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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神秘人买走千鸟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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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收回手,心里并?不觉得这买裙子连料子都不给摸是种?侮辱,反而认为不愧是周家制作,保质保量,对客人多尽心,为了保证买主能得到?全部福气,不被这些?不买的人随意?分去,是不准旁人随便触碰的,甚至包括他们卖的人。这同时也无形之中加重?了千鸟羽衣的贵重?与神秘气息,使得众人在心底就对千鸟羽衣产生了一种?非常珍贵不可?随意?亵玩的印象。

竞拍会场上也有许多熟面孔,比如李东李老爷和他的夫人李氏,不过?倒是不见他那?个表妹孙娇。周景送出?的请帖是有数的,都有谁,沈墨不敢说一清二楚,但绝对没有李东一家,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又是从哪里费尽心思弄来?了一张请帖。

沈墨已经和周景学成了商人那?一套虚假面孔。心里即便被刺激到?要骂娘,面上仍旧笑容真诚如初,一副您掏钱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您是天您是地您是唯一的神话。

他微笑着来?到?李东和其夫人跟前,与赵翠范鑫一同作揖,恭敬道:“老爷夫人好,请欣赏千鸟羽衣。”

李东被沈墨如此大礼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吃惊,周景可?是有名的疼夫郎,为了他的小夫郎发誓不纳妾,简直就是嫦娥下凡也不心动的样子,今次怎么让他夫郎亲自下场抛头露面做这些?奴婢们做的低三下四的活计。

周景毕竟是来?自后世,他的想法自然和皇朝人不一样,皇朝人认为女人和夫郎都是金丝雀,就应该被豢养,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然而周景受后世教育,则认为不管男女均应该自力更生,这不仅是责任更是人权。所以在沈墨身上,他会护着他,不会让他挑战出?格的事,但会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请他参与一些?事,包括家里生意?上的事,让他成长?成熟,不做无知愚昧之人。大抵和周景如此做法有关,沈墨往往能帮上他大忙不说,许多时候还有意?外之喜。就比如之前的修路事件。

李东虽然不清楚周景放任沈墨抛头露面做这些?奴婢之事所谓何意?,但他清楚周景对沈墨的宠爱,在知道沈墨真实身份情况下,完全不敢这般使唤沈墨,立刻起身就要去扶人,被范鑫从后面突然插入,打?岔过?去。

“老爷,夫人请您欣赏千鸟羽衣。这件千鸟羽衣是用了一千只珍鸟的羽毛用金线……”李东扶人的手落了空,再去看沈墨,只见他神色如常,微微冲他点?点?头,请他看羽衣,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他的夫人李氏可?不觉得有什么,她反而认为李东在周家一家人身上的做法实在是太给他们脸面了。她家老爷在柳镇可?有几十年的根基,周家算什么,近来?崛起,是最?近弄了睡裙卖的很热,可?那?也不过?只有半年根底,理?应追着捧着她家老爷的脚后跟才是。如果她如沈墨般知道生意?上的事,而不是日日困在闺阁后院,恐怕就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李氏披着一条厚帛锦,挽着李东的胳膊,娇媚道:“老爷,你看这千鸟羽衣好漂亮啊,不单珍贵一针一线都是祝福,这样的裙子穿在身上一定会整个家族带来?福邸,你说是不是呀,老爷?”

李东只能呵呵笑了,此时真后悔不应该心软,当?初任李氏千万般请求就不应该带她出?来?。这蠢妇在众人跟前这般说,不就是在明示他买给她嘛,可?也不想想,周家这次弄了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竞拍就只为卖这一件千鸟羽衣,更是吸引了南北两方不知道具体?底细的商贾或者其他人士,这价钱上哪能便宜。她不想他能不能买得起,就知道要,这不存心给他丢脸呢。

好在范鑫上前及时解围,“夫人说的对,这是一件能给主家带来?吉祥顺遂的裙子,穿上这裙子必然会给整个家族带来?好运的。一会儿竞拍的时候夫人喜欢可?以参与竞拍,只是现下我就推走给下一位老爷看了。”

李氏恋恋不舍的没看够,还想再看一会,李东却忙应承。

一楼和二楼楼梯设计除了供人拾阶而上的台阶外还有一道缓坡,之前来?时奇怪这道缓坡的人,这会儿终于明白这道缓坡的作用。

只见沈墨赵翠前后错开,一个在前推着千鸟羽衣,一个在后伸手护着,防止前者没推住,羽衣滑下来?。

二楼坐着的大多都不是柳镇人士,他们穿著低调,甚至没著身锦缎,但周身气度却不容忽视。对待这些?人范鑫比对本地老爷们更加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不过?他们也知自己身在他人地盘,都非常规矩,千鸟羽衣推至身旁就看,虽看的仔细,却绝对遵守规矩,不让摸就不摸,只看,不多说一句话引旁人关注。

等千鸟羽衣在众人眼前轮过?一圈回到?一楼时,沈墨三人依旧规规矩矩站在羽衣身旁,做出?一副保护姿态。

“各位老爷夫人都看过?千鸟羽衣了,羽衣做工的精细,用料的讲究已经不用我多说,咱们就直接竞拍吧。”周景介绍道:“各位老爷桌上都有一个小牌子,参与竞拍的老爷直接举牌子报价就可?以,每次加价起跳价二十两。也就是说如果本次商品底价十两,各位竞拍者只能每次在前次基础上加价二十两,便是三十两、五十两、七十两或者一百一两等。”

“千鸟羽衣底价白银二千两,竞拍得者必须七日内付清。否则七日后重?新竞拍。”

刚才还势在必得,各种?暗示李东要给她买下千鸟羽衣的李氏,此刻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咽过?去。李东斜他一眼,心里愤恨,这个价格只是底价,还没有加价,到?时候成交价还不一定多少呢。

与李氏不同,其他人根本没将价格放在心上,甚至他们来?之前心里的估价要比这高出?许多。毕竟不珍贵的话也不值得他们千里迢迢从南折腾到?北。

事先商量时价格是一千两起,起价二千两是周景临时决定的。他之前并?没有预料到?千鸟羽衣会引来?这么人,一件裙子而已,竟把南边的人也招来?了,他才认识到?千鸟羽衣要比他想象中的珍贵。范鑫和赵翠忍不住侧目,毕竟这可?比他们之前定下的足足高出?一千两,之前就够昂贵了,现在更贵,会有人愿意?掏那?么多银子只为买一件裙子吗。只有沈墨,没什么大反应,好似周景只是临时加了一二十两银子般。

范鑫和赵翠很快掩饰住神情,继续尽职尽责的守护羽衣。

周景不顾众人议论纷纷,道:“现在竞拍开始,千鸟羽衣底价二千两。”

随着周景话音而落,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静下来?。

大概规则还不大懂,一时间没人举牌竞拍。周景抬头瞅向二楼,对着几人眨眨眼睛,很快有人举牌竞标道:“两千零二十两。”

“两千零二十两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没有喊价三次就成交了。”

接着很快又一人举牌道:“两千零四十两……”

此时其他人也大致摸懂了竞拍规则,知道怎么加价,喊价三次意?味着成交,立刻参与竞价,举牌道:“两千零六十两!”

“两千零八十两……”

一开始参与竞拍的人都很谨慎,随着熟悉了后,慢慢竞拍开始变得激烈起来?,由二十两一加价,变成一百两一加价。

“两千五百两……”

“两千六百两……”

“三千两……”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竞拍价就从两千两底价变成了三千两了。

周景乐成朵菊花,范鑫和赵翠有点?发傻,这千鸟羽衣是需要真金白银,不是动动嘴就行的吧?这怎么一个个都跟不要钱似得,争的面红耳赤?

沈墨眨着眼睛,面上是看不出?来?,但心里同样不平静。不过?他可?不是震惊羽衣的价格,而是看见一个个小金元宝张着翅膀向他飞来?。

“三千五百两二次,还有没有了加价的了,没有这就要归这位老爷所有了。”

出?价的是一位南方来?得商贾,说话口音很奇怪,半路才跟着竞拍,却每次加价都要压别人一头。

就在周景刚要喊价时,二楼的另一位穿着更加低调的男子第一次举牌道:“四千两……”

南方商贾瞪着他。

周景道:“四千两有没有加价的?”

咬咬牙,南方商贾心一横道:“四千二百两……”

“四千五百两……”

“四千六百两……”

“五千两……”众人此时已经看出?这个柳镇从没见过?的身份成迷的男人对千鸟羽衣的势在必得,同时也在心底暗暗感叹这是何方来?的神圣,五千两的真金白银就这么流水似得竞价,眼都不眨。

周景道:“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二次……还有没有竞价的了,没有千鸟羽衣可?就是这位老爷的了。”

五千两一件裙子已经前所未有了,没有肯再出?价竞争的了。

周景一锤定音,“五千两三次,恭喜这位老爷竞拍成功。”

众人的心随着竞拍尘埃落定,心里同时松了口气。五千两一件的千鸟羽衣,这是什么人才能穿起,难不成还真要是天上的仙子不成。

“各位没拍到?千鸟羽衣的也不要失落,这里还有十把羽扇,同样是珍鸟羽毛缝制,用的也是金银线。”

婢女将把十把羽扇摆在木制托盘上呈上来?,赵翠接过?,范鑫跟在后头,留下沈墨守护羽衣,再次走向人群展示羽扇。

“这十把珍鸟羽扇没用一块绸缎缝制,完完全全都是珍鸟羽毛拼接而成,羽扇展开如孔雀开屏,色彩鲜艳,漂亮非常。”

赵翠将十把羽扇一一展开,其中他缝制的孔雀羽扇被很多夫人老爷一眼相中,众人没抢到?羽衣,都觉得拍一把孔雀羽扇回去也是好的,总不算白来?一场。

最?后孔雀羽扇被以三百两拍走,其他九把价格都在一百两上下。

再然后就是荷包,二十枚,除了赵翠绣的两枚以一百两白银被同一老爷拍走,剩下的十八枚都在五十两左右。

这场拍卖会后,周家布庄的名声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柳镇,柳省,甚至整个皇朝都赫赫有名了。

周景坐在厅堂里,前面铺子和后面院子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四人坐在家里数金子银子还有银票。

不算千鸟羽衣,荷包和羽扇就卖二千三百两白银。

“周老爷,我真是服了。”范鑫竖起大拇指,“从前我跟着赵老爷时还觉得赵老爷就非常了不起,如今跟了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财神爷。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安插人手在竞拍者中,当?时我还想,要是咱们的人跟着竞拍加价,人家却不加了,那?东西不就砸到?咱们自己手里了吗,没想到?咱们的人先开了头,给他们示范了怎么竞拍后,这帮老爷们就跟花的不是自己银子似得,一个个争着抢着的竞拍。”

周景笑道:“这次还是你的珍鸟羽毛立了大功,当?初说好的平分,这些?是你的那?一半,你收好。”

“老爷,外面有十几个男人过?来?,说是取千鸟羽衣来?了。我看他们驾马车来?的。”蒋伟敲敲门,隔着门道。

周景和沈墨对视一眼,站起身,“去请人进来?。小墨,你去准备好茶,真正的财神爷来?了。”

男人还是早上那?身,低调到?极致的布料,扔到?人群中也不会被多看一眼,但周身的气度使得周景一眼看出?他绝非商贾之流。他身上有种?上位者说一不二的强势,便是如周景这般在后世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能感到?他身上透出?来?的压迫之感。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干练的汉子,各个短打?装扮,虽没带武器,但身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护卫之流。

男人坐下后,他们就分开站在他身后,明白表现出?保护之姿。

周景亲手给他斟了杯茶,递过?去。

“您尝尝这是新得的碧螺春,比不得您家里喝的茶叶,还望您不要嫌弃。”

男人没说什么,端茶抿了口。

“不知道老爷怎么称呼?”

“冯。”

男人只说了一个字,周景也不细问从善如流道:“冯老爷,”

此时范鑫走进来?,对着周景点?点?头,示意?周景数目对。周景起身对着空中拍掌三次,沈墨便推着羽衣出?来?。

“千鸟羽衣,您请检查。”

男人起身来?到?千鸟羽衣跟前,并?没有直接伸手触摸,而是对着周景伸出?手。

周景只呆了瞬息,马上反应过?来?,“小墨,把你手上的手套摘下来?。”

沈墨摘下手套递给周景,周景亲自给冯老爷戴上。

冯老爷这才凑近羽衣细看,他看的很细致,一点?一点?的检查,一盏茶过?后冯老爷才点?点?头。

“这物叫手套?可?否赠与我几副,也方便我家里下人运送。”

“没问题。小墨,把咱们家里的手套都给冯老爷拿来?。”周景做顺水人情道:“这个模特冯老爷也一并?搬走吧,方便您在路上运送。”

“多谢。”

一共做了五副,这会都给了冯老爷。冯老爷分发给身后几个护卫,示意?他们把羽衣搬上马车。人高马大的汉子抬着千鸟羽衣瞬间变得小心翼翼,显出?几分笨拙。

“冯老爷留下吃顿便饭怎么样?”

“不必,我还有事。”

“那?我就不留您了,我送您。”

周景送冯老爷刚走到?门口,正遇上周誉下学回来?。他手里捧着几本书,唤了周景声‘爹’,又对着冯老爷乖乖叫声‘伯伯’,然后侧身给二人让路。

整个过?程表现的温文有礼,八岁的孩子竟有种?儒雅少年郎的感觉。

冯老爷不禁多打?量了周誉几眼,观孩子穿衣打?扮,皆朴素无华,与周家财富地位完全不相匹配,就似镇上普普通通人家般,看不出?少爷的影子。但举止气度却随了周景,虽商贾出?身,却不见商贾人家的市侩,反有种?饱读诗书后才有的礼度。

冯老爷停下脚步,“你儿子教的很好,很有礼貌。”

这话颇有种?上对下讲的感觉,似乎他与周景不是买卖关系,而是周景的上属。

周景浑然不在意?,“多谢夸奖,小誉,过?来?谢谢伯伯,伯伯夸你呢。”

周誉一点?没有这个年纪小孩子独有的腼腆,他落落大方,礼度有节,“小誉谢伯伯夸赞,也祝伯伯家几位哥哥弟弟学业有成,金榜题名。”

大概所有人都爱听吉言,一直面容严肃的冯老爷竟然难得露出?点?笑模样,收了一身强势温和道:“你叫周誉,今年几岁了,读了什么书?”

“我八岁了,读了《孙子兵法》和《论语》。”

冯老爷吃了一惊,“《孙子兵法》?”

“是,爹教过?一些?,古先生也教过?我一些?。”

“哦?”冯老爷转身看向周景,“你读过?书?是读书人?”

“不是,只是跟着读书人认过?字,喜欢读几本书而已。”

“喜欢读书是好事,但自己尚且懵懂就不要教孩子,免得将孩子教入歧途。”

不待周景回答,周誉就道:“爹虽然不曾识字,然而懂得的知识并?不少。爹之前教我的《孙子兵法》,古先生考教过?我,并?无错处,还说爹教的很好。”

这话倒使得冯老爷多看了周景几眼,忽然问道:“王家村的路可?是你出?银子修的?”

周景一愣,瞬间脑内闪过?什么,但太快来?不及抓住。只道:“是我和弟夫合伙出?资修的。”

冯老爷不在说其他,点?点?头,转身对周誉道:“好孩子。”边说边在身上摸,摸了半天只腰间坠了一块翠绿的玉佩,上面镂空刻了一个礼字。他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着,似恋恋不舍。他身后一个一直跟着的汉子见了拽下自己腰间玉佩递给冯老爷。

冯老爷接过?转而送给周誉,“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

周誉摇头,“伯伯,太过?贵重?,小誉不能收。”

冯老爷却执意?要给,无奈周誉只能求助地看向周景,周景看似淡定,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他猜测冯老爷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对他也不大能看上眼,可?竟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八岁孩子格外青眼,不知道周誉哪里得了贵人的眼,要是早有这气运,何苦在郑六手里吃苦。

周景略微想了想,才对周誉道:“收下吧,是伯伯的一片心意?。”

周誉这才收下,当?着冯老爷的面系在身上。“谢谢伯伯,小誉很喜欢。”

冯老爷再次温和笑道:“乖孩子。”

送走冯老爷后,父子两个转身往回走,周景没让周誉进厅堂,而是对他道:“你去书房温书,一会吃饭时我叫你阿么去叫你。”

并?不是周景有意?瞒着周誉家里钱财,而是这笔银子实在巨大,别说一个八岁的孩子,足够一个成人迷失心智了。

算上千鸟羽衣,周景和范鑫一人分得三千六百五十两。范鑫和赵翠拿着他们那?部分离开了,赵翠的卖身契早就被范鑫赎回去,两人虽然没举行成亲礼,但在衙门里合了户籍,已经是一家人了。

等到?只剩下周景沈墨两个时,沈墨才敢痛快地大笑。

“景哥,我们发财了,这可?是三百多两黄金啊,咱们后半辈子就是不再赚钱了,也尽够吃香喝辣了。”

周景笑道:“是呀,小墨,我终于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

“景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被人放在心上原来?是这种?滋味。”

沈墨的眼睛很漂亮,有种?勾人的魅惑,每次周景对上他狭长?的凤眼都有种?神魂颠倒的错觉,情不自禁想要凑上去吃掉他。

周景的目光太吓人,那?眼神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沈墨被吓得开始胡乱找起理?由,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后退。

周景无奈道:“小墨,你是我夫郎。”

沈墨红着脸,“那?就晚上,也没有随时随地……”

“好,那?就晚上。”周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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