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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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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帮他整理好衣服,便对他说了句什么话,只是李希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了。可是之前他们的交流不是都没有问题的吗?李希猛然想起之前沐浴时,在左耳后摸到一个金属小圆片,之前头发遮住了连李珊也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来,也许那是一个类似翻译机的存在。他连忙返回浴室去找那个金属小圆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却是泡在了水里。不过,重新把它贴回左耳后面,它还是能正常运行的。

“刚刚你在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李希礼貌地问那个被他的举止弄得一脸莫名其妙的男仆。

“王现在正在和落月公主讲话,所以改为大长老与您交谈。请随我来。”那名男仆恭敬地回答,并摆出“请”的手势。

“那我的另一位同伴呢?”李希中觉得这安排并非意外。

“二长老会和她交流的。”男仆开始为李希带路。

李希瞬间明白了。两人分开交流的话,一个说谎就马上会被发现。对于落月族,尤其是经历了这样一场不小的风波的落月族而言,自己的身份还不能确定,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放松警惕。这么一想,李希才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面对这种明显是不太友好的行为都能保持心情愉悦的。

男仆带着李希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让方向感一向极强的李希都觉得有些头晕。不过他还是敏锐地发现,自己有好几个地方都已经走过了。换句话说,那名男仆故意在兜圈子。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男仆终于在一扇大门前停下。与之前金碧辉煌的大门相比,这扇门显得朴素和低调得多,只是门边刻着不少栩栩如生的藤蔓。但这扇门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让人觉得非常的压抑和沉重。如果男仆口中的大长老不是一个脾气比较古怪的人,那就意味着这个地方根本不是大长老平时待的地方。

“笃,笃,笃。”男仆轻敲了三下,然后不轻不重地道:“人到了。”还没等门打开,他就对李希微微弯了下腰,道:“得罪了。非常时刻,还请客人谅解。”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希顿时觉得非常不妙。还没等他作出什么反应,门就突然无声地打开了。李希只觉得眼睛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刚等李希进了房间,门就突然关上了。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清房间内的一切后,脸上终于变了色。

怪不得那名男仆说什么得罪的话,如果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一个公主,却在她的王国里受到这样的待遇,不拳打脚踢就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好吗?

这个房间是一个审讯室。墙壁上挂满了审讯用的刑具,一股血腥、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得李希是头皮发麻。前面还有一个被玻璃隔离开的空间,里面坐着两个人,玻璃前则是一桌一椅,椅子的左右扶手上个有一个手铐。

没等李希观察完,他就觉得空中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拖拽到那把审讯椅上,两手很快被上面的手铐铐住,一道强光则突然找到李希的脸上,刺激得他不得不马上闭眼。

“说吧,你接近星辰公主到底是什么目的,背后是什么人?”对面一名中年男子粗暴地开了口。

本以为那男子好歹会等李希开口,可他刚问完话,就按了面前的一个按钮,李希就立马体会到了电击的感受。

“建议你不要说谎,否则,你有苦头好吃的。”那名中年男子明显不是善茬。

“我是在森林里偶然遇上的,说起来还是你们家公主主动来找的我们,我背后当然没有什么人……”李希的话还没讲完,一阵比之前更厉害的电击就降临了,李希痛的叫出了声。

“我说了,说实话!”那名中年男子神色不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李希痛得差点晕了过去。不过李希清楚,即使自己真的晕了过去,他们也有办法把自己弄醒。

审讯持续了整整三天,九十个小时。不过李希是不知道的,他早已被折磨得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期间李希没有吃一口饭,水倒是有,却是掺了大量的盐的,越喝越渴,李希只有在觉得自己需要补充点盐分的时候才喝上一两口。更为糟糕的是,李希根本睡不着,一旦他想睡,就会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有时还带有电击。这样折磨下来,李希很快就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眼底一片青黑。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指不定就倒下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李希只遭了电击,没有受其他的刑,大概也是考虑到李希毕竟是落月族的客人,不一定是有心潜入的。

“你的嘴倒还挺硬的,看来你也是个人才。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止有电击一种刑罚,这里的刑讯手段可多了去了,你要每样都试试吗?”现在李希对面换了两个人,问话的这个人看起来比较斯文,但李希却觉得他比之前那个满脸不善的中年大汉还要令人恐惧。

“要那么麻烦干什么,你们直接给我打一剂吐真剂不就什么都完了?就算我说了什么,你们怎么就能肯定我没有乱说呢?我说在背后指使我的是大王子,目的是设法让你们的公主失去王位继承权,你信么?”李希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虽然身体虚弱得不行,讲话也有些吃力,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哼,只会在嘴上讨便宜。”那个斯文的男子按下了最大伏安的电击按钮,如愿以偿地收获了李希的尖叫声。

不过,这次的尖叫声有点诡异,房间内所有的金属全都化为粉末,包括铐住李希的手铐。没了手铐的控制,李希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面上。

等李希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舒适的……浅紫色病号服。见李希醒来,一个穿着女仆衣服的女孩连忙起身,问他要不要喝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即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细心地倒好水递到李希手里——李希明确表示不想别人喂他喝水。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水,李希喝了后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变得十分舒服,人也精神了很多。检查了下手臂,不出意外没有看见任何电击留下的痕迹,只是皮肤白了不少。但那种痛感却没有全部消退,提醒李希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那名年轻女仆拿起桌上一个通讯器类的东西,讲了句“他醒了”就放下了,然后问李希有什么需要。

李希倒也不客气,表示自己想要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那名女仆连忙给他一颗名叫“漱口丸”的绿色小丸子,叫他含在嘴里,然后从旁边拿了条热毛巾,让李希自己擦脸——李希当然不肯让别人替他擦脸。

“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起床。”女仆的声音十分温柔:“请稍等,我替您去拿早餐。”说罢起身离开。

三分钟后,女仆就拿着新鲜的血液来了,隔着碗都能摸到热感,只是李希现在身体虚弱,哪里咽得下这么血腥的东西?差点要吐出来倒是真的。

“你们有没有熟的东西?比如粥啊,汤啊,面条啊。”李希无奈地说。

“对不起,我们不吃熟食。至于您说的粥、汤、面,我根本没听说过。”女仆小心翼翼地回答。

李希叹了口气,毕竟这里不是地球,更不是饮食文化异常发达的中国。他如此这般地嘱咐女仆烧些菜汤,让女仆明白后只觉得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精神气就这么没了。

等到李希喝到只放了一点点盐的热菜汤之后,只觉得泪流满面,当个病人也不容易呀!

在李希吃完早餐后没多久,落月星辰就进来了。女仆极有眼色地离开了房间,一下子房间就只剩了李希和落月星辰两个人,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这次落月星辰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后面依旧有头发垂下来,换了身浅紫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十分美丽,而且隐隐多了种公主的气质。不过李希并不在乎这些。

“李珊怎么样了?”李希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很好,比你早两天醒来。”落月星辰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李希似乎听出一些别的感情:“不用担心她。”

“哦。”李希的反应也很冷淡。

“对不起。”落月星辰倒是大大方方地道了歉。不管怎么说,没有李希和李珊,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而她不仅没有感谢他们,反而还放任族人审讯他们,于情于理都是犯了错。

“你没错。”李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过吃了早餐以后,他终于恢复了些气力:“你是高贵的公主,谨慎一些是应该的,何况你才经历过这种事情。就算你不想对我们用刑,别人也不会同意。这些道理我都懂。”

是啊,道理都懂,但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至少,李希在平时,讲话的语气绝对不会这么冷淡。

说起来,落月星辰还是第一次道歉,就碰了一鼻子灰。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再给这个没有眼色的人任何表情,但这次,她服软了:“你想要什么补偿,不过分的话,尽管开口。”果然是没什么道歉经验的人,一张口就足以把别人得罪透——这话说的,不仅没有悔改的意思,还有那么点仗势欺人的感觉。什么,不爽?那老子给你钱给你权总可以了吧?

“你没有错,自然也不需要给我什么补偿,这些是我该受的。”李希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像一块冷冰冰的木头,听得落月星辰抿紧了嘴唇。不过李希到底也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得罪别人,他很快又岔开了话题:“话说,我为什么睡得比李珊久?照道理来说,我的体质要比李珊强多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没有告诉我。我原本还以为你身体要虚弱一些。”落月星辰倒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清楚个中缘由。

“李珊到底是女孩子,少受点苦也好。不像我,皮糙肉厚的。”李希露出疲倦的神色,摆明了不想多说。落月星辰原本也不是个健谈的人,加上身为备受关注的公主,事情其实很多,这还是抽空来看李希的。一看这情形,也知道多说无益,跟李希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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