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先生一听到身后那嗖嗖之声,立即觉出不妙。
想不到冒顿那小子竟不顾自己将士死活,要用利箭将自己射杀!就算他有绝顶的武功,若是处在一波波箭雨之中,也逃不过万箭穿心的命运。
他反应极快,立即将身前一匈奴兵一箍。
那匈奴士兵被他这么大力一箍,立即闷杀。他的尸身正好做了琅琊先生的挡箭牌。就听哀嚎连连,一波箭雨,没有射死那琅琊先生,却将围住他的几十名匈奴将士一起射倒。
这一下更不用顾忌士卒的死亡。冒顿面冷如铁,将手一挥。匈奴军又是一波箭雨射出。
就见那琅琊先生一手推着那匈奴军的尸体,一手挥舞那蛇剑拨挡那利箭,且战且走。他推着那尸身也只能慢慢退后,而那匈奴军纷纷从草丛中涌出,已将山道塞满,也不近身,只隔远放箭。眼看那琅琊先生已是无法逃脱。
忽见那琅琊先生将身一滚,竟抱着那尸身向着那道旁山谷下跳去!
那山谷高达数百尺,琅琊先生竟敢往下跳!匈奴军望之讶然。
一声沉闷的声音从那山谷之下传来。
“快去看看,那老贼死了没有?”冒顿吆喝道。
便有士卒探出头往下俯望。禀报道:“谷下只看到一摊肉泥,并不知那老贼是死是活。”
“封住出谷道路,若那老贼出现,立即射杀!”冒顿颁下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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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便有一位少年来到冒顿面前。原来项宝儿在山道奔逃一阵,气血流转之下,被琅琊先生封住的穴道已经自然解开,便来与冒顿相见。
“单于哥哥,若不撞见你在此,宝儿今天差点就要死在那老贼手中了。”见到冒顿,项宝儿分外高兴。
冒顿点了点头:“王弟受惊了。我们那计划,进行得如何?”
项宝儿道:“我与妹子刚到红都,便被那乌力犍拉去喝酒,没有机会下手夺下城门。却遇到这老贼,逃到了这里。”
冒顿目光一转,就见到项宝儿身后一位少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叹。
“这位姑娘是谁,竟生得如此美貌,与我那敖登公主妹妹,也不知孰美?”
“刚才弟弟被那老贼擒住,是这位虞姑娘救了我。”项宝儿抢着说道。
“原来是我王弟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挛鞮冒顿的救命恩人。虞女侠,请受我冒顿一礼。”冒顿将左手叉在胸前,弯腰就是一揖。
虞芷雅敛裙施礼道:“大单于大礼,墨家弟子虞芷雅愧不敢当。你说的敖登公主妹妹,小女子也曾见过,确是风采照人,是个大美人呢。”
“追姑娘一路可好?”冒顿又问项宝儿。
“这一路上倒也行。可是到了红都,那乌力犍硬要灌我妹子的酒。竟在酒宴上拉拉扯扯,占我妹子的便宜。”项宝儿气鼓鼓道。
“竟有这等事么?”冒顿眼睛睁得大大,问道。
“单于哥哥面前,宝儿何时说过假话。”
“铮”的一声,冒顿拔剑在手。
“追姑娘乃本王的义妹,我匈奴堂堂的敖登公主。那乌力犍索要我的阙氏,土地,本王都给他了,他居然还要调戏本王的义妹,这是我匈奴的耻辱啊!大家说,这口气咽不咽得下?”
一干匈奴将领,均义愤填膺,挥舞着兵器,齐声道:“踏平红都,生擒老贼,为大单于报仇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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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情激奋之中,又有一行人走上山来,却是飞燕门五位高手。
项梁远远望见虞芷雅,项宝儿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走到二人身前,关切地问道:“你们被那琅琊先生追赶,可没事么?”
“那老贼已被我单于哥哥逼着跳下山谷。多谢项掌门刚才仗义出手。”项宝儿拱手答谢道。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乃是我侠义中人本分。何况有虞姑娘请我们出手,吾等焉能坐视不理。”项梁说道。
项宝儿转过头,望着那风姿绰约的旷世佳人,想到若非刚才虞芷雅出手拉着自己逃跑,已死在那琅琊先生手中,眼中不甚感激:“多谢姑娘搭救。吾只与姑娘萍水相逢,何故姑娘冒此生死之险救吾性命?”
只听虞芷雅淡淡说道:“你父亲是我墨家多年寻觅之人。项公子有难,我自会救援,何用称谢。还请项公子不失前言,事毕之后,引我去见你父亲。”
“敢情这旷世美人救自己,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意在老爹手中的钜子令。”项宝儿闻言就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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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那冒顿朗声问道:“足下莫非便是辽东飞燕门掌门项梁项大侠乎?”
项梁这才来向冒顿见礼,说道:“项梁正是草民。”
冒顿揖手道:“闻飞燕门项掌门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后,今日一见,幸何如哉。”
项梁苦笑道:“亡国臣子,形如丧家之犬,能有一块栖身之所,就不错了。”
就有冒顿身边张良称颂道:“素闻项掌门任侠仗义,豪气干云。飞燕门志在复国,一如我三晋盟,正是志同道合。”
项梁将眼看向张良,惑问道:“这位公子是?”
冒顿道:“子房先生乃是三晋盟副盟主。现为我军军师,助本王出战东胡。”
项梁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子年纪轻轻,就做了三晋盟的副盟主,又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真是了不得。”
就有项梁身边项缠闻言就是一愣。
“子房?那不是张良公子的字号吗?张良公子不是为护韩成死了么,却哪里又冒出个子房先生?”
项缠满腹狐疑,将目光投向张良。却听张良颜如桃李向他微微颔首:“项缠先生,自从下邳我语嫣山庄被毁,便与先生离散,想不到今日又见面了。”
项缠心想他怎对往事如此清楚?再仔细一看,那说话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面庞依稀有点似张良的姐姐张珢。
“原来张大小姐扮成了她弟弟。”项缠恍然大悟,也就存心为她隐瞒。
“昔日多承公子收留,项缠没齿难忘。”项缠鞠躬道。
“原来缠弟说的,收留他的人便是公子么?项梁多谢了。”一旁项梁忙不迭向张良道谢。
“都是亡国之臣,今后推翻暴秦正须大家同心协力,何必客气。”张良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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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那项宝儿问道:“项掌门,你们刚才与琅琊老贼厮斗的阵法,威力奇大,那是何阵?”
项梁道:“那是老夫布的五虎群羊阵。本是作战阵法,被老夫略作演化,用于武功格斗。公子对此也感兴趣么?”
项宝儿道:“原来是作战阵法。项掌门原来也会兵法。”
项梁捋了捋颔下长须,不答算作默认,神情颇有些得意。
一旁张良说道:“项掌门乃是名将之后,自然是精通兵法。听说项燕有本遗作,名叫《项氏兵法》,不知是否在掌门手中?”项梁点了点头。
冒顿便道:“本王有个不情之情,请项掌门统率我匈奴大军,出战东胡。掌门意下如何?”
项梁谦虚道:“大单于奔袭千里,出现在这红山山头,东胡之败,已能预知。有子房先生在此,已是成竹在胸,老夫又何需画蛇添足。”
扑通一声,只见那项宝儿向项梁跪倒,叩头道:“请项掌门收晚辈为弟子,教我兵法。”
项梁诧道:“项公子也有意兵事么?”
项宝儿很诚恳地说道:“晚辈从小与父亲学武功,只知恃勇斗狠。今日与单于大哥出战东胡,方知行军打战,必要知道兵法。学好武功,至多杀敌十人,百人。学了兵法,就可以杀敌万人。晚辈要学那万人敌。”
项梁哈哈一笑,一拍项宝儿肩膀:“好小子,有志气。有机会老夫一定传你兵法。只是现下老夫要赶赴河南,无暇教你,他日你来找我吧。”
于是飞燕门五人,告辞而去。
※※※
且说酒席中,乌力犍调戏项追,项宝儿忿然出手,却被剑魔琅琊先生抢走了兵器,项宝儿尾随追去。殿上一时乱作一团。
这场酒席,便闹了个不欢而散。项追忿忿辞席而去。
乌力犍在项追面前吃了蹩,心中藏了一团邪火。回到寝宫,有女侍官上前扶他入座,问道:“大人,今日您要临幸哪两位美人?”
乌力犍“哼”了一声,说道:“把那匈奴献的诺敏阙氏带来。”
神情戚然的吴姬来到寝宫,脸上犹挂了两行清泪。
乌力犍望着楚楚可怜的美人,猛然将身一起,伸出肥手,如老鹰抓小鸡般扯过吴姬娇美的身躯,撕开衣衫,恶狠狠将她按倒在床上。
吴姬惊惧道:“大人,饶了小女吧。”乌力犍哪里肯依,心中默想着项追娇美如花的容颜,对眼前的美人肆意蹂躏。寝账中,只传来吴姬一阵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