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中的月亮,光彩逐渐黯淡,东方的曙光,照遍了大地,这时候女王已经起身。把同伴一一喊了起来,于是一同在小山脚下一片露珠晶莹的草地上漫步,大家边走边谈,讨论着各种问题,评论着每篇故事的优劣,提起故事中的许多可笑的情景,不觉又大笑一番;直到太阳升高,炎热逼人,大家这才觉得应该回去了。
回到别墅里。席面已经安排停当,屋子里缀满着鲜花和芳草。女王趁早晨凉爽,吩咐开饭。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十分欢乐。饭后,他们先唱了几支轻快的歌。于是午睡的午睡,下棋的下棋。掷骰儿的掷骰儿,第奥纽和劳丽达两个合唱了一首咏叹特洛勒斯|1~利克莱西达的歌曲。
到了集合的时间,女王召集众人,跟前几天一样,仍旧在喷水池边坐下。女王正要指定什么人带头讲一个故事,不料发生了一件从来没有过的事——大家只听得厨房里闹声震天。女王立那把管事召来,查问是谁在那里喧闹,为些什么事。总管回说是莉西丝卡和丁大洛两个在争吵,至于为了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因为正要向们劝解,就给叫了来。女王吩咐他把莉西丝卡和丁大洛叫来,等两人来到跟前,女王就查问他们争吵些什么。
丁大洛刚要回答,但是莉西丝卡自恃长了几岁,不免有些自高自大,又因刚才争了一场,情绪激动,所以打断他的话头,抢着道:
“看你这个畜生,竟敢抢在我前头说话!让我先说吧。”于是她回头对女王说:理智与情感
“小姐,这个家伙要把西科芳蒂的老婆的故事讲给我听,好象我跟她还不熟悉似的,说什么她丈夫和她第一夜交锋的时候,血流通野,好不容易才攻破了那座城堡啊,我说这完全是胡扯。他是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的。这个男子,头脑真叫简单,他还以为女孩子果真会听着父兄的教训,辜负了自己的青春。其实女孩子十个里头倒有八九个,在出嫁前的三四年内对这回事已经十分内行了。要是叫她们干巴巴地直等到嫁人,那不是要急坏人了吗?老天在上——老天爷知道我起的誓是一向作准的——我的左邻右舍的那许多女孩子,没有一个到结婚的时候还是处女的。就是她们结了婚,我知道还是用种种办法来欺骗丈夫。不料这头呆鸟要跟我谈什么女人不女人,好象我是昨天刚养出来似的!”
莉西丝卡只管这么说,那班姑娘可笑坏了,笑得连牙齿都要掉下来了。女王连嚷了六次,不许她再往下说,可是她哪儿肯听?她非要把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不肯闭嘴。等他说完,女王回过头来,笑着对第奥纽说:
“第奥纽,这问题要请你来解决了。等我们把故事讲完之后,你就要对这回事,谁是谁非,下个判断。”
第奥纽立刻回答道:“小姐,这是当场就可以判断的,何必费时间呢。我说莉西丝卡讲得有理,我认为她的话句句中肯,丁大洛不过是一只蠢驴罢了。”
莉西丝卡听到这话,放声大笑,对丁大洛说道:“你现在领教了吧?快给我走吧。你这个乳臭来干的小毛头,居然以为比我都懂事。谢天谢地,我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不,我才不呢。”
幸亏女王板起脸来,叫她住口,快和丁大洛一同回到厨房里去,不准吵闹,除非她想尝尝鞭子的味道——要不是这样压她一压,只怕整天都得听她的唠叨了。等两人走后,女王吩咐菲罗美娜第一个讲故事。她高高兴兴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