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和那边已经脱离了险境,可田畴与鲜于银这边却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鲜于银从院中出来后,便迅速攀上了院外的一棵大树,将身体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之中。
不多时,十数个手持兵刃的身影直奔刘和投宿的院子而来。
“给我将这处院子围起来,切莫放走一个!你们八人进院杀人,不论男女老幼,统统不留活口!”
黑夜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听起来是那样的残酷,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已经悄悄摸到院门后边的田畴,听到院外强人的这句话后,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短匕。
院外一名黑衣人猛地一伸腿,将本就形同虚设的柴门踹飞进院子,然后八个持刀的黑衣人一拥而入,直奔院中的房屋而来。
因为是阴雨天气,所以夜里十分黑暗,田畴此时紧贴院墙站在院门旁边,而这些破门进入的强人注意力又放在不远处的房屋,所以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田畴就贴墙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五步的地方。
躲在树顶上的鲜于银清楚地看着八个强人冲进了院子,还有四个沿着围墙绕向了后面,如今院门口附近只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开口下令的头目。
少顷,闯入院子的八名强人两人一组朝着黑灯瞎火的房屋内扑去。
田畴立即蹑脚跟在最后一人的身侧,等到其他几人进屋寻人之际,猛地伸出左臂从后面将这人的脖颈勒住,然后举起右臂狠狠一匕刺进对方的心窝。
被田畴刺中的这人,先是咽喉被勒住无法出声,紧接着心脏猛中一匕,结果来不及呼救便疼死过去,软绵绵地滑到地下,时不时无意识地抽搐两下,渐渐地就没有了气息。
田畴出手杀了一人之后,立即夺下此人手中的长刀,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不远处另外一个强人猛地扑了过去。
正在这时,已经冲进房屋内的几个强人纷纷惊呼:“此间无人!”
“房间是空的!”
“不好,人已走掉!”
屋外守着的那个强人闻听此言,顿时有些慌乱,正欲转身向院外的头目报告,结果便看见一团黑影朝自己猛扑了过来。
“有……人?”
这人口中刚刚爆出一个“有”字,便发现自己的头颅飞了起来,紧接着才将“人”字喊了出来。
田畴用夺来的短刀一刀斩下这人的头颅,但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一起动手!”
院外大树之上的鲜于银与田畴一路上配合默契,听到田畴这声大喝之后,立即举刀飞身跃下,狠狠地朝着院门口那个头领的头上劈了下来!
守在院门口的强人头领听到手下兄弟的喊声时,惊觉中了埋伏,于是朝着院内大喝:“所有人撤出院子,放……!”
只是,这个头目将注意力放到了院中,却没想到头顶上还有一人埋伏着。所以,当他刚刚说到“放”字时,一颗大好头颅便被飞身而下的鲜于银“咔嚓”一声砍了下来。
鲜于银一刀得逞,立即就着落地的劲道揉身在地上一滚,然后迅速起身,朝着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另外一个强人狠狠劈去。
受到攻击的这人,方才忽然看见头顶上落下一团黑影,紧接着自家的头领就脑袋搬家,于是急忙挥动手中短刀向面前的黑影进行劈砍。
鲜于银一刀砍断了面前这人持刀的右臂,正欲转身对付另外一个,直觉后背肩胛骨位置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却是被另外一个强人砍中了肩膀。
鲜于银顾不得剧痛,迅速调转刀头的方向,一个向后自刺的动作,将锋利的刀头贴着腋下向后猛地刺去,结果正好刺中了拔刀欲再次劈砍的身后那人胸口。
手臂被斩断的强人此时已经是魂飞胆散,放声大呼:“老大被杀了!”
此时,院中六个强人已经相继从屋内冲出,联手将田畴围在了一处角落。
听到老大被杀,这六人心中有些惶恐,却没有人准备撤离,他们更加猛烈地向田畴攻击起来。
鲜于银将后刺的短刀猛地拔了出来,然后口中大喝:“兄弟们,给我放火,烧死这群杂种!”他一面大喝,一面挥刀向刚才手臂被斩的强人追杀过去。
这个手臂被斩断的强人已经萌生退意,他用左手紧捏着自己右臂的断腕,踉踉跄跄地朝远处跑了没有十步,结果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鲜于银狠狠一刀砍掉了头颅。
绕到院落后面的四个强人听到院中传来的打斗声和呼喝声时,本来没有打算援手,可他们分明听到有人高呼“老大被杀了!”,紧接着又听到鲜于银那句“放火烧”的话语,于是慌了手脚,急忙朝着村口逃逸,也顾不得前来营救剩下的同伙。
正在苦苦支撑的田畴,听到鲜于银的呼喝之后,大声喊道:“公子已经离开,院外兄弟们莫要顾我,只管放火!”
围攻田畴的六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头大骇,听对方的意思,是要跟自己这几个人同归于尽,于是有人出声骂道:“真他妈是个疯子!兄弟们赶紧撤!”
话一说完,这人便向后猛退一步,然后不管不顾地朝着院门口冲了出来。
其余五人一见有人带头逃跑,也是不约而同地朝着院外狂奔。
虽然几人知道只要坚持围攻下去,定能将面前落单的这个狠人围杀,可他们谁也不想当陪葬,被人活活烧死在院子之中。
院外的鲜于银听到田畴的喊话之后,知道刘和已经走脱,便真的动手放火焚烧院落,为了增强敌人的恐惧心理,他在不停放火的同时,还更换着方位角度,用不同的嗓音大声地呼喊,令人听起来似乎院外有不少人在一起行动。
这样一来,院里院外本就心慌意乱的强人们终于彻底崩溃,他们已经听不到头领的声音很长时间,只以为这次是中了人家的埋伏,所以不管不顾地各自逃命起来。
当这些强人纷纷逃出村子来到他们隐藏马匹的地方时,却骇然发现来时所乘的二十匹军中好马和留守在这里的五名同伙竟然不见了影踪!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冷漠地响了起来:“尔等明明出身军中,却假扮贼匪袭击天子特使,真是罪不容赦,今日便把性命留下来吧!”
一众强人听了此言,心头大惊,有人高呼道:“兄弟们莫怕,他就一人,我们一起上去砍死他!”
“此贼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绝不可让他走脱!”
“对,一起砍死他!”
“兄弟们,杀啊!”
一群杀红了眼的军中好手刹那间便朝着说话这人猛地冲了过来。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刚刚落下,便见一道身影毫不畏惧地对着围攻上来的十个强人迎面奔来,而他手中的长剑更像一条出渊的游龙,“铮”的一声清鸣,霍然已是出了剑鞘!
黑夜之中无法看清对战双方的动作,但数个呼吸过后场中便只剩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傲然挺立,那十个强人则是纷纷用手捂住喉咙,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直到最后一个个没了声息。
若是算上留守在此地看守马匹的另外五人,这个忽然出现的猛人竟然轻飘飘地便杀掉了十五名军中好手!
场中站立的这道身影忽然猛地一个转身,然后对着远处一片丛林喝道:“何人偷窥,还不给我滚出来!”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在下与这群贼人不是一伙的!”
一道身影老老实实地从低矮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却是尾随着这群强人而来的田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