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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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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得了几斤农家蜜,想着他妈章英娇喜欢吃,于是便装了两斤送过去。

好蜂蜜难得,想要迢水村刘刚养的蜜更是难上加难。白凡从去年开始找他磨,直至今日才从他那儿磨来了几斤。

刘刚家的蜜远近闻名,因为品质实在是太好了,洁白如膏脂,入口满齿生香,不见齁到发腻的甜与涩。

至于排毒养颜什么的功能先不提,润肠通便的效用是实实在在的。这点白凡十分具有发言权,因为他切身体验过。

但是刘刚的性格十分固执,说不卖就是不卖,每年到他家求蜂蜜的人不知凡几,几乎都被他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

只有少数得了他眼缘的才能幸运地得到一些。不过,能合刘刚眼缘的人是少之又少。

刘刚养了几十年的蜂蜜,如今已经八十多了。村里人大都称呼他为刘叔,按照辈分来算,白凡得喊他一声爷爷。

他从不卖蜜挣钱,即使有人出再高的价,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所以,好事者背地里给他取了个诨号,叫“刘铁石”。

“刘铁石”给白凡的几斤蜂蜜没要一分钱。但白凡知道他喜欢喝梅子酒,于是之前在梅子成熟时,特意到山上摘了不少做成酒,送了两大坛子给他。

说起“刘铁石”,不得不说一下此人过去的传奇经历。他年轻时,因为家里穷的吃不饱饭,母亲偏心他大哥,要让他入赘当上门女婿,于是一狠心便离了家,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参了军。

刘刚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按理说他的前途无量,可谁也是没想到,在他仕途如日中天时,他竟然选择辞职回家养蜂。

刘母以死相逼,刘刚依然不为所动。蜗居在迢水村这个偏僻的村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另外一点令人想不通的就是刘刚从未娶妻生子,无数女孩儿倒贴,他一概瞧不上眼,直到现在八十多了,仍孑然一身。

有人说早年他曾有过一个挚爱,可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所以刘刚为了她终身未娶。但因为没有得到本人的证实,所以只是传闻罢了。

此时,白凡拎着装蜂蜜的玻璃罐,行走在通往村里面的一条羊肠小道上。

这条小道刚好从一片树林里穿过,铺着大小不一的青石板。绿荫交错,阳光透过缝隙在小道上洒下了一片片斑驳。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地齐响,就像大自然里的另类“交响乐”。

“嘿哟--嘿哟--”

忽然,专心看着前方的白凡被一道奇怪的声音吸引住了。他四处张望,终于在他的左侧发现了一个不到他小腿高的青皮妖怪,背着一个是他三四倍大的巨大包裹,吃力地往前挪动。

青皮妖怪有着鼓鼓的眼珠,凹陷进去的脸颊,嘴巴类似鸟喙,又尖又长。

只见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落脚,准备横穿小道,进入另一边深林。

“嘿哟--嘿哟--哎哟!!!”

青皮妖怪惨叫出声,那巨大的包裹把他压在青石板上动弹不得。

“救命啊!救救我!”青皮妖怪呈大字形趴着,想从包裹下爬出来,但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哀嚎道:“谁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白凡上前一步,把他背后的包裹拎起来放到一边。被解救的青皮妖怪,边回头边道谢:“哎哟,得救了!谢谢你呀!你真是好人······啊!!!!!”

“人、人······人类!”青皮妖怪蹭蹭蹭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白凡。瞥到一边的包裹,忙拖过来挡在身前。“你、你、你竟然能看见我?!”

“至于这么怕我吗?我又没伤害你,而且还帮助了你。”白凡道。

青皮妖怪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也是,你帮助了我。可是,我听说人类有很多坏蛋,他们心狠手辣,阴险歹毒······”

“好吧,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但是,我并没有伤害你总没错。况且人也分好人坏人,总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青皮妖怪思索了会儿,渐渐地放松了,没再躲在大包裹后面,但仍不敢靠近:“你说的对,你帮助了我,你是好人,不是坏人。谢谢你!”

“不客气。”

“那我先走了,总之谢谢你的出手相助!”青皮妖怪郑重的鞠躬致谢。

白凡没想到一个妖怪竟然这么讲礼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道:“要我帮我把东西搬过去吗?”

“不用、不用!后会有期。”

青皮妖怪接着背起包裹,嘿哟嘿哟地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白凡在目送他离去后,也准备走。这时候,忽然从青皮妖怪来时的方向传出来草木被带动的“窸窣窸窣”的声响。

一头大棕熊竟然从那儿窜出来了!

白凡被吓了一大跳,心想完了,这么大个,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哪是人家的对手,指不定就成了它今天的晚餐了。

在白凡祈祷大棕熊最好眼瞎看不见他时,这只大家伙冒出一声大吼:“青狡!你别跑!把我的东西还来!”

顿时树林震动,一时间树上的叶子就跟下雪似的,扑簌簌地从树上落下来,眨眼间就铺满了一地。白凡差点被震得耳聋。同时脑海里闪现出两个字,妖怪!随后欲哭无泪。

看这架势,这妖怪似乎比较凶残呐,不知道他这一身肉够不够他塞牙缝的?

然而下一秒,令人惊呆的一幕出现了。

大棕熊总算是发现了白凡的存在,他眨了眨黑溜溜的小眼睛,足足过了十几秒,突然大喊一声,掉头就跑,却因为没注意路线,一头撞上一棵大树,竟然、竟然晕了过去!

白凡:“???”

原本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儿的白凡,看着晕乎乎地倒在树下的大棕熊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这货是怎么修炼成精的?

大棕熊眼冒金星地捂着被撞到的部位,幽幽地醒了过来,嘴里念叨着,“我一定是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

出乎意料,看似凶残的大棕熊竟然意外的胆小。

白凡松了口气,但是仍然不是很放心,所以并没有接近大棕熊,而是给自己留足了逃跑的余地,才开口道:“喂,你还好吧?”

“啊!!”大棕熊一听,尖叫了起来,“你、你、你能、能、能看见我?!”

“我刚才听你喊‘青狡’,请问你要找的是那个青色皮肤,长着鸟喙一样的嘴的妖怪吗?”白凡问道。

大棕熊立马由之前的惊吓变得怒气冲冲,变脸之快让白凡大为惊叹。

“你看到了他?快告诉我,他往哪儿去了?你不知道他把我屯的粮食全部偷走了!他真的是又卑鄙又狡诈!”大棕熊控诉。

白凡讶异,看大棕熊的表情又不像在说谎,难道那青皮妖怪真的是个偷人东西的小贼?

此时,白凡想起自己要送给老妈的蜂蜜,之前因为帮助青皮妖怪放地上忘了拿,他转头一看,哪还有蜂蜜的影子?

再环顾四周,也没找到。

“那家伙!”白凡低骂了声。

此刻回想起之前的细节,他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青皮妖怪或许是在假装怕他罢了,于是将包裹挡在身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盗窃行为。

唉······白凡叹息,可怜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蜂蜜。

得知白凡的东西也被青狡偷走了,大棕熊义愤填膺。也许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他将粮食被偷的始末一股脑地倒给白凡。

“我在山坡上放羊的时候,青狡来找我,说看见我家有人在偷东西。我跑回家一看,并没有小偷。质问青皮时,他却说看错了。

随后,他又说我的羊好像丢了一只,我就急忙跑回山坡上数羊去了。因为着急,门忘了锁。等我数完羊,发现数量根本没错。于是我跑回家找青皮,没想到他把我的粮食全搬空了!”

兄弟,你也太好骗了吧!白凡同情地看着憨憨的大棕熊,后者沮丧极了。

白凡安慰道:“别难过了,只要有一双勤劳的双手,你就会拥有更多的粮食!”

来,干了这杯毒鸡汤吧。

“加油!我相信你能做到!”

长点心吧,傻孩子。

话说,他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大棕熊。白凡讪讪地摸摸鼻子。想到要是被他抓到那小贼,一定得让他吐出来不可。

事后,两人各回各家。蜂蜜都被偷了,白凡也只好打道回府了。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个人类能看见妖怪的消息被大肆传播。以至于后来他的生活怎样的鸡飞狗跳、麻烦不断,就是后话了。

回家后的白凡看到白小树正认真的看书,眼见天色已晚,便进入厨房准备晚餐。噜噜他们今早不知从哪座山猎来了两只野鸡,给送了过来。

白凡出门前就放锅里用小火细细地煨着,此时一揭开锅盖,浓郁的肉香味儿直往上钻,勾得人食指大动。他迫不及待地丢了一块儿放嘴里。

“唔--真是太香太好吃了!”

白凡放了些干菌菇放在一块儿煨,因此,肉块并不油腻,兼带着菌菇的鲜美。白小树循着味儿进来了,摸着瘪瘪的肚子,只觉得饿得受不了。

“来,尝尝!”白凡夹了块肉放他嘴里。

白小树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的,因为美味,眼睛不知不觉地微微眯起。

白凡将煨鸡块分成两份。多的那份用篮子装好放在窗台那儿,然后吹响了噜噜给他制作的只有巴掌大的小笛子。

这是他们后来形成的约定,因为山上没有信号,他们不能打电话联系,因此就以这小笛子代替。只要白凡一吹响它,咕咕噜噜呱呱他们就会出现。

一声清脆的笛音在山中回荡。一分钟后,树丛草木忽然往两边歪斜,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留下了像轻舟过后的波纹。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呱呱猛地出现在窗前,兴奋地上蹿下跳。他已经闻到香味了。

“拿好了。诺,这个也给你,快回去吧。”白凡摸了摸呱呱头顶柔软的皮毛。

“叽里咕噜。”

呱呱提着用篮子装好的煨鸡块,嘴里叼着棒棒糖,与白凡再见,接着原路返回。

白凡将窗户落锁,吃鸡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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