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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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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和愣了一瞬,伸手接过糖:“谢谢......六叔。”

“恩。”

她话多,可唯独面对江诉的时候,总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次开口之前,她都会犹豫很久,自己说这句话会不会显得很没文化,毕竟像江诉这么优秀的人,他喜欢的女生一定是和他一样优秀的。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多错多。

她只能尽可能的少说话。

宁春和不是很高兴,尤其是每次喊他六叔的时候,他都答应的那么自然。

就好像,他真的就是她的叔叔一样。

可是明明他们是同辈,而且他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她烦着烦着,就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手上还拿着江诉给自己的糖果。

毕竟是在车上,她睡的也不熟,半梦半醒间,睫毛轻轻颤了颤,仿佛刚才有什么,落在上面。

柔软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

可能是做梦吧。

睁开眼睛,她先是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江诉直接将车开到了她家门口,宁春和抿了下唇,不舍的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她站在外面,挥了挥手:“六......”

叔字被她咽了下去,而后倔强的改口:“江诉哥哥再见。”

半开的车窗内,男人的神情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这还是宁春和第一次这么叫他。

莫名的,心跳加快。

她忐忑的等在那里,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恩。

车子重新发动,倒车退了出去。

他侧目看着后视镜,单手打方向盘,黑色条纹的衬衣,袖口往上卷了一截,能看见精瘦白皙的手腕,恰好被腕表给挡住。

宁春和的心,一霎跌入谷底。

果然,他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喊他什么。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宁春和泄气的耷拉着肩膀,转身进屋。

天知道,她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喊出那声江诉哥哥的。

半晌,她抱着抱枕从沙发上坐起身:“该不会他根本就没听清吧?”

也有可能,毕竟当时好像有车鸣声。

心态乐观的宁春和只花了五分钟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薯片在嘴里咬碎,清脆的声响,她突然疑惑的抬眸,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左眼的睫毛。

刚才分明......

有什么碰在这里。

是什么呢。

-

自从买了那条礼服以后,宁春和已经财政赤字了。

好在如今是赖在他她哥家里,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

不过她还有信用卡要还,而且个人开销总得靠自己吧。

都这么大了,要是再向家里伸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她可是立志要做独立女性的。

顾季也给她介绍的那份工作,虽然工资高,不过也只是兼职工。

偶尔去救救场子。

她学的专业是摄影,简历已经投出去了,在等回复的这些日子,她得自己去找一份工作。

哪怕是兼职也行啊,成天这么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

顾季也路子多,没多久就把宁春和给喊了出去,说给她找了份工作,让她作为答谢请自己吃饭。

自从上次告白被拒喝醉以后,他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不再甘于做一个舔狗了,反而变成了一个称职的富二代。

花钱如流水,留恋花丛。

不过宰起宁春和来,他还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宁春和不怎么爱吃甜食,单手撑脸,看着他。

顾季也倒是挺喜欢的,他用叉子挖了一大块奶油送进嘴里。

宁春和看着他唇边残留的白色,嫌弃的皱眉,抽了张纸巾扔给他:“把你的嘴擦一下。”

顾季也接过纸巾,随意的擦了擦,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我给你找的那工作也是兼职,工资挺高的,不过......”

但凡有不过两个字的,就知道后面不是什么好屁。

宁春和问:“不过什么?”

顾季也放下叉子:“不过那个工作是晚上做,而且接触的大多都是男性。”

宁春和眉头一皱:“娱乐场所?”

顾季也点头:“对。”

宁春和强忍着脾气:“什么工作?”

原本打算等他说出那个字以后再一起找他算账的。

结果他一脸单纯的说:“网咖网管。”

行吧,看来他还不是个傻子。

顾季也说:“那个网咖是我一朋友开的,里面的装备都是顶级,无烟而且环境好,去那里上网的都是优质男生,富二代多如牛毛,你可以趁机给自己物色几个。”

宁春和想也没想就说:“我谢谢您嘞。”

见她不为所动,顾季也并没有打算放弃:“真的,我劝你别在我六叔身上费时间了,他们这种经历了很多事情的老男人,城府比你想的要深一百倍,你根本玩不过他。”

宁春和丝毫不在意:“你知不知道。”

顾季也疑惑:“知道什么?”

宁春和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超想被他玩的。”

顾季也沉默。

宁春和重新坐好,嘴巴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而且他才二十九,怎么就老男人了。”

见说不通,顾季也只能放弃,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尊敬他六叔,不过以朋友的角度来看,他还是希望宁春和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尤其还是宁春和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她之所以这么执着的喜欢江诉,正好应了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说不定哪天等她得手了,反倒就没那么喜欢了。

所以在顾季也眼中,两人根本就不适合。

不过宁春和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死倔。

见她不听,他也没打算继续劝下去。

给了个地址她以后,说:“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今天直接过去就行。”

和顾季也分开以后,宁春和回家换了件衣服,宁准已经出院了,看到她神色匆忙,问她:“去哪?”

毕竟是夜不归宿的工作,宁春和觉得还是先和宁准说清楚的要好,不然免得他乱想。

她对着镜子洗脸,洗手间门没关:“顾季也给我找了个兼职,网吧网管,今天正式开始上班。”

“网吧网管?”

宁春和拿了毛巾擦脸:“恩。”

宁准嘱咐她:“那你小心点啊,那地方乱。”

宁春和点头:“知道了。”

她换了鞋子准备出门,宁准喊住她:“那什么。”

宁春和停下,疑惑的看着他,安静等待下半句。

宁准说:“马上就年底冲业绩了,你要是碰到未成年上网的,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宁春和白他一眼:“冲个鬼啊。”

宁准没忍住笑:“注意安全啊。”

宁春和读书的时候经常来网吧,那会还不是无烟的,整个空间充斥着一股难闻呛人的烟味。

以至于她后来一次也没去过。

现在,大概是她五年来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了吧。

不过倒还真如顾季也说的那样,这里的确和普通网咖不同,电脑设备什么的全是顶配,环境也特别好,旁边是娱乐区。

甚至还有茶水间和睡觉的房间。

可以说是一条龙了。

顾季也担心她第一次上任有些不习惯,于是过来陪她,吃完了三袋麻辣小鱼仔。

宁春和啪啪按着计算机:“六块,现金还是支付宝啊?”

顾季也眉头一皱:“我们这种关系还收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爷孙,隔辈亲。”她伸手,催促道,“快点。”

顾季也不满的小声嘀咕,还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她。

宁春和打开收银柜,从里面拿出零钱,找了九十四给他。

这里人不算多,宁春和的工作也算清闲,偶尔有人用电脑呼叫网管,需要购买商品,她则锁上收银柜过去。

其他的时间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穿着supreme卫衣的少年走进来,脑袋上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

看上去年纪不大,挺阳光的。

进来以后,一直盯着宁春和看。

宁春和问他:“充多少?”

他拿出一张卡递给她:“两千。”

充值完以后,他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礼貌的问宁春和:“姐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宁春和点头:“相信啊。”

他摘了帽子,笑着说:“我好像还挺喜欢的。”

宁春和敷衍的点了点头:“谢谢啊,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话说完,她看着后面排队的人,问道:“计时还是包夜啊?”

见她根本不想搭理自己,少年也没生气,勾唇笑了笑,把卡和身份证一起放回钱包,选了个离收银台最近的位置。

他走了以后,顾季也立马拉着宁春和说:“这个我觉得可以,长得帅还年轻。”

宁春和收了钱,窝在椅子上打哈欠,懒得理他。

上夜班的坏处就是作息难以调整,宁春和粗略算了算,一个小时下来,她大概就打了八百个哈欠。

凌晨两点半,路上依旧堵的不行。

江诉开车回来,路口前面出了车祸,估计短时间内开不过去。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面显示的,宁准给他发的一条消息。

—你现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妹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网吧网管的工作,还是上夜班,我不太放心,可是我这会又被喊过来加班了,没办法过去。

似乎是怕太麻烦江诉,他又说:“你就去那看一下环境怎么样就行了,我就担心是那种小作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他之前抓的好几个犯人都窝在网吧里躲着,所以他对宁春和去这种地方上班,格外不放心。

—恩。

他将手机按了返回,退出聊天界面,视线望着车窗外堵的看不见尽头的车。

然后点开通讯录里,司机的号码。

宁春和冲了好几杯咖啡提神,旁边的顾季也精神的很,正低头拿着手机打游戏,偶尔开麦和妹子骚两句。

宁春和严重怀疑他是因为被之前的女神给伤害以后,所以才会堕落成现在这样。

是人就撩。

上次连小区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没放过。

收银台的射灯被挡住一小块,宁春和抬眸,看着站在前面的supreme少年,他手上拿着一杯热过的牛奶,和一块包装精致的提拉米苏。

“宵夜。”

宁春和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顾季也替她打圆场拒绝:“您可别,我奶奶她老人家不爱吃甜食的。”

少年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宁春和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玻璃门被推开。

直到男人走过来,熟悉的木质香,清淡到,不仔细根本就闻不出来。

可宁春和对这股味道很敏感,因为这是江诉身上的。

视线轻微的偏移,最先入目的,是男人的腰线,衬衣下摆扎进裤腰,拉扯出的褶皱。

这个性感的她想直接往上骑的腰,除了江诉就没别人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顾季也的声音:“六叔,您怎么来这儿了?”

在他眼里,像江诉这种社会精英,一般只会出入上流场所和学校,想不到居然还有在网吧见到他的那一天。

后者没有理他,看着宁春和,轻声问:“他刚刚喊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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