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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搭讪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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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翰天终究还是没有雷厉风行到说要去霍府拜见,当即就动身的地步,那一天在茶楼吃够了茶,便又跟着齐攸朗到了当地最有名的饭庄大快朵颐了一番,才是回到客栈。

而齐攸朗回到客栈后自然是安排着小金和柳柳再去打听了些霍府的情况,总不好真贸贸然地便直接过去敲门,到底也先打听好主人是否好客,又喜欢些什么,备足了礼物,第二日白天才是跟楚翰天一起登门拜访。

霍家人倒是比齐攸朗了解到的更好客,听说他们是京里来的,霍家当家的亲自远接高迎了出来。

霍府看上去也算是殷实人家,这让齐攸朗迈步走进霍府之后,心里便有些疑惑,但却又不知疑惑从何而来。直到寒暄过了,说明了前几日在茶楼中的邂逅和今日的来意,霍家当家人犹豫了下就喊出夏未婵时,齐攸朗才知道自己这种迷惑的因由。因为霍府中人上下,虽看出并不是追求奢华的人,但是衣食上却颇有些讲究,这让夏未婵的荆钗布裙便显得有那么一丝的突兀,如果,跟坊间传言一般,她将是霍府的二少奶奶,这样的衣着,却是有些令人费解。

不过看霍府人对她的态度,和她对霍家人之间的言辞,却又是极其亲和,看上去十分亲密,没有一丝的伪装。齐攸朗在内心深处便下意识地认定,夏未婵这样的女子,看起来便是丝毫不懂矫饰之人,所以跟霍府间现在看的一派自然,便该是实际相处的情形。那么无论夏未婵与霍府中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层婚约,夏未婵似乎也并未受到虐待的嫌疑,于是他心里便更疑惑了几分。当然,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好开口问起,他便是沉下心来,只细细地看,留楚翰天一人与霍家人寒暄。

夏未婵见是他们,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只礼貌地笑笑,便问道,“不知是哪位身子上不好,想让未婵看看的,未婵对歧黄之术真的只是略通一二,若是太疑难的病症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可别误了您家人的病才是。”

楚翰天自然是拎过一早安排好冒充病人的那个,可是,能随行着楚翰天出门的随从,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即便是有个身子骨弱些的,却也绝非真能有什么大病的。齐攸朗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夏未婵微眯了双眼仔细地跟那人号着脉搏,心里暗暗打鼓,只怕被人当场揭穿了企图,虽然心中也是早有些对策,可是此刻还是免不了些许不安。

夏未婵号完脉,微蹙了眉头,齐攸朗心头不由得便是嘎噔一下,稍许紧绷地坐正了身子,刚要解释,便听夏未婵道,“这位小哥,可是有偶尔头痛的毛病,晨起时,或久坐之后起身,会有些眩晕之感?”

那人本也是皇帝大人精挑细选出的人才,此等场合即便是说假话也是气定神闲,此刻,夏未婵一问,便是点头称是,弄的齐攸朗都有片刻的迷茫,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有了这么一说,他便感觉身子一松,后背便又靠回了椅背,只静观其变。

楚翰天显然也是对这二人的对话有了浓厚的兴趣,一时也分不出虚实,便只专注地听着,甚至忘了跟霍家老爷继续闲谈、套话。

又问了些症状之后,夏未婵踌躇着摊开纸,提笔写了几个字,却又放下,认真道,“我实在是说不好这位小哥的病症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样,几位公子若是还在此处逗留几日,不妨等过几天,我师兄若是过来让他给看看。”

“好极!”楚翰天立即出言赞同道,他的目的本就是能跟夏未婵今次见了面之后,下次还有会面的机会,有了这样的应承便是再好没有。偏过头看了眼齐攸朗,微微得意地挤了下眼,才又坐下像模像样地说起感谢的话。夏未婵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还铺在桌上的宣纸,才落笔的几个字,一会儿又看看面前的所谓病人。却是一眼也没看过楚翰天和齐攸朗。她这种态度,令楚翰天微微有些挫败,不过却也安慰自己不急在一时,再又坐了会儿,便跟霍家老爷起身告辞,说好改日一定要请霍家老爷喝酒,日后进京也定要给他做东的机会,才是圆满做足了戏码,满意离去。

出了霍府,上了马车,楚翰天和齐攸朗才是好奇问道那个侍从,“你当真有夏姑娘说的那些不适症状?”

侍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都是有些,不过小的也是又夸大了几分。”

楚翰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难不成还真是个歪打正着,给你瞧出个什么疑难杂症,救你小子一命呢。”

本来此次出门,也没什么特定的事要办,即便是所谓的搜寻美人也不过就是个顺便的事,所以既然夏未婵说她师兄来了,会来找他们,楚翰天和齐攸朗就安安生生地在那里呆了下来。

晨起,附近转转,然后茶楼饮茶、饭庄吃酒,格外的悠哉,只等着夏未婵再出现。

三日后,夏未婵便同她师兄一起登了门。

那师兄果然便是那天在茶楼中见过一面的面容清冷的男子,似是并不喜说话的样子,来了,夏未婵介绍了病人是哪一个,他便大剌剌地坐下,垂了眼睑,只是静静地把脉,间或问几句话,便起身说道,“依在下的诊断,这位家人该是脑中生了异物,暂时倒也无大碍,若是要吃些药,或许也能防着长大,可是若要去根,想从此再无忧患,却只能把这异物从头中取出。”

楚翰天听得抽了口凉气道,“从头颅里取异物?怎么取?把脑袋割开?”

“是。”师兄淡淡道。

“那怎么行?把脑袋打开,人还如何活?”楚翰天质疑道。

“这本是你的家人,也是你求到未婵那边,在下并无劝你们的意思,该说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何决定是你们的事。没其他的事,在下就告辞了,若是想要取这异物,你们便去找未婵,她自会跟我说。”师兄秉承着第一次见面时便留给大伙的清冷印象,来去如风,话音一落起身便走,楚翰天再想捉住他问问端详,便连夏未婵都已经走到了十几步开外。

楚翰天无奈,只得在身后唤道,“夏姑娘,夏家师兄,在下备了薄酒,总是用上些再走吧。”

师兄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夏未婵却是站住,盈盈回身,笑道,“多谢公子好意,师兄还有些事,怕是没法承了你们的情了。”

楚翰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夏未婵身边,几乎就要拉住她说道,“那姑娘若是没事,不如一起用个便饭,在下还想问问家人的病况。”

夏未婵扭头看了眼已经几乎要看不清背影的师兄,略一犹豫就点头道,“好吧。”

楚翰天见佳人点了头,分外的兴奋,话也跟着便多了起来,一路上捉着夏未婵问东问西,从芳龄几何,家中还有何人,问到为何借居霍府,待到在酒楼中坐定,楚翰天依旧喋喋不休地询问着夏未婵各种私事,却独独没问起他喊着夏未婵出来的借口,那个随从的病。

齐攸朗静静在一边听着,惯常从容浅笑的表情渐渐肃穆了几分,倒不是楚翰天的失态让他惊讶。楚翰天虽是个喜好美色之人,却绝不是个放浪的登徒子,而且虽然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可是那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却是很难掩藏。此刻眼前的楚翰天,没了一点帝王的架势,热切的表情倒还真有几分像极市井里没见过世面的青皮小子。不过齐攸朗倒是也能理解楚翰天的表现,毕竟久在宫中闷着,难得出来一趟,他又想扮足微服的架势,本就是着意敛着自己的气势,生平又是第一次主动跟美人搭讪,所以难免激动,失态些却是情有可原。

让齐攸朗奇怪的,反倒是夏未婵的态度。第一次,只是远远见了那一面,齐攸朗已在潜意识里给这个女子下了个定义,那就是她该是个清冷、淡漠的人,若是楚翰天如此这般问过几句之后,夏未婵拍案而起,或是拂袖而去,都未见得会让齐攸朗惊异。反倒是如今这样,恁的好脾气的有问就答,哪怕有些问题齐攸朗听来已经有些唐突,夏未婵却似乎一无所觉,好像并未流露出一点不快的样子。

直弄得柳柳都有些纳闷地跟齐攸朗小声嘀咕道,“爷,早知道问她什么,她自己都说,我还去打听个什么,咱们直接问她就好。”

楚翰天终于把他能想到的感兴趣的话题都跟夏未婵问了个遍,才又想起道,“夏姑娘,那你说我家小厮那病,还真是要动刀么?若是不动这刀,会怎样?动了呢,他性命还有几成保得住?”

夏未婵并不怎么拘谨地自己夹着菜吃着,听见这话,又好脾气地放下筷子答道,“不取出那异物呢,只怕日后会长大,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人不是傻了,就是丢了命。取出呢,自然是会有些危险,但是若是师兄亲自来做,保八成稳妥总是有的。”

齐攸朗听到此处,总算开口问出一句一直想问的话,“在下不知可否打听下,夏姑娘和贵师兄师出何门,先生是哪位名医?”

“我们的师父是我父亲,他不是名医,而是个剑客。”夏未婵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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