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在市场转悠了半天,根本就不知如何下手。
“小兄弟,你都在这里瞎转悠几个时辰了,你到底想找啥活呢?”一位老先生问道,他原本是一家大户人家的账房,工作了五十多年,但是去年老东家去世了,东家夫人嫌弃他老了不中用了,便辞了他。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但因为年岁太大,没有人愿意去雇佣他。
“我也不知道,老先生,你知道什么伙计工作时间自由吗?”水儿搔了搔头,很是苦恼。
“小兄弟,小小年纪不学好便想学着偷奸耍滑,这可使不得。”老先生一听便误会了。
“老先生误会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家里还有少爷需要照顾呢。”
“少爷?这新鲜事还是第一次听见,你有东家还出去找活计?”老先生听了撸着胡子笑到。
“老先生,你不知道,我是家生子,从记事起就跟着我家少爷了,以前相——老爷对我可好了,就像是亲儿子一样,少爷也是对我如亲弟弟一般,”水儿叹了一口气,“可是前段时间少爷得了眼疾,家里又出现变故,老爷没了,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少爷呢。”可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原来你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老先生拍拍水儿的背。
“可是,少爷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出来的太久。”
“那他一直待在屋子里?”水儿点点头,“小兄弟你看这样可行?我以前是当账房的,管了大半辈子的家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去帮你照顾你家少爷可好?我也不求工钱,管饭就行。”
“啊?”水儿脑袋有些懵,“这——
老先生,你这突然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而且看样子你应该有七十高龄了吧。”而且这到底是他照顾少爷还是少爷照顾他啊?
“小兄弟,你别看我岁数大,不过身子骨还硬朗,你这样出去找活计也能放心些。”
“话虽如此不错,可是我这还没找上活计啊,这怎么还成招人的了?”
“是不是小兄弟你找上活计,我就去照顾你家少爷?”
“小兄弟,你都会些什么啊?”
“这个……我认字,骑马,射箭都会一点,最近学会了做饭。”
“你就不会点别的?”
“别的?我就一书童,哪会别的啊?”水儿想想自己真不会其他的。
“我觉得你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来这里招人的基本上都是长工或者是签死契的,像你这种情况应该找不到,你何不如去酒楼饭馆应聘店小二小厮。”
“这个办法好诶,我去看看有哪些地方招人。”
“小兄弟,你别走啊,那我们之前说的事……”老先生拉住水儿。
“我记着嘞,等我找着活儿,就劳烦老先生照顾少爷了,这就跟着我走吧。”水儿将老先生的行李扛在肩上,老先生笑上眉梢,露出缺了的门牙,跟着水儿走出那地方。
水儿出去约半日,溯禾也在家里待了半日,尝试了好几次,摔了几跤,终于能勉勉强强的从卧室走到外面的长廊上,大概记熟了路线。
溯禾摸不准现在的时辰,水儿不在,所以他还是回到屋子里。
刚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溯禾的听觉与嗅觉在失明这段日子里比以往更加的灵敏。
“谁?”屋子里有呼吸声,溯禾站在门边没有动,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他们远离京城来到这里,一直都是避人耳目,为了不连累其他人,连王叔都不曾知道他们的下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是父亲早年以他的名义置办的房产,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
京城一直没传消息到江南,也不知那件事上头的人如何处理。
不知对方来历,溯禾处于十分被动的状态,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怕的。
溯禾往里刚走一步,耳边的发丝就被割断,一枚金叶镖就射在溯禾身侧的木柜。
“倘若你不想明年今日变成你的祭日,你就继续往前走。”冷若冰霜的声音,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我家,阁下不请自来,未曾怪罪,还反客为主?”溯禾说着又往里走一步,又一记金叶镖射了过来。
溯禾反而无所顾忌,比先前走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