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家族的马圈十分豪华,大大小小的马匹很多,穆舒跟寒裳将好像跟奇幻安顿进去之后,很难看出多了两匹马。
马圈里好像和奇幻在愉快的吃着马饲料,奔跑了多时,还被针扎臀部,没少受罪,一歇下来简直把这马圈当成了马间天堂,可以看得出来它两十分满意。
马安顿好了,接下来得安顿人了。
穆舒跟着寒裳去了她的卧房,卧房很简单,基本上一眼就能望干净,进屋之后,寒裳立马关上了房门,让穆舒将窗户都关好了。
刚才惊心动魄突破狼围回来的两人,总算能坐下喝口茶说话了。
“我这没桂花茶,粗茶,你凑合。”寒裳将桌上的茶壶端起,给穆舒倒了一杯凉茶:“这茶凉,放心没毒。”说完自己也倒了一杯,先饮为敬。
穆舒也将这茶闻了闻,便一口下肚了,实在口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桂花茶。”
“看见的呗。”寒裳望了穆舒一眼,然后又说:“你那满院的桂花也是景致不错的,飘香诱人,我就去看了看,谁知道你跟凌尘正好就在院里喝茶拿斩炎刀。”
“你都看见了?”穆舒有点惊讶。
寒裳放下手里的茶杯,意味深长的说:“我当然看见了,就是不明白,你明明毫不费力的拿到了他的斩炎刀,为什么不交刀于我,却宁愿以身犯险呢?你牵挂的一直都是鹤宇呀!”
穆舒垂头,轻轻咬唇,然后轻声说:“我心里确实一直是鹤宇,但是凌尘对我有情有义,我并非看不出他的心意,所以我不想亏欠于他。”
无奈错恋,一个是用情极深,一个是执迷不悟。
随后,便是两个各怀心事女子,同时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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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微凉。
叶清风手持折扇缓缓走进越城的卧房。
这时越城已经换下了自己的黑衣服,穿着比较整洁简单,身形瘦弱,但五官端正,看上去挺面善的。说也奇怪,虽然越城是越启这个恶人首领的儿子,但越城从小就心善,不喜接触杀生的事,但是不可避免的被他父亲用各种方法治愈他的怪病,而变得内向不与人交流,唯独喜欢跟寒露交流,他很爱寒露,后来也就成了他妻子,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越城夫妻两人这般好在越启眼里是个毒瘤,当时也只是为了冲喜才让他们成婚,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产生真感情,何况越启深知作为一个心狠手辣的首领,感情是万万不能碰的,自己的儿子以后还要继承族业,怎可沉迷于儿女情长,于是暗自在他们的食物里放了避喜药,才导致他两成婚多年一直无子。
其实寒露一直都知道食物里有药,但她也不希望成为越城的包袱,自己都不能把自己护周全,更别说还要顾全骨肉了。只希望姐姐寒裳每次出去执行刺杀任务,能够平平安安,就这么平静的跟自己心爱的越城在一起,也是死而无憾。
越城怪病的症状是白天不能见阳光,被阳光直射就会浑身无力且伴随灼烧的剧痛。一到白天他都会将自己围的密不透风,严实的遮挡住所有可能漏出阳光的部位。到了夜里才敢脱下来,平日几乎不被其他人见过真容,生来就如此孤独,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妻子寒露是见过他最多真实相貌的人。寒露有一句话一直挺感动他的:“不论你是谁,我都是你妻子,我会一直陪着你。”
今日寒露不在卧房,因为寒露被越城父亲关了起来。
叶清风帮越城把了一下脉。然后给他递过一个药葫芦,说:“这个葫芦里的药,每天都喝一次,没了跟我说。”
越城接过药葫芦,很认真的问:“我妻子最近可好?你能帮我转告她吗?就告诉她,我近来身体还不错,让她别担心。”
“可以,夫人最近还不错,倒是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你近来体虚了不少,寒性食物是万万不能碰的!”叶清风嘱咐他后,将手指并拢,握住越城的左手,然后嘴里低声默念着一道口诀。
只见一道橙黄的光线从叶清风的手里散发出来,流入越城的左手,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至他的整个臂膀,随后遍及全身,如同一股暖阳注入了越城的身体里,他感受到无比的舒适。
有汗珠从叶清风的太阳穴旁滑落,好一会儿,叶清风才停了下来,唇色已经变浅,有点体乏身虚的感觉。
多年来,也是靠着叶清风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转化成治愈越城顽疾的气,输入给越城,才让他的病情一直在好转跟恶化的边界处徘徊。倘若没有叶清风,越城大概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所以越启一直挺敬重叶清风的,一是他确实帮助了自己的儿子续命,二是他也真的很有利用价值,像叶清风本人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治愈奇才,是可以遇不可求的。
叶清风从越城的卧房出来后,有些疲惫的望着漫天的繁星,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漩涡,将他的暖意一点点抽干,陷入到那无边的黑暗里。
越氏家族的牢房是比较隐秘的,常人要寻很久都难发现。
叶清风进牢要看的正是越城的妻子——寒露。
他去牢狱长那拿了一份食物往里面寻去。
黑色一根根围栏竖立在他与寒露之间,寒露正坐在地上神情憔悴。
“今天去帮越城疗养,他身体状况还可以,让我帮忙转告,你好好照顾一下自己,才受了刑罚,真的要吃点东西。”叶清风说完就将这一份食物往牢栏的缝隙里推离。
寒露抬起头来,嘴角还有受刑之后的血迹:“谢谢你,请不要告诉越城我受刑的事,我的姐姐回来了吗?”
叶清风点点头,心疼的回答:“我碰到了寒裳,她回来了,你放心,吃完这食物,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寒露侧着身子,双手蹭着地板,一点一点爬过去,下半身因遭受了杖刑根本站立不起来,地上的灰尘被拖爬出一条显眼的痕迹。
寒露终于爬到了食物旁,她一边抓起食物往嘴里塞,一边泪目低语:“好,我都吃,他们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他们放过我的姐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