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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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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随着这一声落下,场中的演员们立刻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罗利。

“哦,姑娘们,你们可真是让我惊讶。”罗利的目光没有离开镜头,里面正在回放刚才的画面,愉快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让所有人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今天拍摄的第一幕就是昨天NG了无数次的戏,鉴于泰迪特和丽贝卡之前的表现,大家伙儿都提着一颗心,生怕今天又要吃一上午的“nogood”,好在目前看来似乎没那么糟糕?

很快,罗利就看完了回放,他抬头看向场中,他的女一号和女二号正目光炯炯地向他看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罗利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这不是因为他又犯了“老毛病”,而是出于某种其他的原因,但他很快按捺下来,强忍着激动,故作镇定地淡笑,“Good!”

“哦——”场内明显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休息十分钟,准备第23幕!”罗利大声喊道,他从身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走过来的泰迪特,“要看看刚才你们的表演吗?”

泰迪特接过了水,听到这话明显抖了一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不用了。”她昨天从下午到晚上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再看一遍她真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吐出来!

丽贝卡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纵然她方才的表现很不错,此时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很高兴,“不,我想休息一下,”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泰勒一眼,垂下目光,“我要准备一下下一场戏。”

这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罗利宽容地摆了摆手,放了两人去休息,自己又打开了播放,喜滋滋地欣赏起自己的作品,越看越觉得满意——丽贝卡就不说了,这个姑娘原本就是个演员,在遇到自己之前龙套没少跑,也积攒了一些经验,昨天的失常应该只是个意外,今天不就发挥得很好?虽然不像泰迪特那样游刃有余,但也算是符合这个角色的设定,勉强算得上优秀。反而是泰勒·泰迪特……

没想到这个杀手(或者特工?总归不是什么普通人)竟然还是个天赋型的演员!罗利想想她昨天的表演,再看看今天的,虽然只有一幕戏,但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镜头里的泰勒·泰迪特,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安吉丽娜·卡普莱特”!

罗利不知道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泰勒究竟遭遇了什么,他只能看出这个姑娘的状态和昨天完全不一样,24小时之前,他还只是觉得泰迪特的表演很不错——是的,表演,从业这么多年,他合作过的演员不少,纵使大部分是看中了他身后的那条捷径而对他鞠躬谄媚逢迎附和,可镜头下的他们却是不会说谎的,他们是不是有天赋,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适合演员这条路,是不是能爬得高,是会如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还是如星光一样璀璨长明,他是能通过镜头看出来的——而事实也证明,那些他不看好的人,的确很快就消失在迅速更迭的新人浪潮里,虽然他看好的那些至今也没得到什么奖项,但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脚跟。

泰迪特昨天的表演很好,这没有引起罗利的侧目——作为一个杀手或者特工,不露破绽地扮演另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功课吧?泰迪特的演技确实很不错,连他都几乎看不出多少表演痕迹,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因为这一点,罗利没有特意去给泰迪特做什么功课,更没有像对丽贝卡那样,还写了一份角色分析甚至专门去给她讲戏。

他没有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泰迪特的变化就这么大——简直用“脱胎换骨”来行为也不为过!

如果说昨天的泰迪特还在表演艺术的层面,只是走得比别人高一些而已,今天的她就已经走上了体验艺术的层面,这是与表演艺术截然不同的表演方式,无法准确地定义究竟哪一个更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体验艺术的确比表演艺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适合这个圈子一些。

他不关心泰迪特为什么突然之间演技水平暴涨,他只关心他的电影究竟能不能拍出他想要的效果——在一天之前,他还将电影成功的希望放在剧本上,他可以确定修改后的剧本能引起社会轰动,毕竟这是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想要再好一点,就得盯住剪辑,事实上他已经打算厚着脸皮去请他的老朋友出山,这也许会用掉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但必定能让这部电影更加出彩!至于演员,那只是作用有限但又不可缺少的零件罢了,多了不会让这部机器运转得更好更快,偏偏少了就能让机器停摆——老实说,这种感觉的确很无奈——谁让他既无法邀请到那些演技卓越的演技派,又摆脱不了泰迪特的“魔爪”呢?好在这些人的演技虽然做不到锦上添花,但也不会雪上加霜,这就够了。

谁能想到泰迪特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也许——罗利的目光从镜头上拔。出来,投向不远处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的年轻情侣,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心脏,他的心里好似有一根尖锐的钻子,将他坚固的防御钻出了一道口子,方才那被他强行按捺下去的情绪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钻了出来,渐渐盈满了整个胸膛——也许,他能期待一些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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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丽贝卡接过了她的助理小姑娘递过来的水杯,伴随的还有一句小声的叮嘱,“丽贝卡姐姐,索菲亚来了。”

丽贝卡握着水杯的手一紧,“她什么时候来的?”上帝保佑,可千万别让索菲亚看到她刚才的表演!

然而她的祷告显然太迟了,小助理还没有说话,熟悉的女声就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你太让我失望了,丽贝卡。”

那个叫做“索菲亚”女性看起来大约四十左右,表情严肃,目光凌厉,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她穿这一套深灰色的职业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精英的气派,就连不远处的泰迪特都被吸引了目光,不过又很快转了回去。

“嗨,索菲亚姨妈,”丽贝卡干笑了一声,“您怎么有空过来了?”索菲亚是她的姨妈,也是全球最大的经济公司CreativeArtistsAgency的合伙人之一,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姨妈,她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功夫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索菲亚不希望她进入好莱坞,别说给她资源了,只要不给她制造障碍,她都得感谢上帝!——想想自己最初知道有这么个姨妈的时候,那激动的心情,兴冲冲地跑去人家跟前告诉她自己想要当演员,结果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后来更因为这位姨妈的不看好,就不许她进入演艺圈,为此不惜让自己手下的艺人抢走了好几次原本属于她的机会——丽贝卡简直想给当初愚蠢的自己一百个耳光!

“玛丽,给我买杯咖啡来。”

小助理玛丽给了丽贝卡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往外跑走了。

索菲亚这才转过头,看向丽贝卡,“如果不是布鲁斯·贾尔斯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地方来实现你的‘梦想’,”她冷淡地扫视了一圈片场,目光在镜头后的菲利普·罗利身上停留了一瞬,“让我猜猜,你该不会爬上了那个红胖子的床吧?看来是知道他和洛克菲勒的关系了?”

丽贝卡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虽然她的确做了这样的事,也的确抱着那样的心思,可被索菲亚这样一说,就像那层她勉强撑起的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肌肤一样,“……他是我的男朋友!”

索菲亚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丽贝卡的眼眶飞快地红了起来——是,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齿,一旦曝光必然会给格雷家丢人,可她原本就不是他们家长大的,不是吗?当初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将她认回去之后又不帮她,现在又凭什么来评判她的选择!

要不是索菲亚和那些人不一样……

不,索菲亚其实和格雷家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吧?如果她真的像母亲生前说的那样,是母亲最好的姐妹,一开始就不会拒绝帮助自己,更不会像今天这样羞辱她!

丽贝卡咬紧下唇,她究竟还在对那个家族、对眼前这个人期待些什么!

索菲亚迈开步子,走向菲利普·罗利。

“姨妈!你要做什么?”丽贝卡急忙冲过来想要拉住她。

“你不是想要做演员吗?”索菲亚停下来,注视着她,“虽然就我刚才来看你的表现不怎么样,但我也得听听导演的意见,不是吗?”

她的目光太冷,冻得丽贝卡嘴唇都哆嗦起来,可她这一次突然不想认输了,她强撑着和索菲亚对视着,无声地表示着她的抗议,直到后者突然移开了目光,“算了。”

索菲亚抬手揉了揉眉心,“既然你想做演员,那就做吧,一会我会让莫瑞带两份经纪合约来,”她放下手,看向楞住的丽贝卡,“不过,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任何有关于你这个‘男朋友’的单词——记住,你没有男朋友。”

“啊?”丽贝卡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莫瑞可是索菲亚的助理!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位姨妈不仅不怪她偷摸找了这个剧组,还要签她当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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