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接过了董将军的青铜令牌,这令牌半个手掌大,端头有虎型张口,牌面铸刻着小篆“令”字,背面则是董祉岐的名字,字体龙飞凤舞,辰凌瞧了一眼,无限感慨:好正统的秦篆,如果拿到二十一世纪,单是这个令牌,价值也不菲啊!
随后辰凌开始挑选精壮之士,所点之人一个不落被通知到,全部聚集在后营地的一个角落。
“晏职……”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身材魁梧的滕虎和精壮结实的沈铮见到辰凌的一刻,都惊讶万分。
辰凌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道:“晏职是充军时我临时乱起的,我叫辰凌,星辰的辰,凌厉的凌!”
“辰凌就是你,原来是你点的我们执行这次斩首任务?”滕虎子瞪大牛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
辰凌呵呵一笑道:“战场不离亲兄弟,这次要立大功了,当然要叫上你们。”
沈铮两眼发直道:“小晏,不,辰凌,这次深入的可是十万大军的秦阵中军里,我们能活着回来吗?”
辰凌放怀大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在前线冲锋陷阵,死的毫无价值,莫不如干一票大的,放手一搏,只要行动成功,突围出来,我们都能连升好几个爵位,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滕虎跟着哈哈大笑,丝毫不惧怕,咧着嘴道:“对极了,要干咱们就干狠的,深入十万大军中斩杀敌军主帅,光想想就感到刺激了,我滕虎没有别的,就这一腔热血,消灭秦人,赶出大魏河东地。”
这时千夫长巢盖带人将鹰卫的铠甲除下,找了一些较完整的,凑齐三百套送了过来,辰凌接过一套黑色的鹰卫盔甲服,微笑道:“委屈各位了,这一次,不成功则成仁,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换秦兵服饰!”
他穿起一件圆领、双襟交于胸的右侧,腰束革带,衣长及膝的黑色衣服,下穿紧口连裆长裤,足磴短靴,然后开始穿护胸腹的前甲、护背腰的后甲、护肩膀的披膊、护颈项的盆领、护胳膊的臂甲、护双手的手甲,不得不说,这鹰卫的盔甲要远比一般重甲士还要精良,全身甲片都是上等精铁打造,可见其鹰卫的重要性。
顷刻,三百将士全部穿好战甲,由于刚从尸体上扒下来,很多还沾满着血迹,但更能体现鹰卫淤血奋战中逃生的本领和战功。
“各位兄弟,你们都是魏军中的精英,铁骨铮铮的汉子,大概你们刚刚也得知了我们这次要去行动的任务,没有错,就是混入十万秦军大阵中,擒杀秦军的主帅,这一次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胆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三百将士吼声如雷,神色坚毅,被辰凌的气势所鼓舞,血液莫名地激动。
辰凌淡淡一笑,喝道:“点起柴草的火烟,其他人跟着从后营出发,深入秦兵阵列中。”
“吼——”
辰凌从未带过军打过仗,对古代行军扎营、盘点粮草等军中事务完全不通,因此也没有过多规矩,只有一条要求:凡事听我号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有了巢盖、杨瑞、侯伯、滕虎、沈铮等熟人的辅助,这支三百人队,倒没有出现争端,顺利穿过山丘暗林,进入旷野之地,亮出鹰卫的腰牌,顺利通过了秦军边界防御关卡,来到秦军方阵的边缘。
辰凌这才感受到战场的威严,双方红黑大军正在拼命厮杀,到处都是战神嚎叫,血威滔天,给浓浓的战场之上增添了一份沉重和残酷,四周天地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气。
要不是辰凌以过人的定力强忍住,否则正常人的神经,第一次身临其境根本忍受不住这股血腥野蛮的杀人场面,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沙场上人的性命如同草芥,砍人首级如砍西瓜一样。
他带着三百鹰卫来到方阵处,被两名外围的校尉拦截住。
“各位鹰卫兄弟,你们都已挂伤,请回到营盘休息,暂时不便进入方阵内。”一名秦军校尉说道。
辰凌瞅了身旁的滕虎一眼,他自幼长在秦魏交界处,精通一口地道的秦语腔调,咧着大嘴道:“这位将军,我们奉了将军令前去袭营,上将军曾命令我们完成任务后回来复命,何况我们还有重要情报要禀报将军!”
“这个,那好吧,既然是上将军的吩咐,请进去吧。”校尉放行。
辰凌身穿的也是校尉职务盔甲,使原本清秀的他,多出几分男儿的刚毅和军人的气魄来,走入秦军方阵人群缝隙,四周整齐的秦军将士站立成排成列,旌旗飘展,兵器寒芒涌动,数万人的方刚血气和军人气势,战意凝成一股,使辰凌立即感受到了一股阳刚风云,胆小者肯定抵挡不住这股威严的气势。
三百大魏壮士走入秦军方阵缝隙中,感受着黑甲秦军精锐的气势,黑色的海洋,军阵透着几分神秘色彩和肃杀之意,秦人生长在西戎边陲,本就长得高大魁梧,寒光闪闪的戈茅剑枪,在晨曦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辰凌要不是前世执行了数十次大小暗杀和特殊任务,换做普通人穿越回来,甫见此等威势,绝对没有勇气再走下去进行刺杀行动,要知道那秦军主帅可是在中军之中,被许多锐士包围在保护圈内,就是五千精骑冲杀,也绝对无法从正面杀至数万大军保护的主帅跟前。
这时魏军后方大火烧起,浓烟滚滚,显然董祉岐已经按照辰凌的计策,配合行事了。
秦军主帅甘茂站在青铜轺车之上,望着数里外的浓烟,微微一笑,刚才见到似乎魏营起火,直到此刻已经漫空,非常显眼,心中暗忖:鹰卫得手了,魏营粮草遭到破坏,军心涣散,撑不住多久,这次把魏兵赶到安邑城,河东之地就此要全部落入秦国的版图了。
“传令下去,弓箭手方阵推进百步,重甲锐士、轻甲步卒准备全线冲锋,魏军很快就要溃败了。”
“遵命——”两名副将前去调度,传令调兵,顷刻,又有数万甲士开动了,千军万马喊杀之声,顿时撕裂虚空,掀起了惊天动地的风浪。
大约半刻钟的工夫,辰凌等人来到中军外,被一名秦军裨将拦住道:“尔等鹰卫,可是要拜见上将军?”
“正是,上将军有令,待我等完成使命之后,立即回到中军,向上将军禀告魏军战况军情,对大战有非常的重要性,而且,我等在魏军后方火烧粮仓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重要军情,要速速禀告上将军,劳烦将军通传!”巢盖也以一口地道儿的秦腔回答道。
那位负责中军防护的副将点了点头,说道:“只允许十个进去,其他人都在此等候,待禀告完了,尔等一起回去歇息,这次完成任务,对我军大破魏军非常重要,你们都立下了大功。”
果然不出辰凌所料,中军防护异常小心,这些鹰卫战士地位虽在军中备受推崇,但要复命拜见上将军,还是欠缺资格,因此只允许少数人进去禀告,其它爵位较低的甲士,只能留在这儿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