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琦青差点昏过去的时候,张夫人一句话将她惊醒,“啊唷唷,这不是谷家三爷吗?这个女子是谁?我看着她,不像是佟家姑娘呀?”
佟琦青浑身一个激灵,她这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忙回身挡住张夫人的目光,想将她拦向门口。谁知张夫人下盘重,她站得纹丝不动不说,此时还有别的夫人已经进来了,有一位认出了宛荷,“咦?这不是老太爷的妾吗?”
有人惊叫了一声,“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爹和儿子共用一个……”
佟琦青都快吓哭了,她苦着脸把大家往外推。大家热闹也看到了,也知这场面太让人难堪,便慢慢挪着脚步回到院子,然后站定身子,又开始议论起来。而佟司钰她们几个迷药用得多,外头这些嘈杂声再响,她们也没被吵醒,仍然在沉睡中。
谷老太太终于被惊动了。她来到院子里,大家自动给她分开一条道。她走进屋子里,随后从那里,清晰传出来清晰的呼巴掌声音,至于打到谁脸上,这就不好说了。
这边动静如此大,也传到了傅佩如她们住的院子里。傅佩如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有个丫头进来俯首告诉她,说是佟家姑娘住的院子聚集了不少人。她的瞌睡一下了就没了,见佟司锦也醒了,便道:“锦儿姐姐,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啊!你多穿点儿,别冻着了。”佟司锦快速地钻出被窝,穿好了衣服。自己设计的这场好戏,她比谁都想去看个究竟呢!
两人扶着来到佟司钰她们住的院子外头,迎面就遇到了王夫人。王夫人低声道:“快回去!姑娘家家的,不好来看这些。”
“这是发生什么了?”傅佩如咕哝了一声,见人都从里面往外而来,她拉着佟司锦往边上挪了几步。
佟司锦踮脚往里头看。只见她应住未住的那间屋子,门大敞着。走在人群的最后头,是佟琦青搀扶着谷老太太。
呵,谷老太太都亲自过来了。想必是佟琦青压不住场子了?佟司锦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谷老太太气得不轻,她刚才打了宛荷几巴掌,使了全身的力气,手掌到现在还是麻的。还是不解气,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头更是昏沉得要命。
佟琦青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她不知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现在只能紧紧抓住谷老太太的胳膊,往前挪动着生硬的脚步。出院子门时,她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佟司锦,心里一突——是啊!本应睡在那屋子的佟司锦,怎么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傅佩如见佟琦青看过来,小心翼翼道:“我让锦儿姐姐来陪我,我俩住在一起的。”
佟琦青又觉自己刚才多疑——若是佟司锦设的陷阱,那宛荷怎么会替代她,出现在那屋子里?宛荷偶尔会随老太爷出来见人,老太爷这几天都不在家,佟琦青能肯定佟司锦定不认识宛荷,怎么会设计好这一出呢?
人们都各自散去了,夜晚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佟司锦与傅佩如回去歇着了。傅佩如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佟司锦很久都没有睡意,此时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自己惹不警惕的话,就会着了佟琦青和谷盛的道。他们有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幸好,都过去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佟司锦起床梳洗完毕,用过早餐后。佟琦青的丫头若雪来找她们,说是府里没有特意安排事情,客人们可以继续留下,也可以各回各家。
王夫人昨儿见了一场好戏,知谷家现巴不得人都走光,好关起门来处理家事,便带着傅佩如去告辞。
佟司钰她们几个姑娘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后也没觉出有什么异常。佟司锦过来和她们会合,大家见谷家好似气氛不对劲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干脆坐了马车回佟家了。
那氏的眼皮子从头一天就不住地跳,她见自家这几个孙女完好地回来了,终是松了口气。后又听她们问灶上有什么吃的,忍不住吃了一惊,她们竟是连早饭都没吃?谷家虽是一向眼高于顶,但据佟琦青所说,孙女们是谷老太太请去的,怎么会如此失礼呢?
想到这里,那氏去花厅问佟司钰情况。佟司钰饿了,嘴巴塞的都是饽饽,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们站在那里,看起来也没人来招呼一声。想着离家又不远,大家就想着回来吃吧。”
那氏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昨日有没有发生异常现象?”
佟司钰继续摇头。那氏气得,伸手戳到她的额角上,“就知道吃!还没个吃相!”
佟司锦往下手里端着的粥碗,不紧不慢道:“昨晚宜和侯家的傅姑娘,叫我过去陪她。半夜时分,我被吵醒,和她一道出去察看情况。我看见姑太太和谷老太太都在外面,还有好些人也在。”
佟司钰她们几个瞪大眼睛。忙咽下口中的食物,佟司钰道:“我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听到。”佟司钥和佟司铃也都说她们也是这此。
那氏白她们一眼,向佟司锦挤出笑,并问道:“二姑娘可有看见什么?或是听到什么?”
佟司锦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只看见好多人,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那氏一时也想不出来原因,只能打算佟琦青下回来的时候,再仔细询问一番。可等了好多天,那氏也没能等来佟琦青,反倒是谷家派了一个下人来递了封信。
看着那信封,那氏心涌出不好的预感。她拆了封口,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谷家写来的。信中说佟琦青身子骨弱,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还说瑾姐儿仍留在谷家老太太身边,一切都好。让那氏勿念。
那氏大惊失色。这信虽是写得辞意婉转,但她能看得出来,很有可能,是佟琦青犯了错被送过去的。身子骨弱,才需要在京城调整。送到庄子上,不就是不管不问的意思吗?她瞬间联想起佟司锦说的那几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