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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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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年:“……”她一想,也对,要是让她们仨继续站在这,指不定父王和母妃就知道了,最后事情可就严重了,搞不好会造成和皇室的矛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下去吧。”完颜年尽量忽略惊讶三人组难以置信的目光,她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又别过头,别扭道:“你——有什么事进来说。”然后就自顾自地进了房间。

你指的自然是楚尘。

楚尘笑笑,但看向紫苏三人时又恢复了常见的冷漠,目光扫到靡雪时,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来的新丫环?”

也不等靡雪回答,跟着完颜年进了屋子。

留下,一脸愤怒的靡雪和呆立丢魂的紫苏、鸢儿。

紫苏:所以,郡主这是邀请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

“你这房间不错啊,简单又不失格调,自己摆的?”这回,楚尘终于有时间细看她的房间里,他打量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完颜年翻身坐上桌子,一只脚还踩在凳子上,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冷笑道:“今儿你来是干什么?就为了来看本郡主的闺房?”

楚尘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完颜年和其他大家闺秀不同、大大咧咧的坐姿也没反感,反而甚觉舒心。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嘴角上扬让完颜年愈发的不满。

“呵,夜王深夜不递帖子,擅闯我永安王府,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完颜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一双美眸缓缓抬起,里面却是冰冷的目光。

楚尘越来越确定,这个长安郡主绝对不是像打听来的小道消息那样对他心生爱慕。

绝对。

“哪敢,谁人不知永安王征战沙场数十年,英勇无比,我一个晚辈哪敢擅闯。我只是想念郡主你太过急切,这才出此。还望郡主多多担待呀。”楚尘第一次赞赏程慕染那家伙,要不是他天天在自己耳边讲这些客套话,耳熏目染,他哪里能这么快就想出对话?

他嘴角掩不住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完颜年最烦他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她也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你别来这套!”完颜年翻了个白眼,“夜王殿下不一直是跟我很疏离的嘛,怎么今日说的这般亲密。”

“你这是在邀请我应该经常来看你?”楚尘渐渐走向完颜年,即使是完颜年对他如今已经没有好感,却不得不承认——楚尘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举手投足里满是良好的教养。

他靠近完颜年,完颜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你……你干什么!”父王说了,做事时不能透露出自己的胆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害怕。

这时,从窗外飘进来淡淡的花香,是未名茶花。完颜年挺喜欢这种花的素雅,恬静,不招摇,安静生长。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轻轻地呼吸着,弯弯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

佳人轻嗅,配着窗外的美景,好一幅美人美景图。

楚尘都不敢呼吸了,生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好景不长,完颜年忽地想起来楚尘好像还贴着她,倏地,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开。

一睁开眼,便看见楚尘那张养眼的脸。

她垂眸看向楚尘的手——楚尘的双手都撑在桌子上,把她完全圈住了。

楚他的手指还是这么修长,还是这般好看。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还记得,那一天,他破天荒地牵了她的手。那手倒不像她想象中冰冷,温热,很温暖。

只是……也在那一天她家破人亡……

不知何时,风吹起了楚尘的衣角,挨着完颜年的手背。她一惊,蓦地推开楚尘,楚尘一个没有防备,倒被她推的踉跄。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希望离你远远的!”完颜年看了眼夜空,淡淡地说:“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缩墙角的晚五看了看天,刚天黑这么就夜深了?

楚尘定定地看了眼她,慢慢地后腿,脚尖轻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完颜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轻功这么好,为什么之前还要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故意的?

摇头,不明白。早点睡,明天还要去静安寺。

入了夜的京城依旧热闹,灯火阑珊,到处都还热热闹闹的——思怜楼的老鸦挥舞着帕子大声揽客,夜市里小贩们热情地推销……

楚尘在屋顶上飞走着,心里有些许空落和烦躁。

是因为完颜年吗?

他瞪着刚才惊动完颜年的衣角,愤恨地想:回去就把你丢掉!

他不是没有看见完颜年看他的眼神里有回忆美好时出现的温柔,可后来却渐渐变成了仇恨,不,说是怨恨或许更为准确。

为什么会怨恨他?他好像和完颜年的交集没有多少吧?

楚尘还记得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永安王府,爱女如命的完颜戎为小郡主完颜年庆祝五岁生日。

当时大皇兄带着他和众皇子公主前去参加宴会。他刚失去母妃心里还难过着,为了躲清静甩掉随从一个人跑到了假山旁的湖边站着。

完颜年就出现了。那个时候她矮矮的,脸上有些肉,胖嘟嘟的。大概是以为他想不开罢,站在他身边安慰他,他觉得聒噪没有理会。小姑娘顿时抽泣起来,他最讨厌小孩子哭,看见她哭了,竟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小姑娘懵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后来啊,就被各自的随从丫环带走了。

现在想起来,还真真是可爱。

再后来,就是在一次月夕宫宴上见过。小姑娘早就不记得他了。也不知何时,传出小姑娘爱慕他的流言了。

楚尘摸了摸胸口,刚才看见完颜年时心跳得好快,是生病了吗?改天得找程慕染那个家伙来看看。

等等,他记得……完颜年好像也是会医术的吧?她越不想看见他,他就偏要出现!一想到完颜年张牙舞爪的样子,楚尘心情就大好。

于是,心情愉快的夜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跟在身后的晚五哭卿卿,主子心海底针,这忽快忽慢的他会不会得心脏病啊!

“母妃,我走啦!”完颜年扶着鸢儿的手上了马车,一路上点心吃个不停,看得靡雪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你?”完颜年一边往嘴里塞千层酥一边口齿不清地看她,“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靡雪摆着手拒绝了,“郡主你怎么这么饿?昨晚干什么去了?”

正在假寐的紫苏和鸢儿也竖起耳朵仔细听,完颜年一看就知道躲不过去了。

她省略了暧昧的情节,只告诉他们她嘲讽了楚尘,楚尘一言不发离开的结局。最后完颜年认真地看着她们,“我跟你们说——”

紫苏三人屏息凝神,就等着完颜年的话。

“楚尘就是个神经病!他有病的!”

“……”

“……”

“……”

“真的!你们别不信,他平常时冰冷冰冷的,跟个冰块似的。有的时候有特别风骚,就像被人掉了包一样。”说道这,完颜年对这个说法愈发确定,她神经兮兮地说:“哎你们说,这个夜王是不是假的!?”

“……”可闭嘴吧我的郡主。

听完,三人纷纷扭过头各做各的事去了,绣花的绣花,擦剑的擦剑,整理衣物的各自忙活着。

完颜年:“……”本郡主还有没有威信啦!

“郡主,快到了。”鸢儿掀起车帘,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屋子,“看!那儿就是静安寺。”

完颜年把头探出窗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精致的大建筑坐落在仙雾缭绕的云麓山上。

“我之前一直以为静安寺是个很小的寺庙,没想到这么大啊!”完颜年温婉地用手指在空中描摹。

“先开始,的确很小。还是多亏了王爷的出资修建,才有了如今的光景。”说话的静安寺的老主持和蔼地笑着,话语里满是感激。“他可是个大好人呢!要不是他,唉……老朽早该死了。”

王爷?“哪位王爷?”

“咳咳……”有人在咳嗽,完颜年转过身,“自然是本王。”

“你!”

完颜年瞪大了眼睛,手指着眼前人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

“不用这么高兴!我知道你看见本王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声音有些故作深沉,可完颜年再熟悉不过了。

“洛……”

“嘘!”那人紧张地捂着完颜年的嘴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把她拖走了。

紫苏、鸢儿对视一眼:“……两个小魔王合体了……”

靡雪:“?”

老主持:“……郡主这被人……”

紫苏略一思索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也没多担心。

知道内情的紫苏、鸢儿两人:“……咳,没关系,郡主和澄王殿下闹着玩的。”

即使是靡雪这般迷糊,也明白完颜年是没有危险的。这就够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完颜年趁那人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反扣在他身后,“你怎么在这儿?我记得你不是被皇上下了禁足令吗?”

“疼疼疼!轻点!”

哎呀可别提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那人甩着手,捶着肩膀,小声埋怨,“你这力气越来越大了!”

“溜出来的?!!”完颜年一激动声音大了些,惊得一些香客纷纷侧目。

“我呸!完颜年……你给我小点声!”

“哦哦好!”完颜年点点头,接着又惊恐地看向他,“你偷偷出宫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要真是这样,皇上肯定会说我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友尽!

“你别自作多情,我出宫才不是为了你!哼~”澄王傲娇地甩了甩头发,完颜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哎说真的,你出来干什么?不怕挨揍啊?”

“哼~我父皇不会揍我的,顶多再管我禁闭~”澄王嘚瑟地比了个手势,问:“你不也来了吗?你来干什么?”

完颜年双手合一,“我最近很倒霉,来拜拜。”

“哈哈哈哈哈……”

完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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