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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小幅度的震了起来。

顾旭的大嗓门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喂,关耶溪你在哪儿呢?大家都到了,你怎么还没来?”

关耶溪看了眼地铁站,“快到了,你们先玩。”

“寿星公都没来,我们玩什么玩,快点儿啊你。”

挂了电话后,关耶溪想到顾旭和陈立源前几天说的“十八岁生日,总要搞点特殊的”。

小小的玻璃瓶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星星,还有三两只千纸鹤,塞着木塞,玻璃瓶颈上还系着蓝色的蝴蝶结。

关耶溪晃了晃小瓶子,浅浅的笑了。

是挺特殊的。

另一边,刚刚走出地铁站的思雀,觉得自己腿是软的。

一想到,刚刚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学长就那么抱着她,跟她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不一样,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思雀捂着自己的脸,猛地摇头。

不能想了,再想就要熟了!

路边有一辆车内,坐在后座的人眯着眼看着在人行道上走着的小姑娘。

“小李,开慢点。”

“老张,你看那边,是不是上次在雅乐遇到的那群小孩子之中的一个?”

这个人正是当初被思雀、季犹联手坑进局子里蹲了几天才出来的郭通纲。

他那天也不是真的喝醉了,只不过借酒闹事,谁知道事情是闹起来了,但便宜没占到,反而踢到块硬铁板。

坐在副驾驶座的“老张”朝着窗外看去,“我记的不太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

就算是也不能说是啊!不然这小姑娘就惨了,郭通纲这人睚眦必报,可没什么道德底线,搞不了直接让他丢了脸的季犹,说不定会对这小姑娘下手报复。

郭通纲冷笑一声,“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分明就是那天报警的那个小孩子。”

即使年纪小也在同龄人之中显得格外出色的那张脸,他很难会记错。

“小李,停车。”

见他真的要下车,“老张”和司机小李对视一眼,小李看向后视镜,“老板,今晚饭局很重要,前面那段路还有些塞车。”

意思就是时间很赶。

郭通纲思量了一会儿,才摆摆手,“那先走吧。”

今天就先放过她。

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思雀怀着一颗砰砰加速跳的心一路到了自家小区,顺利的搭上电梯,到家门口按下指纹。

滴的一声,门开了。

她脱下鞋子,从鞋架上拿下自己的拖鞋换上,又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到鞋柜里。

放鞋子的时候她瞥见鞋柜上放了一双眼生的皮鞋。

黑色的皮鞋被擦得锃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她抠门舅舅会买的高档货。

思雀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颜傅水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见思雀回来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厨房,“嗯,算是吧。”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盘菜,看见思雀,先把盘子放在桌上,自然道,“思雀回来了?先去放下书包,出来洗手准备吃饭了。”

面前的人,十分眼熟,只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穿着整整齐齐熨帖妥当的西装,现在身上穿着自然舒适的家居服,眉眼间的凌厉似乎被这幅打扮柔和不少,脚上还是从未在她家出现过的新拖鞋。

而且他姿态太过自然,仿佛一直就是这个家里的人一样。

思雀偏了偏脑袋。

这是她妈妈的新男朋友吗?

谁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先吃饭,待会儿再说。”

颜傅水一发话,成功堵住了满腹疑问的思雀的嘴。

虽然话是不说了,但思雀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眼打量这位上次救了他们的好心叔叔。

他跟妈妈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她频频的打量,导致这位“好心叔叔”好几次夹的菜都掉了。

颜傅水总不能捂住思雀的眼睛不让她看,觉得无奈,但看着某人看似冷静自持,实则紧张的手抖的连菜都夹不住,又觉得想笑。

——虽然说,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思雀看着从来除了她,不会给任何人夹菜的妈妈,自然而然的给“好心叔叔”夹菜,咬了咬筷子,突然觉得今天的菜有狗粮的味道。

终于,吃完了饭,碗放着洗碗机洗,三个人围着茶几坐下,颜傅水和思雀坐在长沙发上,季犹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

季犹坐在沙发上,双手扣在一起放在腿上,看了眼颜傅水,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才开口道,“思雀,你好,我叫季犹,是你的亲生父亲。”

思雀懵了,看着季犹,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颜傅水,“妈妈?”

颜傅水拍了拍她的背,点头,肯定了季犹的话。

这件事她和季犹没怎么商量,就决定直接告诉思雀实话。

一来,谎言就是谎言,无论如何肯定会伤害到她,她有知道的权利,二来,她也这么大了,接不接受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会有选择和判断。

思雀捂着脸,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让我冷静一下。”

说完她就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抱着抱枕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一团麻线团在一起。

客厅里的两个人相视一眼,颜傅水看到季犹眼中的不安,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我进去跟她谈一谈,你别太担心。”

季犹反握住颜傅水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吻,“辛苦你了。”

“叩叩。”

“思雀,我可以进来吗?”

思雀从床上坐起来,“请进。”

颜傅水把门关上,挨着思雀坐下,伸手把她抱入怀中,用手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上次我说要给你讲一讲我跟他的事情,不如就现在吧,想听吗?”

思雀窝在她怀里,“听。”

其实这个故事非常老套,无非就是将要接手家业的富n代季犹,看上了正在上大学的颜傅水,一番套路满满的追求之下,两个人在一起了。

两个人很合拍,感情也日渐的越来越好,但这时候,季犹家里人出现了,他们看出季犹对颜傅水有结婚的意思,对孤儿出身的颜傅水很不满意,就从颜傅水这边百般劝阻他们继续在一起,他家亲戚又多,轮番上阵,几乎每个人都找过颜傅水,或威胁或劝告。

“然后呢?”思雀觉得这个故事的走向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能够想到,以她妈妈怕麻烦的个性,那些人这样做,她妈妈肯定会干脆跟那个人分开的。

但她显然没想到颜傅水看上去冷冷清清,却是真的喜欢季犹的,“当时他正在慢慢接过家族事业的重担,我不想拿这些小事去烦他,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很清楚,他们不去找他,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所以才从我这边下手。”

“只要我坚持,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唯一能够威胁到我的人,你舅舅,在越省,他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颜傅水说到这里,抚上思雀的脸,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可是那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她不想把孩子打掉,但是也害怕孩子会成为那些人威胁自己的工具,或是孩子会被他们抢走,哪一个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季犹虽说有主见,但他那时候还没有厉害到能够方方面面都能顾及到,那些人真想见缝插针的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最主要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孩子,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她也要避开。

所以最老套的剧情就来了,颜傅水故作冷漠的跟季犹分手了,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越省,自己一个人生下思雀,后来思雀慢慢长大,颜傅水又不知道季犹怎么想的。

——报道虽然说他一直单身,可他这个人一向把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很好,谁知道真假呢。

所以颜傅水就一直没有告诉季犹这件事情,也没有机会。

直到这次季犹自己找上门了。

“妈妈,要是他这次没有来,你会告诉他吗?”

“迟早会的,你和他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当初的事情是我太自私了。”颜傅水摸了摸她的发顶,“但是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就跟他原本有权利选择不接受你作为她的女儿一样,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尊重你的意思。”

思雀低下头,揪着她的衣角,“其实、其实也不是很排斥的。”

这跟她原来想过的渣男抛妻弃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反而是她妈妈带球跑啊喂!

这么一看,明明就是她妈妈比较“渣”!

就是突然多了个爸,她有点不适应。

“他是个好人。”思雀小小声的把那天在雅乐的事情说给颜傅水听。

颜傅水也没想到他们原来早就有交集了,怪不得季犹会发现思雀的存在呢。

她笑了笑,“你做的很好,那种情况下就应该报警。”

她跟思雀对视,认真道,“但是妈妈要跟你道歉,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思雀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了蹭,“没关系的妈妈。”

母女谈心结束,思雀跟着颜傅水走出房间。

季犹仍旧坐在沙发上,他手上正拿着本颜傅水放在一边书架上的德语书,听见门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向她们俩。

思雀从颜傅水身后探出头来,有些小紧张的看着季犹,“你、你想出去散散步吗?”

不知道该怎么叫,先省去称呼好了。

捏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季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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