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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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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一触即燃。

火花从电梯一路跳跃到顶楼,再从套房玄关燃烧至床上。

跟以往一样,见面的最开始都是他肆意的妄为。

这次的他比前一晚更加毫不留情。

跟泄愤似的。

盛柠自知是惹到他了,抽抽噎噎地跟他解释。

“我没有……没有去调查你,我……闺蜜认识你未婚妻,所以……所以才知道的……”

不知道这句话又哪里不对,力道非但没有小,反而更大了几分。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盛柠累瘫在床上,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听见男人关上浴室门的声音,然后感叹温时屹这人就像是一个固定的方程式,每一次的结束都是以他的洗澡声作为落幕曲。

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

再也不招惹这狗东西了。

令盛柠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空荡荡的套间,而是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她向来都知道,温时屹是抽烟的。

但他很少会在公寓里抽。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就算温时屹在公寓抽了,她基本上也不会知道。

每当盛柠从睡梦中转醒,烟味早就消散在阳台外了,只有寥寥几次,她夜半惊醒,发现男人倚在阳台边抽烟。

至少从未当面见过。

此刻的盛柠还没有完全清醒,下床时顺手收拾一地的痕迹,纸巾捡到客厅了,才看见他靠在阳台边上,正一手将抽完的香烟摁灭,一边往客厅里走。

大概是听见了盛柠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声响,他下巴朝饭桌的方向抬了抬:“早餐在那里。”

如此情形,盛柠想起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他时,情形也跟现在无二,他处理他的公事,将她晾了整整一下午。

这次好歹有了进步,还知道理会一下她。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上次是在Pirates的办公室,这次则是在他未婚妻住的酒店的套房里。

盛柠身形在房间门口顿了两秒,哦了一声,抬脚朝摆放早点的桌子走去。

那里摆了一桌早点,看上去没怎么被人动过。

这才八点半。

盛柠夹起一件虾饺,边塞进嘴里,边由衷夸赞。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种事情只需要她一个人出力,就算是奋战到后半夜,他也不会有任何疲惫。

快九点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动作利落地盖上电脑,装进公文包里,途中还接了个电话。

“嗯。”

“不急,让温恺安等。”

“他一进会议室,你就把邮件发出去。”

……

温时屹的嗓音有些沉,却又不像现在娱乐圈里很盛行的那种低音炮那么低,好听又富有记忆点。

他这个人说一不二,性格较为强势,从未对她表现出过哪怕有一分的非甲乙方情绪。

盛柠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温时屹谈公事时似乎并没有避讳她,当然,也没有说出什么机密来。

不到一分钟的电话转瞬间结束,他起身,到玄关处换鞋。

临走前,温时屹稍侧了脸,淡声道。

“我晚上过来。”

今晚?

盛柠懵了一瞬。

温时屹平时基本上都保持着一周两次的频率。

这人这两天需求这么大的吗?

只不过,盛柠还没能等到晚上,温时屹的助理就先找上了她。

-

温时屹的助理将盛柠约在小公寓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

“盛小姐,这是温总给您的一点心意。”向洋推过来一份合同,“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那是一份房产赠予合同,被转赠的房产是他专门买来跟她履行协议内容的小公寓。

她和他都忘了,原来签协议的时间是一年前的今天。

今天恰好是协议到期的日子,温时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猜不到。

这不是心意,是分手费和封口费。

意思是收了他的好处,日后就将这一年来的记忆彻底消除干净。

也是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象征。

盛柠垂眸,将这份合同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将合同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您觉得太少了?”

她的举动令向洋微有些诧异。

这套小公寓就坐落在市内最繁华的地方,安保由全市最好的安保团队负责,是最适合她身份的选择,一套价值百万。

而在这一年的交涉下来,盛小姐可以说是格外令人省心,从来不对温总提出要求,更不会死缠烂打,妄图从温总这里得到更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选择自寻死路。

向洋以为,作为跟了温总整整一年的听话情人,盛小姐多少也该知道一些他的脾性。

温总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不知足,因此过去有过得寸进尺念头的人,最后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白白将自己给搭进去。

看来这位盛小姐,还没尝到大红大紫的边角甜头,就要在娱乐圈里销声匿迹了。

可惜了,温总看上去还算是欣赏她。

他思绪正飘,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银行卡。

“过去一年内,温先生给我打的钱全在这里了,麻烦向助理替我转交给他。”盛柠眼角闪烁着娇俏的笑意,生生将那几分离别的黯然给掩盖过去,“你们放心,该有的分寸我会有的,绝对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话毕,她拿起包包朝向洋颔首:“向助理还有其他事要交代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这话说的就像——

过去这一年,你们温总才是被我白睡的人,你可醒醒吧你。

她这是什么意思?

向洋看了眼桌上的银行卡。

温总给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动过?

那她——

“盛小姐。”

眼看盛柠就要离开咖啡厅,向洋来不及多想,急忙喊住了她。

“还有事吗?”

盛柠回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索性又坐了回去。

侧边拉开的百叶窗透进午后阳光,光线倾洒在女人身上,似乎在将她身上的每一处放大。

如火般张扬的红色小吊带裙露出她又长又直的双腿,小巧圆润的直角肩头,皮肤白皙胜雪,碎卷乌黑配以红唇,衬得人更是明艳动人。

向洋看得微怔了下,恍然想起与温总的谈话。

那时温总刚从公寓赶来Pirates,似乎对他的话有些出乎意料。

“就是今天?”他下意识看了眼电脑底下的日期。

“是的。”向洋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年前签订的那份协议摆到他面前,“您打算结束还是续约?”

温时屹这人向来说一不二、杀伐果决,入职那么久,向洋是头一次见他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知在书案前站了多久,才听见他的一声轻喃——

“是该结束了。”

……

“盛小姐,温总的意思是……”

向洋的话突然被一阵震动打断。

“您稍等。”他对盛柠说了句抱歉,接起电话。

不过几秒,素来镇定的向助理脸色骤变。

“怎么了?”

盛柠察觉出不对劲,直觉告诉她,是温时屹那边出了问题。

这回,有人先一步替向洋回答了这个问题。

“向洋先生,现在怀疑您涉嫌参与Pirates集团销售质量不达标车辆一案,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温总怎么样了?”

向洋没有挣扎,脸色却难看至极。

那边沉默片刻,声音微沉。

“在一院,车祸现场太乱,不一定能撑住。”

剩下的话盛柠一句都没听见,满脑子只剩下那几个词。

一院、车祸、撑不住。

甚至听不见向洋喊她的声音,盛柠拔腿就走。

傍晚,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问清楚是哪间手术室后,盛柠一刻不停地往住院部跑。

然而,就在穿过注射室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是闺蜜的来电,除了这一个,还有3个未接来电。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她划开接听键,闺蜜焦急万分的声音传入耳里的同时,一旁注射室里挂着的电视也传来了播报新闻的声音。

“……有记者拍到盛柠与一个男人行为亲密,还一同回了盛柠在市中心的公寓,据记者了解,该男子疑似为Pirates集团CEO……”

盛柠愣了愣,难以置信望向电视机。

画面中,她和温时屹一同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男人侧过脑袋吻了上去。

-

温时屹的手术从天黑做到天亮,又从天亮做到天黑。

盛柠途中去K记买了个汉堡,坐在手术室隔壁有落地窗的走廊,分明平时想吃都吃不了,现在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喉腔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连寻常的呼吸都格外折磨人。

直到亲眼看见他被护士推出来,主刀医生疲惫地告诉她脱离危险时,盛柠才感觉自己又能透过气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尽管几次CT都显示一切正常,但温时屹还是昏睡了两天多才清醒。

期间经济犯罪侦查科的人来过两趟,趟趟都是无功而返。

术后第三天凌晨,趴在病床边休息的盛柠突然听见了一阵轻咳。

她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看了不知何时醒来的男人一眼,又趴了回去。

两秒之后,盛柠猛地坐起来:“你醒了?”

说完她揉揉眼睛,再睁开,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之后,急忙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你感觉怎么样?”

盛柠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杯水,想帮他把上半身撑起来,又想起他现在刚醒,也不知道能不能动,手悬在空中顿了几秒,尴尬地笑了下。

“要不然我喂你喝……”

她话音未落,从睁开眼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的男人冷不丁冒出了句——

“你是谁?”

“……”

盛柠呼吸一窒。

“你是谁?”

温时屹又问了一遍,声音漠然,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他压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盛柠只觉得自己连纸杯都快拿不稳了,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温、温时屹,你不记得我了?”

听见曾经被人当面叫过无数次三个字,温时屹眼中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温时屹?你在叫我?”

不等盛柠回答他的问题,温时屹倏地皱眉:“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盛柠:“……”

那当然面熟啊大哥,你前几天还跟我在床上见过好不好?

温时屹回忆了一下睡梦中闪过的画面,默了默。

“床上?”

“……”

盛柠彻底傻了。

这是什么魔幻情节?

温时屹到底是不是在玩她?

这人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和她滚过床单?

“你到底是谁?”

他此刻已然有些不耐了,目光紧紧盯着盛柠,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盛柠还沉浸在“温时屹失忆了”的震惊中,下意识回答:“我叫盛柠,是你……”

她瞬间回过神,愣是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好家伙。

虽然她是做了温时屹的小情人不假,只要能睡到温时屹,她也不在乎这个称谓,但要她自己当人面亲口说出来——

那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可要是不如实说,她要怎么告诉温时屹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人什么都记不起来,偏偏就记得他们两个做过什么带颜色的事情……

等等!?

盛柠脑海里陡然闪过什么,跟洗脑似的疯狂打转叫嚣。

要不然……

她迟疑地瞥了眼男人探究又质疑的目光。

这不太好吧,毕竟温时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荒谬的想法一冒头,盛柠脑子里就想起了那条新闻,以及俞禾鹿上赶着去勾搭温时屹的模样。

这次明显有推手引导网络上的舆论,背后是谁一想就知。

如果就此否认,那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盛柠,想想你这几年心酸的暗恋往事,再想想俞禾鹿那副耀武扬威的嘴脸,你甘心吗?

你想被俞禾鹿那死丫头踩在脑袋上大肆羞辱吗?

被全网耻笑也没关系吗?

她作为演员出道几年,拿了几个小奖,有过一阵短暂的风光,虽说现在没落了,但谈恋爱对她的事业影响并不算很大,大不了过段时间说宣布分手。

毕竟走的也不是流量路线。

但这要是不承认,丢的可不是一时半会的脸。

“……”

几番斟酌,抬眼时分,盛柠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盛柠。”

她大着胆子勾住温时屹的手指,眼中满是小狐狸般的狡黠——

“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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