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想要那个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一个周六，他又看到了他。
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走到吧台那边，点了一杯颜色奇奇怪怪的饮料。
然后他在跟酒保聊天。
那酒保，一看就是个表子。娘们唧唧地染了个银毛，目光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他的脸，他的脖颈，还有他的胸肌。
当然，坦白说，这其实也好理解。
莱戈拉斯自己的目光也很难离开他。
现在男人是完全背对着他的，于是莱戈拉斯的目光就只能在他那头即便是在玫瑰香里张牙舞爪的灯光之下也显得纯净的金发上来回摩挲，间或滑到他坚实的腰胯，还有，紧致的屁股上面。
它们看起来是真的很不错。
莱戈拉斯舔了舔唇，一时之间觉得手上他最喜欢的薄荷汁简直索然无味。
“我说，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金雳戳了戳他腰间的软肉。
莱戈拉斯“哎”了一声，目光略略移开，他最受不得这个。
“放尊重点儿，说的什么话。”他不悦道。
“这金毛小子如今也开始装斯文了，嗯？”阿拉贡与阿尔温刚刚结束一个带着橙味的深吻，搂着女友转身望过来，显而易见的好心情。
“你说，他喜欢哪一款？”莱戈拉斯眯眼望着那头金发，对好友的调侃置若未闻。
“反正不会是你这种婆婆妈妈的款。”阿尔温懒洋洋地说。
莱戈拉斯回过头去：“我婆婆妈妈？”
两个黑脑袋一个红脑袋一起鸡啄米。
莱戈拉斯哑口无言。
“打个赌，这星期之内你要是能拿下他，我那个指环王系列的精灵王子手办就送你！”
“你说的？”莱戈拉斯眼前一亮。
“我说的！”苏格兰小子自负地挺起胸膛。
“那一言为定。”莱戈拉斯一口饮尽杯中的薄荷汁。
“我们做见证。”阿拉贡与阿尔温对视一眼，眉眼俱弯。
*
瑟兰迪尔还未抵达巴士站便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上了。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如同往常一样，现在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一包香烟。然后再十五分钟后，他经过华莱士大道的第五个垃圾桶，在那里拐弯，进入弥敦佐道。
月光下的影子瘦削修长，细微的呼吸声渐进，那人刚过角落的那一刻，瑟兰迪尔一把摁住了他。
掌下，是个小年轻。
年轻漂亮的男孩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长金发乱糟糟，眼睛倒是生得漂亮，形状优美，睫毛密长，眸子的颜色是极为干净的蓝，月光落进去，就带了一层浅淡的银，有点像星光下的湖水，或者他小时候吃过的一种方糖。
“先……先生？”方糖努力眨眨眼，掩饰住惊慌。
“小子，做什么？”
“我不懂？为什么……”方糖努力抻脖颈，伸手去抓他手腕。
瑟兰迪尔看了他片刻，松手。
莱戈拉斯一从桎梏中解脱出来，立马一拳勾过去。
愤怒压没了他的情·欲，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莱戈拉斯居然会毫无征兆被人制住，还是脖子这样的要害，传出去多没面子。
然而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莱戈拉斯有些惊讶。
“练过？”男人说，语气无波无澜，没有显示出攻击性。
“一点点罢了。”莱戈拉斯见好就收，揉揉脖子，皱眉。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打赌了。
瑟兰迪尔笑了笑。这个一点点跟大众口中的一点点可不太一样。
“跟着我干什么。”他说，用的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我哪里……”
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莱戈拉斯心中蓦地一惊，一句即将脱口而出的“我哪里跟着你”就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想向先生借个火。”于是他咽了口唾沫，从屁兜里摸出一根烟，换了说辞。
瑟兰迪尔觉得有些意思了：“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刚刚我也在玫瑰香里。”莱戈拉斯道。
“但我没抽烟。”
“但你有个动作。”莱戈拉斯比划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你等酒的时候。你想摸口袋，伸到一半又回去了，然后你下意识……”
瑟兰迪尔这次笑了一下，打断他：“小子，还挺敏锐。”
莱戈拉斯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刚刚死掉的贼心又蠢蠢欲动：“那，借火吗，先生？”
瑟兰迪尔摸出了自己的香烟，点燃，然后将打火机递给莱戈拉斯。
但是年轻人没有伸手，他含着烟，凑上去，让他未被点燃的烟头直接抵上了他的。
“……”
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升腾起来，尼古丁的味道氤氲在温度略低的空气里。
隔着似有似无的一层屏障，莱戈拉斯抬眸，看到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脸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里，冷峻而美丽，像他曾在某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看过的，沉寂了千年的神像。
他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你很美丽，先生。”
瑟兰迪尔不为所动。
莱戈拉斯深深吸了一口，将烟灰随手抖在一旁的角落里。
瑟兰迪尔略略皱眉：“坏习惯。”
“没人知道。”莱戈拉斯舒展眉眼，再度望向他的脸，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掩饰住目中的渴望，“先生，你真的……”
他的腰突然一紧，在他还未从怔愣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已经捏住了他的下巴：
“小子，跟我回家。”
“……”
直到被他拉着进入沃克区那栋高级住宅区的其中一间房子里，洗完澡又坐在床上的时候，莱戈拉斯都还未回过神来。
就这？
就这？
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冰山美人，怎么好像比他还要……咳？
他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位于市中心的单身公寓，典型单身男人的居所。黑白灰为主的色调，装潢简单，却种了不少兰花。
居然还有点儿生活情·趣，莱戈拉斯暗忖。
房间里多了一些响动，男人从浴室里出来了。
莱戈拉斯贪婪地看着他颀长的身子，宽阔的肩膀，和腹部码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腹肌，觉得自己的眼光实在不错。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瑟兰迪尔问。他其实有些想笑，这小子从头到尾压根藏不住心思。
“啊？”莱戈拉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白，他没遇到过这一款。
“还可以。”他点头，煞有介事地说。
瑟兰迪尔坐到他身边，从床头拿过精油扔给他，又拿出几个安全·套，用嘴撕开其中一个的封口。
他肯定阅人无数，莱戈拉斯握着那小瓶儿，皱着眉想，而且相当有经验。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吧？”男人回过头，问他。
暖黄色的床头灯光下，他的面孔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什么？”莱戈拉斯迷迷瞪瞪地看着，觉得自己着了魔。
“我问你，想要什么？”瑟兰迪尔凑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
莱戈拉斯看着他，那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湖，他突然觉得他们的眸色有些像。
但他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上你。”莱戈拉斯喃喃说。
男人轻笑了一声，将年轻人按倒在松软的枕头上，声线低沉如提琴：
“你用错了主被动语态，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