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如今家里?人口多了,前面?又是商铺,实在不方便,特别是那些护院和家丁都是青壮汉子,和纪大?姐他们只一墙之隔,平时说几句话那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所以我打算再买处宅子,不用特别大?,二进就够用了。”沈墨提出这个是因为昨天魏远山在院子里?操练护院家丁,汉子们练热了,就脱了外衣剩下一层裘衣,正被过来给沈墨送茶水的那个新?买来的双儿仆人撞上,把?那双儿羞的失手打翻了茶壶,整个脚背都烫肿了。
周景点头?道?:“正好,我知道?一老爷要?去南边投奔他儿子,他家宅子要?卖,地段也好,坐落在富人区,左右邻居都是生意人。”
说去就去,周景和沈墨叫魏远山罩着前面?铺子,蒋伟驾着牛车去看宅子。
宅子坐落在华北街上,前街是东元街,后街安誉街,这三条街几乎聚集了整个柳镇上富贵老爷。一路走来就看见三四个眼熟的,比如酒楼吃食生意头?首钱老爷、县太?爷小舅子,那个做丝绸布料生意的朱建业,还有和周家生意往来,如今已算依附周家的李东。
宅子主人姓刘,刘老爷着急走,路程又远,所以宅子里?的东西都不打算带走,一并留下给下家,价格上便稍微贵了些要?四百八十两银子。
刘老爷的宅子一共二进,街门是金柱门,金柱门右边是倒坐房,倒坐房住得都是仆人。因此被两面?影壁隔开,最里?面?住女仆,外间住男仆。而里?面?女仆有直接通往后院的抄手游廊,并不用走外间住男仆的垂花门,如此一来只要?想就可以两不相犯。
街门正对的是绘有仕女簪花图的影壁,绕过影壁便是内院。别看只是二进,内院却很大?,只树就种了不下五六种,周景只认出朴树、榉树、红枫树、枇杷,其他的便叫不上名字了。至于花,当真是百花齐放,美不胜收,根本就数不过来了。
院子正中有座九曲回肠的小桥,桥下是荷塘,里?面?种的荷花如今还没盛开,只是光秃秃的枝干,碧绿的湖水里?是数十尾锦鲤,其中间或夹杂着一两尾异色的。湖边上还有座假山,假山书?写锦鲤跃龙门。
荷塘两侧是东西厢房与耳室,正对倒坐房的是主家住得正房和耳室。
“别看这宅子只是二进可不比三进的小,主要?是我们家人口少,就那么一个小子其他都是闺女,后来闺女嫁出后我便把?后厢房拆了,重?建成二进的,就为建个大?庭院。夏天没事的时候坐在荷塘那个凉亭喝茶赏鱼不失为一桩美事。”刘老爷其实挺舍不得这宅子,可儿子在南边落了脚,不可能回来,他又只这一个儿子,不能不去。所以再不舍这宅子也是要?处理?的,因此他有些害怕周景他们相不中,觉得同样价格不如买个三进的。便卖力游说着。
“你觉得呢?”周景转头?问?沈墨,“可合心意?”
“嗯,不错,我很喜欢这庭院,美轮美奂的。”
刘老爷立时松口气,周景道?:“这宅子我要?下了。”
刘老爷卖得很急,当时就去衙门里?过了户,第三日?就搬走了。
刘老爷虽然搬走,周景却没立刻搬进去,因为刘老爷的房子只有地龙没有火墙,周景又请前几次合作的匠人给所有寝房都加了火墙,包括仆人住得,如此冬日?里?就不会冷了。
等全部建好,已一月后,周家才正式搬进去。
家里?的仆人们再次意识到主家是真的有钱。
周景这次借着修火墙的机会,在寝房修了一处暗门。暗门的开关?在床头?那两处雕花把?手上,周景先将左边把?手转了三圈,又将右边把?手转了两圈,轻轻一声翠响,原本光滑的墙面?上竟然出现一道?暗门。
“景哥,这是?”沈墨惊讶的瞪大?眼睛。
周景笑道?:“这是暗室。”他点了蜡烛和沈墨一人一手擎着一支进了暗室里?,暗室大?约二三平方丈,堆着许多箱子,沈墨上前打开几个竟然都是空的,不仅有些失望。
“小墨,你看这里??”
沈墨望去,周景打开的那个箱子低下铺了一层银元宝,一个个在烛光下闪着银光。沈墨欢喜地扑上去,伸手摸过,虽然不多却有种掉进钱堆里?的感觉。
“咱们手里?的银钱我兑了一半出来,并没敢全兑,等以后有机会慢慢来,要?是铺子里?收了金银锭子,就不用换了,直接放这里?。”
“嗯嗯。”沈墨不住点头?,“这样才好,咱们把?那么多银子存进钱庄里?就换回一张薄薄的银票,虽说用得时候还可以兑换,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如此我就放心了。”
周景看着沈墨开心的样子也跟着不自?觉笑了起来。从他醒来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起,他就想让他过上好日?子,如今终于做到了。
“老爷,任老板到了,在前面?厅堂里?等着您呢。”蒋伟并没有进屋,自?从范鑫调查了魏远山的身世,证实他所言非虚后,周府的大?管事就落到魏远山头?上。而他成了门房和跑腿。
任老板是北方一个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他打算进些胰子手脂面?膏去南方卖,早就和周景订好了日?子。
周景对沈墨使?个眼神,示意等他们走远他再关?暗室,沈墨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厅堂,家里?的婆子伺候了茶水就下去了。
周景笑道?:“任老爷试试我的茶怎么样。”
任老爷喝了一口笑道?:“碧螺春,好茶!”
周景哈哈大?笑两声,“任老爷果然文雅。”
任老爷摆摆手道?:“算不得算不得略有研究而已。”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任老爷才道?:“听闻周老爷又制出了黛笔和新?色口脂,不知道?在下可否有幸见识见识。”
周景知他意思,他做出来就是卖的,所以并不绕弯子,伸手比了比。
“黛笔我一支给您十两进价,口脂新?色号是杏色给您十八两一盒,另外我们铺子里?还新?上了一种面?膏,含有珍珠粉成份,加入了蜗牛原液,是一款非常不错的面?膏,很得妇人们喜欢。不过这款面?膏就相对贵些,便是进价也只能给您三十五两银子一盒。”
东西都不便宜,可任掌柜听得十分激动,他能攀上周景可下了大?力气,现在周记的胭脂水粉在南方很火,简直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只要?他能带回去,再贵也会有妇人排着对买。
“没关?系,价钱不是问?题,我知道?周老爷要?求一半用银子或者黄金支付,我已经兑好了。”
最后,任老爷只进货就花了一千两,心满意足走了。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老爷,都不下五百两,各个兴奋到满面?红光。
周家的制粉作坊扩招工人一倍不止,这才勉强能供上货。周景最近盘算着在南边开一家分铺,只是派谁去还没想好,正在物色人选。
一千两的银子其中五百两是白银,被周景带回去给沈墨放进了暗室。每次进暗室,沈墨都似藏松子的仓鼠,可爱的很。
晚上周誉下学回来看着挺平常,可沈墨总觉得不对劲,和周景讲了,两夫夫竟半夜摸进孩子的寝房,偷掀开周誉的睡衣,发现孩子身上竟然青紫了一大?片。
沈墨忍不住小声惊呼出来,没想到吵醒了周誉,他扯着睡衣盖住身上青紫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和同窗打架了?”周景皱眉问?道?。
周誉点头?。
“因为什?么?”
周誉似乎不想说,可又知道?骗不过周景,半晌才道?:“他们知道?了咱家是商贾人家,骂商贾都为富不仁,见利忘义,说您是吸血蛭便打了起来。”
沈墨心疼的抱住周誉,唤了纪婆子取来化瘀的药膏轻轻给周誉揉着。
周誉安慰沈墨道?:“没事的,阿么,不疼,而且我把?他们打的更严重?。”
周景道?:“打的好,他们打你你便要?还回去,不可给他们欺负了。”
沈墨想骂周景这是什?么教育孩子的方法,可一看周誉身上的伤又说不下去了。
“明日?叫小宝跟着你去学堂上课,别看那孩子小不会说话,可狠着呢,谁要?再敢欺负你,他准能给他咬下一块肉去。”
周誉垂着眼睛,全身骨头?都疼,他们六七个孩子打他一个,古老夫子不在,另一个夫子不喜欢他,就装作看不见,等他们将他打趴下了,又看他真发了恨,不要?命似的抱住一个打,有种打死人的架势,那夫子才出来制止。可最后被罚的最狠的还是他,并且还罚他赔偿药费。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愿意和周景沈墨讲,怕他们以为他是个惹是生非的坏孩子,会不喜欢他。就想着息事宁人算了,明天用自?己的零花钱赔了也够了。
但没想到他虽没说,可阿么和爹还是看出来了,他一时间说不清心底那股复杂难辨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很好很温暖。这一刻他甚至生出种错觉,觉得他从不是他们收养的,而是亲生的。
鬼使?神差下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周誉竟告状般道?:“爹,他们七个打我一个,夫子偏心,罚了我站,还要?我赔偿他们药费?”
“古老夫子罚的?”
“不是,是旁的夫子,古夫子昨天没在。”
周景冷笑道?:“欺人太?甚,欺负了我儿子还要?我儿子赔钱,你等着,爹有法子收拾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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