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魏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
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谥曰武王。二月丁卯,葬高陵。
曹丕嗣位为丞相、魏王。尊王后曰王太后。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
荀顗出现在曹操这盛大的丧礼上时,却听到一些世家官员小声议论着:
“魏王这一去,怕是要变天了……”
“是啊,汉室衰微,曹家势大,魏太子丕势必谋夺上位也。”
“慎言啊……对了,你说这次名震天下的关羽到底败在谁的手上,为什么我觉得他稀里糊涂就败了?”
“不是说败在我北汉大将徐晃,南楚都督吕蒙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可知谁曾为徐晃谋划?军方消息,便是昔日的公子榜首,荀家六郎!”
“哦?我隐约听闻那曹子孝、于文则就是因为不听荀家六郎所言,所以败北,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哎,既然如此,难道那南楚都督吕蒙也有人为其谋划?”
“这我却是不甚清楚,只知那南楚丞相孙权曾笑关羽败在一少年郎君之手……”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啊,若此事当真,那少年郎君可是我北汉劲敌啊……”
“有荀家六郎在,我北汉岂无未来?”
荀顗听了这些话,脸上依旧十分沉静,他显得谦卑而低调,昔日的公子榜首,荀家六郎,已经从公子榜首除名,令某些人心中幸灾乐祸,却不知这是荀顗故意而为之,昔日他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以成为颍川荀家家主。
如今这公子榜首的虚名已经毫无必要,《旦榜》毕竟是由荀顗一手操控,而这些年荀顗凭借活字印刷术聚敛的许多财富,不过这些财富几乎全部被荀顗用来建设自己的暗阁,原本曹操在世之时,他还要忌惮一番,如今曹操已去,在所有人都被曹操去世的目光吸引时,他却在壮大荀家暗处的势力。
荀家明面上的势力很小,尤其是表现在土地之上,然而荀家在商业上的势力却极为庞大,荀顗很聪明,从来就懂得分利益给上层权贵,这个时代的世家与掌权者大都将目光紧紧盯在土地上,商业带来的巨大利益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随着商业贸易的繁荣,《旦榜》的影响力也从原来的北汉流传到了西蜀、南楚之地,就像此时的旦榜公子榜首已经变成了南楚的诸葛恪。
诸葛恪,琅琊诸葛家族之人,南楚大将军诸葛瑾之子,西蜀军师将军诸葛亮之侄,少有才思,辩论应机,莫与为对。及长,英才卓越,超逾伦匹。
公子榜眼则依旧是北汉曹氏家族的曹爽,父亲乃是与曹丕关系极好的曹真,曹操族孙,与曹丕之子曹睿交好,为人礼贤下士,素有才名,乃是曹氏家族最为出色的后辈,只是与荀顗关系不睦,这次荀顗“痛失”公子榜首的地位,令曹爽幸灾乐祸不已,谁让这不自量力的荀家六郎去参与襄樊战事?
曹爽却不知道荀顗在军中获得了许多军方大将的好感,比如镇南将军徐晃以及以勇武著称的庞德等,尤其是庞德,对庞德来说,荀顗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庞德为人素来忠义,心中却是一直记挂着这荀家六郎的救命之恩。
曹爽一直想找机会去好好的奚落荀顗一番,毕竟如今旦榜的影响力比起以前还要大,这上了公子榜的人无一不是家世才学品行俱佳的人,极易获得当权者的注意,同样能引起所谓绝色佳人的注意,任何一名世家公子都以能上公子榜为荣。
在曹操丧礼之上,曹爽自然看到了穿着素衣的却依旧贵气逼人的荀顗,望着荀顗那绝美的容貌,他无法忍受心中嫉妒,只是趾高气昂的走到荀顗面前,讥讽道:“这不是昔日的公子榜首,荀家六郎嘛,可惜啊,却临阵脱逃,沦为笑柄。”
荀顗轻轻挑了挑眉,望着曹爽上窜下跳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只是淡淡道:“此为魏王丧礼,我不欲与你起争端。”
曹爽见荀顗这副淡定的样子就不爽,明明已经不是公子榜首了,他还拽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他愈加嚣张道:“荀景倩,你已经不是公子榜首了,居然还这么嚣张!”
荀顗觉得这曹爽就是闲得蛋疼,谁嚣张一眼便知,明明是他自己嚣张嘛,荀顗虽然圆滑世故,但碰上这种胡搅蛮缠的家伙也懒得客气,他淡淡道:“公子榜首,虚名而已,什么时候你曹爽也成为公子榜首,再嚣张吧,我虽然已经不是榜首,然而你却还是榜眼,连那南楚的诸葛恪都比不过,真是丢我大魏的脸。”
荀顗心中冷笑道,有我在暗中掌控旦榜,你这家伙永远也成不了榜首。
曹爽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望着荀顗那不屑的脸颊,只觉得怒火直升,就在此时,身穿孝服的曹仁走了过来,训斥了曹爽一番,却对荀顗很是礼待……于是便可以想象曹爽多么憋屈了……
荀顗自然不会将曹爽放在眼里,他担忧的是他弟弟荀粲如何才能安全回到颍川,据说西蜀方面的江湖势力魔教也盯上了荀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