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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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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以后,没等姬音跟姬珏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姬珏就先问她,“你和霍斯又怎么了?”

姬音刚洗完澡,听见他的话有些不满,“什么叫我和霍斯又怎么了?搞得好像我小孩子不懂事一样。”

“你就是不懂事。”姬珏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霍斯给你的。”

姬音接过来,里面是之前被她掰断了,但是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紫色手镯。

她把盒盖扣上,放在一边,开始数落姬珏,“我不是你亲外甥女吗?你干嘛修个镯子都要找人家帮忙?人情怎么办?谁还?”

“你还有脸说。”说到镯子姬珏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亲舅舅费心费力的给你做个镯子,你说掰就掰说扔就扔,还得靠人家给你捡回来,你对得起我吗你?还人情谁还,你自己还!”

姬家传统,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解决不了了来求我我再帮你解决,在语言输出这件事情上从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兄弟友恭,阖家欢乐这种局面。

姬珏把盒子打开,拿出手镯让她带上,姬音不情愿的伸出手让姬珏帮着带,姬珏一边扣暗扣一边叨叨,“我还得伺候你......”

“啪嗒”一声,暗扣固定,紧接着镯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阵烟起,镯子消失,化成了融在皮肤上的文身。

姬音:“......”

姬珏:“......”

“行了。”姬珏蹭了蹭她手腕上的“镯子”,确定不会掉以后,扔开她的手,赌气似的,“这下子你不用担心了,再犯病你就掰你自己手脖子吧!”

姬音没注意到姬珏语气的变化,她反复看自己的手腕,细细观察,“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什么巫术?我也能弄吗?”

“什么你都想弄。”姬珏摆弄着装镯子的盒子,发现最里边有一张纸条,他扯出来扔给姬音,“人家祖传绝学能随便让你知道?”

姬珏接过纸条,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好像让霍达附体了。”

她把纸条打开,上边是霍斯遒劲有力的大字:

【手镯你应该收到了,原谅我再一次自作主张,如果你不想让我帮忙,简祁深的催眠可能要你自己解决了。】

看完纸条,姬音问姬珏,“催眠?吸血鬼真的会那个吗?怎么做?”

姬珏在酒柜那挑酒,“他让你催眠谁?简祁深吗?”

“不是......”姬音愣愣地看着姬珏,“怎么你们都知道要催眠简祁深?”

她知道简祁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可是如果霍斯不提,她根本想不起来要催眠他。

“简祁深是在你活着的时候和你接触最多的人,你有一点变化他都能感觉的到,他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虎了吧唧的,可是他不傻。等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你再也瞒不住的时候怎么办?转化他?”

“那我到时候再催眠他不是也行吗?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你脑子被霍达踢了?”姬珏斜她一眼,“他如果猜到你不是人,猜到你是吸血鬼,随身带个录音笔天天防着你,你怎么办,给他放血?你舍得吗?”

“他应该能接受吧......”

“你能很快接受是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人,他和你能一样吗?”

姬音听着,怎么感觉她和霍达好像都被姬珏给骂了呢?

“那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催眠,跟简祁深说什么?”

“找霍斯。”姬珏拿着酒上楼,“人情赶紧还,别拖。”

姬珏嘴上说着什么都不管,回到房间后还是施了一个屏蔽咒给霍斯打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姬珏开门见山,“离姬音远点儿。”

霍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姬珏,她早晚都是我的。”

“你可别在这儿给我下定论,什么早晚的,以后的事儿谁都说不准。”

霍斯也没跟他犟,“只有我才能救她,你也不想她爆体而亡,不是吗?”

姬珏烦躁地揉了揉头,一堆话憋在嗓子里,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她还小,你别太早动她。”

感觉这话有点儿像是妥协,姬珏不自在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情大好,“霍斯,不是我嘲笑你,她不仅不喜欢你,而且还很讨厌你,霍大人,你开心吗?”

“开心。”霍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等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外甥女死的时候我会更开心。”

“......”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姬音少一根毫毛,我都算在你弟弟身上。”

“那就一命换一命。”霍斯声音冰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平和,“能得到姬家的巫灵,我不亏。”

电话倏地被挂断,姬珏看着手机,怒火中烧。

“老霍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变态?还一命换一命,亏霍达死心塌地跟着你!”

“你个老怪物,你爹要是知道了都得从地底下出来揍你!”

“还威胁我!”姬珏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酒杯与书桌传来大声的撞击,“老子他妈受你威胁还不行吗?!”

......

姬珏在楼上被霍斯气得不轻,姬音什么都不知道,她窝在沙发里在手机上搜索怎么催眠。翻了半天,一条靠谱的信息都没找到。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霍斯给她的纸条,思考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他做事总是不经过她同意,但的确都是帮她或者是为她好,就算他再心怀不轨别有目的,上次在后巷也是完全没有把她电昏的想法,而是完完全全地由着她吸他的血,用生命在教她怎么控制自己。

心里的愧疚感一上来,她也觉得自己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的感性想去相信他,可是理智却让她怎么也跨不过“他在筹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道坎儿。

吸血鬼不用睡觉,但是姬音也不想整晚都想他。她起身去厨房,翻翻冰箱里有什么菜,里面除了血袋再无其他。

行吧......

姬音换衣服出门,去超市买菜。凌晨的时候,她放下书本来到厨房,开始做补血餐,桂圆黑米红枣粥、苋菜炒猪肝、凉拌木耳、鸭血菠菜。

姬音弄这些的时候没什么太多研究,就只是把网上说的补血的菜都买回来,然后跟着感觉走。

她的厨艺还算不错,叔叔婶婶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简祁深又是个懒的,她只能自己研究开火做饭。

做完这些,姬音盛出一点儿来,挨个尝了尝味道......她现在也尝不出来什么,但是应该能吃。她把新买的保温饭盒洗干净,把饭菜装进里面,洗漱好以后,拎着饭盒出门。

中午的时候她拎着饭盒上天台,只是天台上只有霍斯一个人。他躺在躺椅上,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

今天太阳狠毒,火烤一般,姬音压着脚步声往伞底下走,把饭盒轻轻地放在他躺椅旁边的小桌子上。

也不知道他们俩从哪儿弄的椅子,又能躺又能遮阳还带桌子,整的跟度假似的。

姬音安静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本来是盯着保温饭盒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力转移到了霍斯身上,还入了迷。

他真的很帅,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双眼皮褶皱很深,轮廓锋利如刀刻般。虽然给人的感觉是高不可攀难以接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尽是温柔,好像闪着星星。

如果霍达知道她的想法,大抵要跟她吼上一句,“我哥就就他妈对你笑过,你他妈还不领情!”

姬音看着霍斯的脸,依旧沉寂在自己世界里。

她第一次见到霍斯是在高一刚开学时候的迎新典礼上,他作为新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刚念完自己的名字,底下的女生们就抑制不住地发出尖叫,他发完言下台的时候,下边观众的掌声又响又长。

那天过后,和学校里的众多女生一样,她也成为了霍斯的拥护者,在学校里见到他的时候总要假装有事站在原地多停一会儿,然后用余光偷偷看他。

同校三年,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异性,就连据说是他地下恋情的女主角、大家公认的女神罗莹莹都没在他身边出现过。

暗恋是一种神奇的存在,我希望你身边的人是我,却也清楚的知道你身边的人不会是我。可即便不是我,我也不想看见其他人出现在你身边,我的喜欢就是这么小心翼翼自私又脆弱。

本以为,她会暗恋霍斯很久,然后到了大学,可以很大方的告诉室友我曾经暗恋过一个很优秀的人。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很快就撞见了他的恶劣。

那是高二上学期,冬天,临近期末考试。那段时间简祁深重感冒,上课的时候发烧直接昏在了教室里,姬音请假去医务室陪他,路过水房的时候,听见了一段不该听的对话。

霍斯和罗莹莹在水房里,罗莹莹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她问霍斯为什么昨天晚上对她视而不见,她差点被醉酒的混混侵犯。

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听到这句话,姬音捂着嘴,偷偷靠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罗莹莹说着说着就哭了,她说知道霍斯高中不谈恋爱,她可以等他到大学,她想清清白白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大家传言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也没有否认过。”

“就算我不是你女朋友,昨天......昨天我差点发生了那种事,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罗莹莹啜泣着,哭的让人心疼。

姬音以为霍斯会说几句好话安慰一下她的情绪,谁知道他说出来的话如此恶毒,“他们为什么会喝醉,你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

听听,你看他说的这是人话吗?人家小姑娘差点被醉鬼侵犯,他还觉得人家是故意的,有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他以为他是盛世美颜,见过他的人都得对他死心塌地吗?

罗莹莹哭的更大声了,“你不能这么想我......”

霍斯话都没听完就走了,就留罗莹莹一个人在水房里哭。

后来这件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大家都为罗莹莹感到愤恨不平,说霍斯冷心冷肺冷心肠,也有人给他写纸条说他不配做人家男朋友,要求他跟罗莹莹道歉。

霍斯在一个中午去了广播室,广播里传来他声音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二十班的霍斯。关于罗莹莹同学,有几件事情我想说明一下。”他嗓音独特,语调清冷,不急不缓,像是在平静的讲述一个故事,“我对罗莹莹同学的遭遇深表同情,我找到了街口附近的监控,监控可以证明,那天我确实不在场,罗莹莹同学看见的只是和我身高身形差不多的人。”

“还有,罗莹莹同学不是我女朋友。”他顿了顿,语气稍微变了调,“我不知道这种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之前没有澄清是因为我觉得不是事实,没有必要解释,但是现在这种谣言已经对我的学习和生活造成了困扰,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最后,”他说,“很抱歉耽误大家的午休时间,祝同学们学业有成,生活愉快,谢谢。”

霍斯的澄清事件,却也让他的渣男形象在姬音心里进一步加深。

她觉得这不是澄清,这就是他嫌弃罗莹莹,想借此机会甩了她,因为罗莹莹和大家诉苦,他遭人唾骂,所以他就要在全校同学面前甩了她。

从那以后,她对霍斯的印象就彻底变了,原来他在她心里有多完美,现在他就有多蛇蝎心肠。

他帮她解决问题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小鹿乱撞,只觉得他是笑里藏刀,对她别有图谋。

要不平时那么冷漠一个人,怎么到她这儿就又笑又温柔的变成大好人了呢?

姬音盯着霍斯的头发出神,丝毫不知道霍斯早就已经睁开眼,躺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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