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还是跟以往一样,坐在看诊台边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轻轻翻阅着。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医馆,今天却显得有些萧条,没有多少个病人上门。
做他们这一行的,自然是希望病人越多越好,毕竟只有人生病了,他们才有生意嘛!
平日里每当这个时辰的时候,都是黄大夫最忙的时候,可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黄大夫也不甚在意,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籍。
站在门口的小药童望着不远处的苏家医馆,眼里都冒了火,特别是看到平日里来他这里看病的病人,如今全都跑到了苏家医馆,更是让小药童气愤不已。
他站在门口,时而看看苏家医馆,时而看看黄大夫,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灼热了,让黄大夫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清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小药童下意识摇了摇头,可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说吧!”黄大夫淡声道。
小药童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声道:“黄大夫,你发现了没有,咱们今天的生意实在是太差了。”
“嗯,做咱们这一行的生意差点也无妨,这代表百姓们身体好,没病没灾,多好啊!”黄大夫说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最近他看上了牡丹楼的一位花魁,想要帮着赎身,可他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家里的母老虎又管得严,他就想着这段时间医馆里的生意要是好点的话,他就能多攒点私房钱,到时候就能把花魁赎出来了。
小药童听了他这话后,咬牙切齿道:“那您可能不知道,平日里来咱们店里看病的病人现在全都跑去了苏家医馆。”
闻言,黄大夫一愣,他下意识问道:“他们这都是疯了吗?好端端的去找那个女大夫看病?”
“何止是疯了啊,我听说,苏家医馆的那位为了吸引顾客,连诊费都不收,只收一点药钱,这些人贪图小便宜,所以就一股脑儿去那边了。”小药童说起这件事,觉得苏家医馆的女大夫是疯了。
当大夫的靠什么赚钱?
当然是诊费啊!
不然寒窗学医几十年是为了哪般?
可那位女大夫倒好,直接表示不收诊费,不仅如此,连药钱都比他们医馆的便宜了五分之四。
可以说有了苏家医馆在前面,他们安海县的其余医馆都要活不下去了。
黄大夫听了以后,脸色一冷,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往苏家医馆那边望了过去。
这里离苏家医馆有一段距离,可就是离了这么远,黄大夫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苏家医馆门前排起的长龙,那些排队的人,数量还不少。
而其中有几位,黄大夫还挺熟悉。
看了一会儿,黄大夫便拂袖而去了。
这一幕太扎眼了。
小药童跟在黄大夫身边,见此,还忍不住道:“黄大夫,咱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把这些生意抢回来?”
黄大夫坐回了位子上,冷着脸道:“你要怎么抢?跟那女人一样么?不收诊费,药钱也往下压?”
“。。。。。”这肯定是不行的,一听黄大夫的语气,小药童就知道这件事行不通。
黄大夫眼里掠过一抹冷意,他故作镇定道:“这件事咱们还是得静观其变,她动的可不是咱们一家的利益,还有那些药材商和医馆的,枪打出头鸟,她不是会折腾么?那就让她多折腾,我倒要看看,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大夫,能有什么能耐在安海县立足。”
小药童一听,茅塞顿开,他明白黄大夫话里的意思。
安海县的医馆可不少,大家对于诊费和药钱那都是心照不宣,价格也都差不多,大家虽然是同行,但是也有几分的情谊在其中。
如今苏家医馆的女大夫是凭空出现的,跟安海县的大夫们一点交情都没有,大家也素不相识,一看就知道这位女大夫是个外来户。
欺生这事儿在什么地方都存在的,以前大家没有把苏家医馆放在眼里,那是因为苏家医馆的女大夫太年轻了,患者对她不信任,可现在她得了患者的心和信任,却触碰到了大家的利益。
黄大夫不出手收拾她,自然会有别人收拾她!
小药童想明白之后,便也淡定了下来,不再毛躁了。
如同黄大夫所言,苏家医馆的这种行为确实是触动了大家的利益。
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意锐减是因为苏家医馆时,大家便都团结一致,针对起了苏家医馆。
比如他们店里有些疑难杂症,他们这些大夫都束手无策,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如今苏轻窈撞到了他们面前,他们便指挥这些患者去苏家医馆看病,还说会给他们出医药费。
这病都治疗了这么久了,一点起色都没有,这些病患心里早就不抱希望了,如今有人出钱让他们去治病,不管能不能治好,他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拿着他们给的钱去了。
苏轻窈接待了这些病患,细心地查问病情,然后开出了一张又一张的方子。
治病可不是跟吃饭一样,端着碗吃了以后,肚子就饱了。
治病是需要过程的,特别是这种疑难杂症,更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有没有效果,这最少都得过一个月才知道。
那些医馆的负责人很着急,很想要立刻就得到答案,但是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不过他们也不是全无消息,苏轻窈帮着看了这么多病,很多小毛病都治好了。
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意外,毕竟都是些小毛病,要是苏轻窈治不好的话,那她也没必要在安海县混了。
苏轻窈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如今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苏轻窈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的,柯衍忙活完了种植药材的事情回家,谁知道他在家里等了一个时辰,从傍晚等到了夜里,都不见苏轻窈回来。
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如此循环了好几次之后,屋外才传来了婢女跟苏轻窈问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