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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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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太监尖细的声音惊到了,尤其是完颜年。

这个时候皇上和楚尘来干什么?

她可一点也不想见到楚尘。

一袭明黄色一角最先出现,除了太后,其他人均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

“起来吧。”一个威严深沉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威压传来。

“谢皇上。”

完颜年蓦地站起身,身体微微一晃,被一人扶住了手臂。

她刚想感谢,一回头看见是他——夜王楚尘。

她瞪大了眼睛,避开众人的目光,用劲甩开楚尘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随着张茹跟在元昭妃的身后。

“哼~”

楚尘看着完颜年离开的背影,很不明白,他打听到的最新消息确实是没错的啊——长安郡主迷恋夜王。可是这怎么还对他横鼻子竖脸的呢?

女人心,海底针。

他摇摇头,跟在后头。

“父皇!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完颜年看着床榻上楚慕言浑身缠着纱布不能动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猜测,楚慕言最受圣宠,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重伤他?

“是,是楚尘!肯定是他!”楚慕言突然话锋一转,直指向楚尘。“父皇,肯定是他,儿臣一直和他不对付,他肯定是记恨孩儿!才派人要杀我!”楚慕言的眼睛红了,看见楚尘的时候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楚慕言疯狂的样子让楚冥皱了皱眉,“安静!你这像个什么样子?亏你还是个王爷!”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严厉,楚冥的声音软了些,他坐在楚慕言的床边想拍拍楚慕言的手,但看见楚慕言从头到脚的纱布,想想还是收住了。

“你安心养伤,父皇自会为你查出真相。”

“可怜了哀家的宝贝孙儿,”太后一脸担忧地看向床上的楚慕言,她一把抓住楚冥的衣袖,“你一定要赶快把凶手抓住。”

楚冥安抚道:“母后,您放心,我一定!”

俄而,他转头看到元昭妃,这女人一看到自己儿子成这副惨样,魂都没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却依然风韵犹存。

微微叹气,一挥袖子,“送你们娘娘回宫。”

马上就有宫女小心翼翼地扶起元昭妃,将其扶上了御撵。

“是谁!是谁害了本宫的儿子!”

“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

元昭妃似乎回神过来,走了好一会还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号。

皇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楚慕言,又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母妃,您先回宫吧,剩下的事儿臣来处理?”

太后坐在楚慕言的床榻边,怜爱地看着他,听到这话,顿时生气,“怎么?你这是要赶哀家走了!?哀家的宝贝孙儿还躺在床上呢!”

楚冥头痛地劝道:“母妃,您让言儿安安静静地养伤吧,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安静了。”他看向一旁跪着的太医,“你说是吗?”

“是,是!太后,现在翎王就需要安静。”那太医冷汗都快滴下来。

果然啊,皇权一如既往的压迫人,真是好笑。

想到这,完颜年嘴角竟不知觉地上扬。

不知道楚尘是感应到了什么,这一瞬也刚好回头看见了这一幕。

笑了?

这女人怎的这般另类?

完颜年笑着笑着,一抬头发现对上楚尘的目光,男人冷峻的脸庞上疑惑的表情竟有些小小的可爱。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完颜年不知道楚尘听见没,她感觉心快要跳出去了。

“咳咳,”完颜年微微捂住胸口,收回了视线,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完颜年,害你满门的人你竟然还喜欢他?!你是不是疯了!

想到这,完颜年顿时一身冷汗。她再也不想看到那满屋的血迹了。

楚尘敏锐地察觉到完颜年的态度似乎在不停地变来变去,就好像……好像在提醒她自己什么。

这长安郡主到底在想什么?

楚尘从来没有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感兴趣,他觉得这完颜年身上的谜团愈发浓重了。

“尘儿。”

“儿臣在。”楚尘本能地抬头看向楚冥。

楚冥扶着太后示意她们一起去外面的亭子,“朕记得言儿遭刺的地方是你所管辖的吧?”

楚尘心里一紧,果然。

“是。”

“那你——”

“那你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哀家的孙儿!”还没等楚冥说完,太后这暴脾气就起来了。她冲到楚尘面前,手都快戳着楚尘的鼻尖了。

楚尘皱了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手指着他和——威胁他。

“皇祖母,孙儿虽是管理那块,但——”楚尘看了眼楚慕言的方向,淡然道:“翎王早已要去了那地方的管理权。”

“你……”

太后一下子愣住了,她本来也没打算楚尘能怎么办,现在这么认真地回答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张茹出声了,“这件事夜王并没有上报,太后不知情也是正常的,”眼波转向太后,“您说是吧?”

太后这下子是越看张茹越顺心,顺着台阶就下了,“还是茹儿知心。”

这下楚冥的视线也投向张茹,眯了眯眼睛,“哦……你是张爱卿的女儿吧?”

张茹福身,“回皇上,正是小女。”

楚冥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尘儿你私自将管理权交给了言儿,害的他如今受重伤,朕命你十日之内将真凶缉拿归案。”喝了口茶水,又看向楚尘,“你可明白?”

楚尘暗自握拳,“是。”

看着这一幕,完颜年有些不明白,这楚冥这般差别对待,后来楚尘竟还为他做事?

事情吩咐了下去,完颜年心里无聊的很,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可,楚冥倒看起来兴致勃勃。

“阿年,过来,”完颜年正低着头发呆,楚冥朝她招招手,他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坐这儿来。”

嗯?!这是什么意思?挨着这老皇帝坐,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其实,上一世的时候,完颜年很喜欢这位皇伯伯,和蔼可亲,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她不比那些公主差。

可最后,却是这般好的人让她的未婚夫婿灭她全族。

想到这,完颜年看楚冥的眼神愈发的复杂。

看的楚冥心里咯噔一声,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然而,当他想再仔细观察时,看到的却又是完颜年乖巧温婉的笑容。那个巧笑嫣然的小女孩不是完颜年又是谁?

“是。”完颜年坐下后,楚冥笑呵呵地指着石桌上的一盘精致的点心说道:“知道你爱吃这个,听说你进了宫,特意让人备下的。”

听了这话,张茹嫉妒的小火苗又“蹭蹭蹭”的上来了,凭什么她完颜年备受皇上喜欢和特殊对待?她张茹就得活的小心?

“谢谢皇伯伯!”完颜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开心地吃着碧螺春茶饼,“果然皇伯伯还是记得我!”

楚冥站起身,抚了抚袖子,身边便有一太监过来,手里还捧着些东西。

“这是梓茗国进贡的特产,我派人给你送过去,不够了再来找你皇伯伯要。”慈祥的脸上还洋溢着温和的光芒,“你有空就进来和太后说说话,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缺人说话。”

随机又看向张茹,“你也是,有空也进来陪陪太后吧,看起来她很喜欢你。”

“是!”被点到名的张茹眼睛里立马就有了光,抢在了完颜年的前面回答。

完颜年低下头,乖巧地应了声。心里巴拉巴拉的吐槽着:呵,太后最不喜欢她了,她也是多进来陪陪太后,恐怕,过不了多久太医就是太后那祥宜宫的常客了。

楚冥满意地看了眼三人,“朕还有些折子没看,你们自己到处转转吧!”

“是,恭送皇伯伯。”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待看不见楚冥的身影后,完颜年突然想起来被留在祥宜宫的紫苏和鸢儿了,她一拍脑袋,拎起裙摆就往祥宜宫跑去。

楚尘内力深厚,隔着老远也听得见她嘴里还不住地嘀咕:“哎呀,我凑什么热闹,跟着来这楚慕言住的地方,真是烦人。”

“都怪楚尘那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他来干什么!?害的本郡主不能早点回家!”完颜年胆子还是小了点,不敢在皇宫内骂皇上,只好开始狂怼楚尘。

“卑鄙!下流!流氓!讨厌鬼!”

楚尘:“……”这算是躺着也中枪吗?

果然俗话说得好,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啊!

眼见完颜年湖蓝色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楚尘心下一动,随手捻起一颗小石子。

修长的手指速度快极了,弹指间,一道劲风掠过——

“嗯?是什么东西?”

完颜年感觉有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头发,疑惑地摸了摸——没有什么呀。她奇怪地往回看,只有张茹和楚尘呀!他们怎么可能和她恶作剧?

难道是她的错觉?嗯,肯定是的。肯定是重生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这就去找紫苏和鸢儿!

立夏午日的阳光是温暖的,还沾染着些许晚春的和煦,等到夏至那就热了去。

还没站一会儿,楚尘变感觉身上暖暖的热热的,他刚转身准备离去时,张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摆。

“王爷,您也是要去转转的吗?我和您一起吧?”虽然夜王和翎王不对付,但保不准以后就是夜王坐了那个位置。多一跟绳子总是保险些的。

张茹那副自以为可以魅惑只剩的神情,看在楚尘眼里就是作妖。

他脸上微微的暖意消失了,用劲抚开张茹的手,冷哼一声:“张小姐请自重,”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甩脱张茹,又加了句更扎心的话:“你应该多和长安郡主学学,人家郡主可比你有气质多了。”

说完,心情大好的离开。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我为什么总是想起那个女人?

“王爷——”张茹羞愤地捶桌子,“混蛋!完颜年!都是你!看本小姐不收拾你!”

“阿嚏——”

“谁骂本郡主?”

完颜年带着紫苏和鸢儿上马车的时候,硬生生地被她们幽怨的神情吓得掉了下来。

“我错了!都怪楚尘那个卑鄙无耻——”

“唔!泥盆干神马!”

“郡主!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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