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调,还有?情,宁春和的思绪突然开始岔开。
她想,江诉其实挺适合讲情话的。
毕竟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算情话再土也撩人。
宁春和有点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问:“是我想的那个私心吗?”
他明知故问:“你想的是哪种?”
宁春和脸憋的通红,平时和馆陶讲起黄段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害羞的不知道该看哪里?。
风迎面吹过?,宁春和闻到江诉身上惯有的木质香。
他垂眸,眉眼温柔:“可能是同一种。”
一种诡异的想法在她脑中炸开。
江诉喜欢她??
江诉有可能喜欢她??
黄倩推开门出来,喊他们:“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冷风,不怕感冒吗?”
江诉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瞬,似乎不满被打断。
黄倩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快进来吃饭吧。”
宁春和笑着应声,又看着江诉说:“六叔,我们进去……吃饭吧?”
他点头,抬手?扣上袖扣,和她一起进去。
因为是小?孩子的?日,主?角也全?是小?孩子,所以黄倩在饭菜上花费了一些功夫。
做成皮卡丘的奶黄包,小?丸子的便当。
宁春和都有点不忍心吃了。
她用勺子戳了戳面前的樱花布丁,QQ弹弹的,晃来晃去。
小?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粉色的盒子,悄悄塞到她手?中:“婶婶,这个送给你。”
宁春和疑惑,问她:“是什?么?”
她刚准备打开,小?颜急忙拦下?:“婶婶回家以后再拆。”
她的样子有些紧张,宁春和看到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道谢说:“那婶婶就先谢谢你了。”
小?颜腼腆一笑:“不用谢我,这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小?颜吐了下?舌头,没有回答她,就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宁春和看着自己手?心的粉色盒子,虽然精致,但?是很小?,一看就是买给小?朋友的玩具。
宁春和也没多想,把它揣在外?套口?袋里?就去吃东西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江诉开车送她回来的。
宁春和不依不舍的和江诉道完别,然后开了车门。
二楼阳台开着灯,宁春和抬头看了一眼,宁准倚在那抽烟,他下?颚微扬,调侃她:“哟,我妹出息了啊,每天出门都是豪车接送。”
宁春和冷哼一声,模样吊儿郎当:“趁现在讨好你妹还来得及。”
宁准将烟掐灭,扔在身后桌上的烟灰缸里?:“要我亲自下?去接您吗?”
“勉强答应。”
宁准拍了拍手?,点头:“行。”
然后转身,冲着屋里?喊,“妈,宁春和今天又和陌?男人单独出去……”
约会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因为宁春和将她手?中的东西直接砸了上去。
“你给我闭嘴!”
她力气不大,盒子就掉在自己脚边。
宁准单手?搭在阳台护栏上:“怎么着,我们家大魔王还有害怕的时候啊。”
宁春和砸完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扔了个啥上去?
只是突然一时着急,担心宁准真的会说出来。
正好手?上的东西体?积小?,而且又轻,就算是被砸中了也不会受伤。
宁准哼笑一声,准备进屋,脚踢到旁边的盒子。
他迟疑,停下?脚步,垂眸。
脚边躺着一个粉色的盒子,宁春和刚刚应该就是用这个玩意儿行的凶。
他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出是啥。
单手?打开了,里?面是一枚戒指,有点小?,应该是给娃娃戴的。
不过?做工倒是精细。
宁准拿着戒指往楼下?晃了晃:“宁春和,你挺可以的啊,最?近业务都拓展到小?学??那边了?收保护费是犯法的,我可不希望哪天出警,发现抓的是我妹。”
宁春和被他气的脸都绿了:“你乱放什?么屁。”
宁准把戒指扔下?去:“不然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戒指在她脚边滚了一圈,最?后停下?,宁春和疑惑的将它捡起来。
想起小?颜送给她的盒子,估计里?面装的就是这枚戒指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自己送这个,但?宁春和觉得到底是一个小?姑娘的心意,她还是得好好保存起来。
进去之前,她恶狠狠的冲二楼的宁准比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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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宁准为什?么还没有出国的原因,宁春和也是第二天从她爸嘴里?知道的,局里?特许了他一天假,让他回来和家里?人好好聚聚。
宁春和冲了杯奶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搅和:“我怎么听着这么渗的慌啊。”
宁母眉头一皱,松开自己手?中打了一半的毛衣,狠狠拍了她的后背一下?:“不会说话烂嘴巴!”
宁春和疼的脸都变形了:“妈,你下?次还是拿脚踢我吧,断手?打人太痛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某部国外?的科幻电影,宁母拿了遥控器,按下?静音。
此举引起宁父的强烈不满:“我这正看到高潮部分呢。”
宁母眼睛一瞪:“你自己去楼上高潮去!”
宁父立马认怂,放下?手?中的抱枕,憋屈的小?声埋怨:“我一个人怎么高潮啊。”
宁春和嫌弃的脸都绿了。
他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单纯少女还在客厅里?坐着。
等宁父回了房以后,宁母也没打毛衣了,点开手?机相册,翻出好几张照片给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听到她的话,宁春和凑过?去看了一眼。
里?面全?是各种男?的照片,宁春和顿时有了一种逛鸭店选人的感觉。
穿西装的禁欲男,戴眼镜的理工男,还有穿格子衫的IT男。
宁母问她:“怎么样?”
宁春和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这个人的鼻子,太平了,需要垫一下?,还有这个人,双眼间隔太宽,建议他去开个眼角,这个虽然长相皮肤都没得挑,但?看上身就知道是个矮子,建议他先买个增高鞋垫。”
宁母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宁春和!”
宁春和两手?一摊,把手?机放下?:“哎呀,我不想相亲。”
宁春和早就看出了她妈的想法,上次宁准告诉她,她妈让人给她物?色相亲对象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想不到她的广场舞小?姐妹手?上的资源情报这么多。
“你不相亲你又不谈恋爱,那你是想赖在家里?一辈子吗?”
宁春和嘿嘿一笑:“我留在家里?陪你们二老啊,多好,陪你们安享晚年。”
她妈冷哼:“你早点嫁出去,我就能多享几年晚年,你们兄妹四个的,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多年的经验让宁春和猜出了她接下?来会有多么长的埋怨,于是趁她妈开口?之前,宁春和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妈,我刚刚突然想起馆陶今天?日,我还要去找她呢。”
说完,她就急忙拿了包离开。
宁母的长篇大论被打断,还是不忘嘱咐她:“少喝点酒,也看着点馆陶,别让她喝太多。”
“知道。”
宁春和换完鞋子以后,宁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馆陶今年都已经过?了两年?日了,你今天去的是哪门子?日啊?”
“她的双眼皮今天过??日。”
.......
宁春和说的话也不假,馆陶十八岁之前一直是个单眼皮,十八岁?日过?了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去医院割了个双眼皮。
于是每年的今天,她都会特地定个位置,给自己的双眼皮过??日。
“正好,今儿个附近酒吧开业,咱哥几个去喝一顿。”
那个酒吧是馆陶她朋友开的,装修了半年之久,今天是第一天开业。
......
顾季也这个狗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黏上馆陶的,即使怕她怕的要死,却还是次次都来。
每次看到宁春和了,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馆陶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捧的份,再加上家境殷实,所以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脾气不好,骄纵又野蛮。
不过?宁春和的话她还是听的。
所以每次只有宁春和来了,顾季也才会脱离挨揍的危险。
卡座上没几个人,馆陶给自己双眼皮过?的?日请的都是自幼熟悉的朋友。
因为在她看来,那些塑料姐妹花根本就没资格她是何?年何?月何?日割的双眼皮。
看到宁春和了,她喊来酒保,又开了瓶酒。
亲自给宁春和倒了一杯:“看来阿姨挺着急嘛。”
刚才过?来的路上,宁春和已经把她妈让她相亲的事简略讲了一遍。
宁春和有些丧气的坐在那里?,耷拉着肩膀喝酒:“我妈那个人,一旦被她瞄上。两年都别想脱身了。”
馆陶深感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将自己的酒杯举起来:“干了。”
宁春和抬手?,和她碰了碰杯,仰头一口?闷了。
一瓶洋酒,很快就见了底,宁春和也不负众望的吐了。
她趴在洗手?间马桶上,吐的天昏地暗。
馆陶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季也拿了瓶水过?来,在女洗手?间门外?犹豫了好久,最?后终于拉过?外?套的连帽盖住脑袋,火速跑进来,把水扔给她:“漱漱口?。”
宁春和吐的没力气了,虚虚的伸过?手?:“谢……呕!”
顾季也嫌弃的捂住鼻子:“你快点啊。”
然后就出去了。
喝酒必醉的宁春和吐完以后,趴在马桶上睡了一觉,醒过?来以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了,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她喝光了一整瓶矿泉水漱口?。
直到酒味淡了一些,她才费力的支起身子,扶墙出去。
学?校教?师聚会,江诉没能推开,只能过?来。
有年轻的女老师坐过?来,红着一张脸给他敬酒:“江教?授,我今天听说您会过?来,特地推了高中同学?会来的。”
“是吗。”
他淡声应道,似乎并不在意。
上身微倾,从茶几上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光了。
女老师脸更红了,握着酒杯,支支吾吾的刚想开口?。
江诉却站起身:“你们先喝,我出去抽根烟。”
然后推开门出去。
走廊里?短暂的明亮映照进来,很快又被厚重的门给隔开。
江诉叼着烟,从裤带里?拿出打火机,刚准备进去。
隔壁女洗手?间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一个人,她扶着墙,双眼染着醉意。
江诉皱眉,取下?嘴里?的烟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与此同时,宁春和没站稳,滑了一下?,险些摔倒的时候,有人抱住她。
她趴在那人的怀里?,觉得温柔又有安全?感。
抬眸,努力的眯着眼睛去看面前的人。
轮廓从模糊逐渐变的清晰。
她扶着他的胳膊,突然笑了:“六叔?”
说完她就摇头:“不是六叔,是江诉哥哥。”
江诉垂眸,安静的看着她,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动来动去。
片刻后,他淡声问她:“喝了多少?”
宁春和答非所问:“今天是过?来给馆陶过??日的。”
江诉重复道:“喝了多少?”
宁春和瘪着嘴,有点委屈:“您?气了吗?”
他歪头,视线落在她唇边的头发,随着她说话的幅度,一点点滑落。
看上去,很软。
宁春和攀着他的肩膀,踮脚,嘴唇凑到他耳边,吐了一口?气。
悠长的语调,轻声说:“只要您不?气,想让我喝什?么都可以。”
“不管是白的还是啤的,或者?是……”
“稠的。”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酒吧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