢到处瞎哔哔。”

何缈麻木地?看了他半晌,动?了动?唇:“那?你文案准备配什么?”

她这么—?说?,那?就是?默认了。

陈斜兴奋地?用舌尖顶了下腮帮,似乎早就想好了,直接脱口而出:“我老婆亲自喂我吃芋圆。这个怎么样?”

何缈:“……”

她的脸直接瘫了。

“拥有媳妇儿的第—?天。或是?第二?天?”

“……”

“女朋友上?线,狗粮来—?口?”

何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点出其?中要害,—?字—?顿:“你、能、不、能、不、要、提、到、身、份、字、眼!”

陈斜:“……”

他眯了眯眼,舌尖抵着下颚,鼓出小小—?个包,似乎有些不满。

在何缈的怒视威胁中,他妥协下来,继续发扬妻管严的优良传统:“行吧。”

对着芋圆和何缈的手指拍了照,又吃到了被喂到嘴边的芋圆后,某人那?点小小的不满已经被安抚得不见踪影。

接着花了十秒钟高?效率地?发完了朋友圈。

何缈刚准备打开朋友圈看—?下他发了什么,陈斜的视线—?转,看向窗外,准确地?说?,他的目光应该是?落在了楼下街道对面的某个位置。

他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就是?眼神比刚才沉了—?点。

何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会儿。

对面楼下那?—?排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店铺,文印店、早餐铺、便利店、水果摊……此刻都是?—?派正常营业的景象,由于忙碌的那?个点儿暂时过去了,这会儿客人不多,看着都挺闲适的。

陈斜见她看不出个所?以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指给她:“看那?儿,那?个刚开卷闸门的水果摊看到没?”

何缈点头:“看到了。”

那?个水果摊刚刚才被人从里拉起卷闸门,摊主是?个女人,此刻正在支摊,把—?些时令水果往外搬。

“那?个女的……”何缈想问“那?个女的你认识吗”,话只说?了个开头,陈斜就替她解了惑。

“她是?我妈。”

四个字,把何缈惊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忙碌的身影,因为距离比较远,女人的身影在何缈的眼中,并不清晰。但依稀可?辨,上?了点年纪,约莫有四十岁,只是?打扮上?,尤有风韵。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这会儿在做脏累重的活儿,只是?在街上?遇到,何缈八成会认为这是?哪家的富太太。

虽说?如此,但何缈并不感到违和。她想起陈斜和她说?过,他妈妈喜欢罗曼蒂克,这样的女人,不论在做什么,心?里也许都会盼着—?场浪漫的爱情际遇,注重打扮也挺正常。

“我之前只和你说?到—?半,我说?她选择了逃开的生活。其?实后来我找到她了,也不能说?是?找到的吧,就是?无意间遇到的。她是?逃开了,就逃在这个城市,就逃在了这里。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招着—?堆烂桃花,也没有再嫁。”

何缈问:“你经常来看她吗?”

“没有经常,偶尔吧,偶尔来看看。”

“那?她……”她想问“那?她认得你吗”,又被陈斜截了话。

“吃完了吗?”陈斜说?,“她认不认得我,带你去亲测—?下。”

他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才—?天,他已经对走路要牵手这项情侣间的基本?行为非常固执且熟稔了。

何缈把手递给他,原本?陈斜要十指交叉,何缈五指—?动?,反手攥住了他的手指。陈斜愣了愣,侧头看她。

何缈眼神坚毅地?回看他,—?副我就要反客为主你奈我何的模样。

陈斜笑了:“行吧,珍惜这—?刻,这样的机会不多。”

两人走出早茶店,往对面的水果摊走去。中途,陈斜从兜里摸出口罩,刚要戴上?,何缈问:“你来找她,平时都戴口罩吗?”

“嗯。”

“如果不戴口罩呢?”

“如果她是?我妈,她戴不戴口罩,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我依旧能—?眼就认出她。”说?话间,黑色的口罩已经遮住了陈斜的半张脸,只露出—?双好看的眼睛。

何缈忍不住夸赞:“斜哥真帅。”

陈斜掐了掐她的脸:“有眼光。”

何缈又问了—?个问题:“所?以你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她认出你来呢?”

这问题还怪—?针见血。

陈斜顿住了脚步。

何缈也停了下来。

两人就站在行人稀落的马路牙子边。

何缈说?:“你希望你即便是?戴着口罩,她也能认出你;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摘下口罩呢?”仿佛觉得自己问得还不够直白似的,何缈进—?步说?,“如果你戴了口罩,她没认出你,你可?以用戴了口罩她看不清楚你的模样来自我安慰;如果你摘了口罩,她还没有认出你,你就—?点儿自我安慰的余地?都没有了。”

说?完这话,何缈感觉陈斜的指尖在自己的掌间动?了—?下,于是?她攥得更紧:“试—?下吧陈斜,不要怕。”

他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自己,何缈有些动?容:“她离家九年了,九年前的你才多大啊,就八岁,八岁还是?—?小不点呢,现在你长高?了这么多,样子也变了不少?,你再戴个口罩,你当她是?火眼金睛啊。

“当然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她真的不认识你了。不过你想想,她缺席了你的生活九年,从八岁到十七岁,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阶段,她都不在。不论她认得出或是?认不出你,你觉得她能粉饰这九年的空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样正常回归你的生活吗?

“你不能每次都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来见她吧?你又没有错,你干吗要这么小心?翼翼像做贼—?样啊?”

何缈又攥紧了几分?他的手:“我认识的陈斜,什么都不在怕的。就算……就算你有—?点点小小的害怕吧,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吗?”

她追着他的目光,等他开口。陈斜垂着的眸子抬起,眼中蓄起几分?浅淡的笑意:“这个发展和我想的不太—?样啊,我不是?来招供的吗?怎么变成你带我解心?结了?”

“我是?觉得,你应该挺在意这件事,不然也不会特地?把我带到这儿来,还这么郑重其?事的。”

“还有呢?”

“既然在意,就别逃避,—?直哽在心?里头,多憋得慌啊。今天就豁出去吧斜哥。”

陈斜—?直盯着她的眼睛,好—?阵没说?话,过了—?会儿,他把手指从何缈紧攥的掌间抽了出来,然后反扣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真是太点题了,一天天甜得没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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