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幌已经在望!
扎幌城墙也是依水而建,因此四面有两面临水,西南两面是旱门,而东北两面是水门。虎贲卫主攻的方向就是西门。虎贲卫的人马离城墙约三百步的距离布好阵式。
蔡九洲站在那,用千里镜观察扎幌的城墙。
扎幌的城墙高约四丈,横向展开约有二里多远。正中城门位置有城楼,在城门两侧各有两个马面,两边的城角位置有塔楼。城外的羊马墙由于多年没有维修,大部份都不在了,而少数部份也只剩下小半截。
蔡九洲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史伟德道:“不理其他的地方,所有的火炮集中起来,对准城楼的地方开火。等打开城门之后,再派火枪兵冲进城去。”
史伟德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立刻吩咐士兵们准备火炮。
不一会儿,三二门两千斤红夷大炮,二门一千斤红夷大炮,三门一号佛朗机炮,四门二号佛朗机炮,三门三号佛朗机炮,六门虎蹲炮全部都以经布置完毕。
除了虎蹲炮的射程太短,无法在现有的距离内打到城墙,其他的十四门火炮全都以经调整好了发射和角度,并填装好了火药和实心弹。
火炮对的指挥一声令下,十四门火炮的炮手们立刻点燃了引线。
“轰——轰——轰——轰——”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在城楼上指挥防守武田翼人和已经阵亡的谦秉次郎的部下山本英酝觉得城墙仿佛都颤动了一样。
十四颗实心弹在八颗砸到城墙上,将城墙砸出大小不同的坑道,而目在坑道边缘,布满了裂纹。另有四颗击中了城门,震得城门“咚、咚”作响,激得灰尘簌簌直落。虽然城门是用半尺厚的木板,还包上了铁皮。但依然出现了几道裂纹。
而还有两颗直接就落到了城楼上,只打得城楼的门窗破裂,木屑乱飞。还砸死了几名士兵。也吓得在城楼上的其他士兵纷纷躲藏。
武田翼人和山本英酝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被虎贲卫这种攻城战术感到震惊。在武田翼人看来,攻城应该是靠近城墙,架上云梯或者是塔车。然后向上攀爬进攻,明白就是拿人向上堆,拿人命换城池。因此攻城战往往也是损失最大的。一般的将领都会尽量避免攻城战。而虎贲卫则完全颠覆了武田翼人的这种传统观念,人马根本就不靠近城墙,远远的就拿火炮轰,看样子是打算硬生生将城门给轰开。心里也不禁惊骇无比,攻城战还可以这样打的吗?
事实上重炮的最大作用并不是在守城上,恰恰是攻城。
像红夷大炮这样的重型火炮,威力确实巨大,用于野战。则笨重不堪,运输不便,而用于守城,又因为这个时代黑火药的功能不大,就算是使用霰弹。但杀伤力也只是集中在一个较小区域,作用也确实是有限。
而且如果攻击方对城池进行长期围困,那有红夷大炮也没用了。
明朝同样也有这样的例子。
在袁崇焕死后,祖大寿守大凌河,守锦州的两战中,尽管明军都拥有大量的红夷大炮。但清军却釆用长期困守,围而不攻,围城打援等战术,结果这两次围城的结果都是以祖大寿粮尽援绝,最后投降而告终,结果是把大批制作精良的红夷大炮白白送给了后金而已。
反而成为清军攻破明朝坚城最有力的武器。
因为红夷大炮用于攻城,却能够充份发挥它射程远,冲击力大的优势,用来攻击城楼、城墙可以压制城头的抵抗力量,轰击城门,又能为攻城的士兵打开缺口。根本就不需要再拿人命向城上填。一些原先看来无法攻克的城池,却都能攻克了。
十四门火炮连续不断后喷出火舌,发现怒吼,将炮弹无情的射向扎幌的城墙、城楼、城门上。在连续七八轮轰击之后,城墙是中弹最多的,在扎幌城门附近的城墙上,以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几十凹凸不平的大坑,而城墙上的裂纹,己是密如蛛网一般。
城楼同样也遭到了十几下炮击,墙壁被打裂出几个大洞,连屋顶都被砸塌了两块,城楼内的房间里更是一遍狼籍,己有二十多名士兵丧命。而扎幌城里的守军这时根本就不敢在城楼上站着了,纷纷向两侧退让,就连武田翼人和山本英酝也退避到一边。
整个城楼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其实火炮重点打击的还是城门,尽管火炮的精准度还不是不高,但因为距离近,目标集中,因此在每一轮轰击中,总也会有三四颗炮弹击中城门,因此六七轮下来,城门上也挨了二十几下,在城门上以经眀显的出现了四五处凹陷的地方。如果在城门洞里,看城门的背面,就可以发现,城门上以出现了多处地方木裂,而且门栓都以经弯曲变形了。
轰开城门以经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了,因此蔡九洲立刻下令,命一个队的火枪兵带着虎蹲炮,向城门推进,准备去抢夺城门,而另一个营的火枪兵沿城墙射击,清除两侧的守军。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两颗红夷大炮发射出的炮弹几乎同时击中了城门,本来就以经不堪重负的门栓终于应断裂,扎幌城的城门,左右分开。
“快跑啊!虎贲卫进城了。”
“跑呀!大家都跑呀!虎贲卫杀进来了。”
城门被火炮轰开之,守军仅有的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烟消云散,倭军乌合之众的本质也完全暴露无疑,倭军士兵们根本就不管两名主将的吩咐。纷纷从城墙上逃了下来,向另一个旱门南门逃窜,城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因此当虎贲卫的士兵杀入扎幌城中的时候,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而山本英酝和武田翼人也知道大势己去,如果再不逃走,只怕就逃不掉,因此两人也离开了西门。因为扎幌城中就有码头,,倭军的船只都停泊在那里,因此两人带领着身边的千余名亲随士兵也在向城中的码头方向逃窜而去,准备乘船逃出去。
但走了一阵之后。两人发现通向码头的大道人满为患,以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根本难以通行。
原来绝大部份士兵们也知道乘船可以逃离扎幌。因此也都纷纷向码头方向逃窜,但扎幌城中的码头又能有多大,那么多人都想乘船离开,一时半会又那里能够开得了船呢?
而且大部份船上还沒有水手,就是上了船也开不动,结果人越聚越多,船却开不了,反而将通向码头的道路给堵死了。
山本英酝和武田翼人也是因为来晚了一会儿,离着码头还有数百步的距离,却偏偏就是过不去。因此急得两人只跺脚。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响。
现在的倭军都以戌了惊弓之鸟,因此一听到枪声,人人都吓得心惊胆战,有后面的人拼命向前拥挤。而前的人则拼命扒着船,有几条有水手的船也顾不得再等其他人,解缆起锚,扬帆荡帆,离岸而去。而没有水手的船只上的士兵这时也不管许多了,也都七手八脚是忙着解开缆绳。拉起了帆蓬,抓起船桨刮划,只求将船驶离岸边。还有不少人因为拥挤和争抢,结果掉进了江水里。整个码头上也乱成了一片。
向前看去,以经有三四艘船驶离了岸边,而向后看,可以清楚的看见,虎贲卫的士兵以经在大道的另一头出现,形势危急。山本英酝对武田翼人道:“武田大人,现在沒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杀开一条血路,抢到船只才能够逃离扎幌了。”
武田翼人看了一眼情况:“只怕是来不及了,虎贲卫以经赶上来了,这样吧,你快去夺船,我带人先抵挡一阵,然后再去找你。”
山本英酝听了,立刻道:“好,就这么办吧,我一定再船上等着你。”
两人说好之后,武田翼人立刻带着一半的士兵,向大道另一头的明军冲杀了也去。而山本英酝也拔出了武士刀,对剩下的士兵大喝道:“日本的勇士们,跟我来,杀到码头去。”
说着,他带头冲向了拥挤的人群中,一挥手中的佩刀,砍倒两名身前的士兵。
这时随着山本英酝的亲随们也都知道再不抢一条船逃走,就会都丧命在这个地方,因此也都各自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向人群中杀去了。只杀得人群中人头滚滚,纷纷到地,而山本英酝由为勇猛,武士刀舞得风雨不透,左右开弓,连斩杀了十余名士兵。
而其他的倭军士兵见了,自然也不服气,于是都举起兵器反击。但山本英酝的这批亲随都是广尾城里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士,也是倭军中的精锐,可不是这些乌合之众可比的,而且这时也是求生的欲望支撑,人人拼死力战,因此在人群当中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其他的倭军士兵那里是对手,见他们来势凶猛,也都不敢再阻挡,纷纷向两侧退让,让山本英酝带兵终于杀到了码头边。
这时在码头边上,还停汩着二三十艘大小船只,有五六条船以经驶离了岸边,而停岸的毎一艘船上,都有上去了不少倭军的士兵,还有许多士兵也在争抢着上船,你争我夺,也有不少人动起了刀枪,只杀得江面上浮尸无数。而山本英酝也立刻带人向一条停岸的船上杀去,他们一阵冲杀,首先杀散了在岸上抢着上船的士兵,随后山本英酝身先士卒,蹬着踏板,三步二跳,就纵上了船甲板,手起刀落,又将两名士兵砍落到江中,而其他亲随这时也都纷纷上船,不一会儿就将这条船完全控制住了。
一船到手,山本英酝这才有些安心,随后一面命令亲随阻挡其他的士兵蹬船,一面又下令,赶紧准备开船。同时也派人去通知武田翼人快来。
山本英酝的亲随士兵之中,到是有几个会操船,于是众人纷纷七手八脚,拉帆起锚,调舵轮桨,准备开船。而就在这时,只见从上游顺流而下,驶过来十余条大船,朝着码头的方向靠近。
山本英酝看见了,也觉得有些奇怪,正在想着,这是那里来的船只,会不会是虎贲卫的战船呢?
猛然只听“轰——轰——”的巨声响起,有三条大船的船头弥散出大量的烟雾,山本英酝不禁大吃一惊,这三艘船竟然装配了火炮。
原来就在蔡九洲出兵进攻扎幌的时侯,就估计到一但破城,倭军多半会从码头上乘船逃跑。蔡九洲从虎贲卫水军中中选了十条较大的船,都装上了中小型的火炮,最大的也就是二号佛郎机炮,并且在毎条船上安派了三十名火枪兵。
因此在开战之后,蔡九洲让这十条船也驶到扎幌城附近等候。而等虎贲卫轰开了城门,杀进扎幌之后,蔡九洲便下令船只出动,去攻击扎幌的码头。
不过倭军的溃败速度比蔡九洲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因此等虎贲卫的战船驶到码头时,己有六七艘船离开了码头,向长江对岸驶去。
而当先的三艘战船装配的二号佛朗机炮也立刻开火,三发炮弹有一颗打到了水里,激起了一道两丈多高的水柱,而另两颗炮弹分别命中了两艘船,有一颗打中了船楼,砸着木屑飞溅,连带着砸死了四五个人。而另一颗击中了一条船的船舷离水面不到三尺的地方,砸出了一个水缸口大小的大洞来。虽然缺口是在水面以上,但缺口附近的船舷板以经被震裂,侧舷其实开始浸水了。
随后其他几条船上的火炮也都开火轰击,但其他战船上装配的都是三号佛郎机炮和虎蹲炮,距离根本就够不着。不过虽然大部份炮弹都落到了水里,但给倭军带来的震慑力可不小。
因为现在的倭军是一听到枪炮的声音就直打哆嗦。而几条以经驶出码头的船侧拼命摇桨,希望能够逃火炮的打击。
山本英酝在船上看见也不禁吓得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